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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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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这人是不是从不会为自己考虑的?
      她叹:“无事,并不是头痛。只是有些烦。你快回去睡吧。”
      “烦?烦我吗?”他声音又急起来,去握她的胳膊,摩挲着。
      没错,确实是在烦你。南琼霜在心里不冷不热地想。
      “没有。”她柔声道,“白天在菩提阁吵了一天,还不累吗?眼下心情有没有好些?”
      “好些了。不过明日估计还要去菩提阁内吵。”他一双眼又迷离起来,垂首偏头凑近她,“……扇子呢?”
      李玄白那把扇子可是倒了血霉了。
      “没有扇子。”她推了他一把,“既然明日也不得安生,还不快回去睡。”
      *
      翌日,她早早醒了,想去院中走走,却发现门口侍卫不仅没撤,甚至还翻了倍,无可奈何地又回了屋。
      坐在窗前,实在是无事可做,她百无聊赖地,撑腮看着窗外被翠绿树叶遮去一角的蓝天。
      虽然如此,心中却无事挂碍。
      顾怀瑾这人,再嘴硬,再能隐忍,朝夕相处,忍不住也只是时间问题,她不信他真能依赖那把扇子到何时。
      即便他当真能忍到神人的地步,她也还留了最后一招杀手锏。
      不过,最好还是别到那一步罢。刚巧卡着三月之期,难免不会节外生枝。
      最好,还是早些便开始布局。
      于是,她探出头去,望着今日比昨日戒备神色严峻许多的李忠,道,“敢问大人,有无纸笔?”
      铺了纸,刚写了几个字,忽然院门“砰”地一声大开,猛地撞在墙上,两扇门中间,站了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身后随着十数人,列成两行。
      远远地,衡黄隔着院子,朝着花窗内的她,食指遥遥一指:“把那个女人给我拖出来。以后我就在这院子里住了,她那个房间宽敞向阳,需得给我。”
      她身后的随从齐齐一行礼:“是。”一齐向她房门口走来。
      门口的李忠拔剑出鞘,其余侍卫随之一并拔剑,一阵金属摩擦的嚓嚓声:“衡小姐,少掌门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楚姑娘。”
      衡黄冷笑一瞬,与她对视一眼,“那又如何?不过一间房,等瑾哥哥从菩提阁内出来,我会去同他要的。你以为他不会给我吗?当年,我同他要天山珍藏的奇药,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
      恶狠狠剜她一眼,“至于这女人,我看着碍眼。瑾哥哥向来纵容我,我即便拿了她,你以为他会跟我红脸吗?告诉你,一个字的责备都不会有!”手一挥:“给我拿下!”
      南琼霜望着她绑着丝绢、一动也不敢动的手腕,心里想,昨日难道还没长教训吗?
      又淡淡地,瞥了一眼桌旁放着的弄山月。
      不过,李玄白眼下在练功。何况他那样的脾气,倘若真来了,说不准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
      她只是想要镇山玉牌,其他的事情,打骂羞辱,她全经历过不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山上局势,不能变。
      他确实是太过张狂,连她也忌惮。
      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还是别叫他吧。
      再往窗外看去,衡黄的家仆同李忠等人竟已交上了手,一时院中竟是刀光剑影,几棵葳蕤茂盛的古树被削得枝叶翻飞,四散零落,天山的白衣和衡山的庭芜绿长袍飞旋交错,快得连动作都瞧不清。
      真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南琼霜皱了皱眉。
      这形势,虽然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可是她一细看便知,李忠等人毕竟是天山一方,作为东道主,是收了手的。
      衡黄那些家仆却并无一丝手软,同他们的主子一样,是些毫无顾忌、无所忌惮之人,拳拳到肉,刀刀杀招,一时连她也看得紧张了起来。
      这样打下去,李忠等人不可能讨到什么好,至多不过拖延些时间。
      院内,李忠一脚蹬在面前人胸口,转身格了身后刺来的长剑,又拿剑柄,将扑到面前的人怼得口吐鲜血,忽然,脖颈间放了一片薄刃,他旋身一让,竟被又一柄雪光细刃抵在了背后。
      真要出人命了。
      出了人命,还不算在她头上?
      南琼霜忽然推开了门,道:“衡小姐何必如此,我出来便是了!”
