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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真想弄死男主[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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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他守了小皇帝一天一夜。
      可帝王将他弃若敝履,急切地呼唤起了老太监。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他眼力却好的要命,把帝王对总管大监的依赖看得一清二楚。
      凭什么小皇帝看不见他!
      居然舍近求远,把他甩开叫老太监!
      越看,裴郁璟越憋屈,心口压着的一团怒意越旺,他牙根发痒,恨不得直接在皇帝脸上咬一口,以占据小皇帝的全部注意力。
      直到听见小皇帝口中模模糊糊吐出了一个“裴”字。
      瞬息间。
      他满脑子什么念头都没了,怒火化春风,胸腔被塞进了另一种不知名的,奇异的情绪。
      满足。
      比起“裴”,裴郁璟更想让师离忱唤他另外一个名字,仇苍。
      就像前两日站在兽园高台之上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唤他的名字。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倏忽间,他不知怎的竟想起,那日沈绍复杂的语气,“你是不是喜欢月商帝?”
      宛若惊雷劈开天灵。
      裴郁璟猛地站起来,正撞到了木架。
      “嘭!”整个龙床架子都跟着震了震。
      乐福安被陡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紧忙护着圣上,好在师离忱睡得很沉,只动了动眉梢,并未被惊醒。
      乐福安扭头一瞧,是裴郁璟在作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圣上睡熟了,他不想节外生枝,只压低嗓子骂了句,“不守着就滚,别吵圣上歇息。”
      裴郁璟脑袋砸得懵懵的,两眼发直的站着好一会儿,等缓过神来又慢吞吞地坐了回去。
      他才不滚。
      仗着黑不溜秋的夜,他就这么趴在床头,隔着薄薄的纱帐偷瞄熟睡中的,英明神武的帝王。
      帝王长长的卷发在龙榻上铺开,他把脸凑过去,嗅到一股清冽的淡香。
      啧。
      又有心智,又有魄力。
      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征服,或臣服。
      裴郁璟指尾勾着圣上的一缕长发他抬眸间眼含戾气地扫了眼十分碍眼的老太监,眸底幽暗,开始琢磨着怎么取而代之。
      首先。
      他要‘裴郁璟’这三个字在帝王心里的地位占比,更大一些。
      *
      京都又下了一场雪。
      叙旧结束的沈绍就像放风结束的囚徒,又被关回了镇国公的府邸,专门有个院子重兵把守。
      镇国公也闲着,就天天找他下棋。
      昔日战场上还拼个你死我活,今日就像多年老友。
      沈绍心不在焉。
      那日裴郁璟嘴里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
      什么不喜欢,眼珠子都快黏人家月商帝身上了,被弓箭手围攻,伤得路都走不利索,一听到月商帝昏迷就爬起来去打探情况。
      沈绍真想让裴郁璟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狼子野心的样!
      他如今作为战俘,不能随意走动,很难在明里暗里的监视下与裴郁璟取得联系。
      不过裴郁璟一向是有主意的,既能和月商帝交涉,把他提来到上京,想必是有其他计算。
      镇国公白棋吞下黑子,道:“你又输了,有心事。”他笃定。
      沈绍回神,勉强笑道:“不过是在忧心被俘的将士们。”
      “且放宽心,我月商不苛待俘虏。”镇国公呵呵笑着,“只要两国交涉不过分,但凡活着被降的士兵,都派去挖矿了,一日三餐供食,每隔六个时辰轮换,专门管控。”
      沈绍沉默。
      他没被提来京都之前,也被安排去了挖矿,他以为是特例,没想到是所有俘虏都如此对待。
      镇国公道:“圣上说了月商国有气量,对与俘虏无需折辱,不必坑杀,但也不能让俘虏白吃闲饭,干脆拿来当徭役用了。”