      “楚姑娘!”李忠回身将那柄剑拨开,刚想跃到她身边护着,便又被一道剑光拦下。
      院里投落一块日光,衡黄抱着肩膀,站在那日光正中央,身上鲛纱碎闪跃动,金光满身,懒洋洋地竖掌:“停。”
      “出来了?”她抚摸着臂间庭芜绿的云纱披帛,笑了,“算你识趣。”
      南琼霜垂首,自屋内挪步出来,纤细身影,窈窕玉立,怯生生的,走到院落中日光下。
      她道:“虽然不知何处惹了衡小姐不悦,不过,倘若衡小姐想寻个人解气,还是责骂奴婢吧。他们不过是些奉命办事的人。”
      日光下,衡黄不冷不热笑了笑。
      南琼霜终于有机会近看她的脸孔,这才发现她的唇,饱满而圆润,口脂涂得满满当当,唇线却锋利分明,一个富贵然而刻薄的女子。
      她挑眉:“好,很懂事么。那其他人也正好少遭点罪。至于你——”手往院落阴影里一个积了雨的水坑中一指,笑,“跪那。”
      南琼霜心里笑了下。这点小事,衡黄竟以为伤害得了她?
      她吃过的苦比这多多了,这些事,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要的东西只有那一个。为了那唯一的目的,什么都可以
      心如止水地做。
      南琼霜平静走去,平静跪下,膝盖顿时没入泥水里,硌着石子,一阵冰冷。
      院落中央,衡黄拈着披帛甩着玩,旋成一个春绿色的圆面。
      涂着朱红蔻丹的手,往脚下一指,对她笑,“跪着,爬过来。”
      南琼霜几不可见地轻笑一下。
      垂着眼,换了个方向,打算膝行过去。
      这时,两扇院门却缓缓打开了,中间一个面色匆匆的人。
      顾止两步走了进来,看清了角落阴影里的人,当即变了脸色,“衡姑娘,这是做什么!为何苛待我的客人?”
      走过去,将她扶起,轻声道,“皎皎,起来。怎么不找人来通报我?”
      “你扶她起来做什么?!她才刚跪下。瑾哥哥,知道你心善,但我今日非要她跪着爬过来不可。你是要她还是要我?叫她跪、下!”
      衡黄娇滴滴的嗓子,利得却仿佛一把刀:
      “昨日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猢狲为了她,将我的手腕掰折了。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是谁?衡山派掌门之女衡黄,天山上的贵客!怎么,瑾哥哥,同是山上为客,她金贵些还是我金贵些,你说!”
      顾止笑了起来:“衡姑娘,数年不见,敢问衡掌门是否忙得很,不常在山上?”
      衡黄:“我爹爹?突然问起他做什么?”
      顾止客气道:“因为姑娘看起来,实在是疏于管教。”
      说完,对着原地气得发抖的金枝玉叶礼貌颔首,揽着她的肩,温柔问:“还能走吗?”
      南琼霜点了点头。
      衡黄眼睁睁看着顾怀瑾,将那低贱到跪在泥水里也不敢吭一声的人扶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呵护着,揽着肩,两个人招摇着从她面前走过。
      一瞬,那柔弱不堪的女子,竟还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衡黄认为是炫耀。
      她歇斯底里地冲上前,不顾身后家仆一连串惊呼劝阻,撕着南琼霜的衣袖将人扯得趔趄转身,五指张开臂膀抡圆,日光下,鲜红蔻丹闪着光。
      “泼娼根!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却猛地被人擒住了手腕。
      衡黄从没见过顾怀瑾那样神情,竟然一个激灵。
      顾怀瑾笑了,缓缓道,“姑娘,昨日腕骨伤了还未好,今日还未长记性吗?”
      衡黄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被他那和煦笑意,逼得退了两步。
      两步之后,她眨眨眼:“……瑾哥哥,黄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多年情分,知根知底,如今你是向着她,叫我难堪是吗?”
      顾止笑而不语。
      “好。”衡黄倦懒垂眼,歪着头一笑,“瑾哥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衡山派掌门之女衡黄,和一个不知来历身无长物的船娘,你选。”
      第61章
      “我选?”顾怀瑾笑了下。
      “没错。”衡黄颔首。
      顾止竟然嗤笑了一声。
      衡黄认识顾止已久,从未见过他那样的笑。
      凉薄、不屑、冷嘲,还略带一些……厌恶。
      他向来心细如发、面面俱到,这些年,她从未见他这般明显的厌恶过谁。
      唯一的一次,竟然是对她这个青梅竹马。
      顾止笑着,那笑意却疏离冷淡,“有些事情,顾某其实已经一早向衡掌门讲明过。只是碍于我们多年旧识,怕拂了姑娘面子,因而不曾对姑娘当面明说。不过,看来衡掌门爱女心切……既然如此,顾某也不得不讲得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