      不过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后,改革制度,徭役制早被废除多年,现在都是雇工征工的形式,征工成功后每年都有合规的补贴,可以选择由衙差送到家中,或者本人领走。
      南晋与月商规章制度不通,南晋至今还是征徭役的形式,对于餐食没有严格的划分,导致食量大的徭役根本吃不饱,南晋内乱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徭役起义,有些军兵调遣去镇压叛乱。
      所以沈绍头一天到矿场的时候,甚至不敢信热乎乎的粟米热菜是他们的餐食。
      月商对于百姓能不能吃饱这件事,似乎看得很重,包括军中餐食规格也是十分严苛,不许任何克扣,有定量,不够可添,但不许浪费,不许强撑,否则都要按军规来处。
      从某方面来说。
      沈绍格外羡慕月商将士们。
      “我与你对战过几次,知晓沈将军用兵老道,只是偶有鲁莽,你若是想圣上并不介意将你招安。”
      镇国公笑了笑,似是看出沈绍所想,又道:“沈将军先别急着拒绝,也别嫌我啰嗦。”
      沈绍默然须臾,才道:“我族皆在南晋,不可叛国是底线。”
      镇国公似不在意,“南晋多出文人才子,若非两国邦交紧张,圣上还想召引些文人谋士来月商,圣上与文武向来一视同仁,既叫我多劝劝你,我自然要多废些口舌。”他笑得爽朗,“你若不愿也不必为难,我还能强按牛头喝水不成。”
      这话说得直白,沈绍讶异抬眸,四目相对,二人心照不宣一同笑了起来。
      ……
      京都雪厚,雪停之后的温度最冷,有条件的手炉不离身,没条件的捂着被褥在朝廷设立的暖堂里过活。
      正如一开始预料的一般。
      白灾严重,在有预防的情况下,伤亡人数大幅度的减少,百姓诉求简单,有地方饱腹取暖足以。
      但有灾害也就意味着,总有那么些心术不正,贪婪的人想从中牟利,原先躲藏的劫匪冒了头。
      朝廷对于匪患向来是不留情面,招安若成拉去矿场做一辈子苦工,不成便围剿击杀。
      穆子秋被外派出去剿匪,辛辛苦苦一两个月回来,满心欢喜等着第二日上朝时找圣上讨赏,结果被亲爹泼了一盆冷水。
      镇国公道:“圣上病了,最近一段时间不上朝。”他满面严肃的告诫穆子秋,“圣上肯用你是你的福气,你要忠心,再忠心!讨赏老老实实的不许打歪主意。”
      一听圣上病了,穆子秋坐不住就往外跑,镇国公拉都拉不住,“别莽撞!”他只来得及叮嘱这么一句,就见那臭小子跑得连背影都瞧不见了。
      镇国公嘀咕,“倒是比我还忠心……”
      他听见圣上病了之后,只是急了会儿,可没想着立刻进宫侍疾。
      第38章
      窗棂透出的天光,为灰蒙蒙的殿中蒙上一层光雾。外头积了雪,连带着光都是白透白透的。
      师离忱醒来,嗓子干哑得难受,以至于一时说不出话,即便是光感不重他也难受得用手背遮住了双眸,牵扯到小臂伤口的疼痛,反倒让他大脑更清明一些。
      师离忱无力轻咳了两声才找回了点声音,“来人……水……”
      声音却又轻又沙哑,更像是压着嗓子在说话,说完话后不适感加重,他又敛眉咳嗽起来,这回咳得重,喉咙发疼。
      忽地。
      一只大掌承托住圣上的后颈,将人扶了起来,盛着一半的茶盏递到圣上唇边,低声道:“水来了。”
      师离忱眼都不必睁,就听出身边的人是裴郁璟。后颈贴着肌肤的掌心炙热,烫得他微微蹙眉,有些排斥。
      但他又不想动,便就着裴郁璟的手,让裴郁璟托着杯底把水喂进了口中,总算缓解了一番嗓子的不适。
      “圣上醒了!”乐福安听到动静,急忙进殿,圣上发热发了半日,又昏睡了一天一夜,必然是渴了。
      他顺手把桌上的茶水也一并带过来,见圣上喝得急,乐福安也不好替换裴郁璟的位置,只等着圣上喝完半盏,他再添上一些。
      师离忱连喝了三盏茶,眉心舒展开来,茶盏再送到唇边时,他微微偏头拒绝,“不喝了。”
      裴郁璟有些遗憾地盯着师离忱被水完全沾湿的唇瓣,得了滋润,猩红的唇色反着薄薄水光,透着一股子嫩气。
      小皇帝病气未散,眉眼间带着一股子病恹恹地倦怠,阖起的眼眸也死活不愿意睁开。
      喝完了茶水,便软绵绵地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把他当了靠枕,理所当然的仿佛世上一切都该为他服务。
      裴郁璟对乐福安耸了耸肩,一副‘这可不能怪我’的无赖样,气得乐福安狠狠翻起白眼。
      然而圣上只是懒得动,顺势靠了会儿。
      然后他觉得裴郁璟衣物之下,那似能随时迸发出力量的紧实肌肉实在太硬,身子一软又跌回了软衾。
      裴郁璟还在上扬的嘴角瞬间拉平。
      师离忱打着哈欠,“福安,去把内阁上递的奏疏给朕搬过来,朕今日在寝殿批阅。”
      “老奴这就去。”乐福安应着,又不放心地瞥了眼裴郁璟,警告道:“你给咱家安分些!”
      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