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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我真的不是阴湿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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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什么蛆我捏爆浆你啊啊啊啊!]
      维娅边骂边砍。
      唔,她的形容比蚯蚓还过分一点。
      帕里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帕里震惊,停顿,被砍断。一团象征性的鬼魂飘了起来,往天空窜。
      庆贺成功的英文字母弹出来,维娅爬上字母,跳到云朵上,继续追逐帕里。这行为太抽象了,抽象得像在做梦。但是,又特别合理,是古早插卡游戏的常见操作。
      我也跟着往上跳。
      跳啊跳,视野里只剩像素版的蓝天。继而蓝天消失,微弱的光点飘进数据海。
      我们再次追上光点。
      又进到新的世界。
      风声呼啸,意识自高空坠落,砸进某个建筑里。我忍着疼痛睁开眼,维娅也一骨碌爬起来,呸呸呸地吐着嘴里的碎石屑。
      “这是哪儿……诶?”
      她突然愣住了。
      我循着她的视线扭头,看见个穿着黑袍的雀斑少女。少女戴一副圆边眼镜,站在沸腾的坩埚前,手里还举着试管。
      “你……你们……”雀斑少女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咬牙切齿地,“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粗鲁没礼貌,赔我的塔顶啊!”
      哦,我想起来了。
      她是高塔里的炼金巫师。当我携带着虚假的记忆,第一次“穿进”游戏变成巨龙时,曾找她索要变身药水。
      “洛蒂?”维娅很高兴地飞扑过去,抱住雀斑少女,“洛蒂,你还是老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先不说了我要抓个人!”
      话都没说完,维娅又往塔底跑。
      发懵的洛蒂扒住楼梯大声喊:“你要抓谁?等等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吧上次你还是流鼻涕的小孩儿说要出村子打龙呢!”
      少女语速极快。
      信息含量超高。
      原来我们回到了冒险游戏。我摊开手掌,一团火焰自然生出,簌簌跳跃。
      熟悉的环境毫无抗拒地接纳着我。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确属于这个世界。
      维娅的声音遥遥传来,带着回音:“抓个黑发碧眼长得很帅但很恶心的狗东西!我要宰了他!”
      “黑发碧眼,长得很帅?”洛蒂从炼金实验台拿起个封口烧瓶,圆瓶肚里盛着蓝色沸腾溶液,某个小玩意儿正在里面浮浮沉沉吐泡泡。我凑近一看,啊,是帕里。
      缩小了几十倍的帕里,已经在翻白眼了。
      我喊维娅回来。
      我惊恐且幸灾乐祸:“老婆这个狗男人他要死了!”
      维娅噔噔噔爬上楼梯,先给了我一脑锤,然后瞪大眼睛盯着烧瓶。洛蒂看了看傻子样的我们,很骄傲地抬起下巴,从鼻腔里呼出轻蔑气息:“这男的特别不礼貌,莫名其妙砸进我的塔里,还推倒了酸瓶,我一架子书都被烧毁了!怎么可以如此冒犯鼎鼎大名的炼金巫师?刚好我研制出了一款超超超厉害的药水,皮肤沾一点儿,就会陷入永恒的梦魇。”
      炼金巫师吧啦吧啦开始解释药水原理。
      接着讲解炼制流程。
      最后讲到如何把药水洒到帕里身上,再利用缩小咒,将他塞进烧瓶里。
      她讲得实在太久了,起先我想打断,没成功,后来我犯困,坐在地上听。总算听完帕里的经历时,已经丝毫没有兴奋之情了。
      维娅倒是很给面子,全程嗯嗯嗯,眼睛亮晶晶地对着洛蒂。
      “也就是说,只要他一直泡在里面,就永远无法醒来,永远做着梦?”她问洛蒂,“他会做什么样的梦?如果不管他,会死掉吗?”
      洛蒂:“是符合个人认知的梦魇,大概能投射他心中所有的恐惧吧。死倒是不会死掉……说不定能养个百八十年呢,像长寿版的金鱼。”
      请不要侮辱金鱼。
      我偷偷捏住维娅的手指:“维娅,要杀掉帕里吗?还是杀掉比较好吧,他这么危险。只要他死了,我们也永远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维娅长长地嗯了一声,伏在实验台上,手指戳戳烧瓶。水波荡漾,里面的帕里被掀得滚了一圈儿。
      “我有点累了。”她弯起漂亮的红眼睛,“不如我们先休息。洛蒂,有没有酒,有没有肉?”
      洛蒂木着脸:“我有沙包大的拳头。”
      第31章 高塔之夜
      洛蒂是维娅的儿时好友。
      当然洛蒂不承认。
      她们出生于同样的村庄,一个喜欢鼓捣瓶瓶罐罐,一个整天拿着树枝当剑扮英雄。*
      “每天身上都是泥,脏死了我才不喜欢跟她玩。”在餐桌上,洛蒂如此争辩。
      这位宅在高塔里的炼金巫师,终究给来客准备了酒水饭菜。酒是啤酒,熏肉片搭配火腿,还有随便切了几刀的球生菜,和青皮梨。因为没有专用的餐厅,我们全都挤在厨房里,围着一张小木桌团团坐。
      显然她很久没招待过人了。
      但维娅超级开心。她端着盛得满满的啤酒杯,大口大口地灌,喝完咚地一声将杯子推到洛蒂手边:“再来!”
      洛蒂气得拍桌子:“没有了,只有这些!”
      炼金巫师告诉我,她和维娅是同龄人,大概十岁的时候,村子被强盗烧没了。逃出来的两个孩子各奔东西,从此再没见过面。
      一个拜师学习走上炼金道路,一个摸爬滚打成为满身伤痕的战士。时隔多年,再次相逢。
      “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呢。”
      洛蒂说。
      维娅咔咔啃梨,连果芯都吃进肚子里。
      她在垃圾星待了五年,想吃点儿正常东西难上加难。现在这桌简陋的食物,无疑是美味佳肴。
      我坐在旁边看维娅狼吞虎咽。她吃完了梨,又继续吃熏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真可爱。洛蒂托着下巴,眼神来回打量,问我:“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我是谁?
      我张了张嘴,找不出确切的形容。
      我是维娅的什么?邻居,竹马,纠缠的怪物,遭人嫌恶的反派?
      没有一个身份能够准确形容我和维娅之间的关系。
      所以我只能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不饿。”
      的确不饿。
      普通的食物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吸引力。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到现在,无论身处哪个游戏世界,我都不会对食物产生什么渴望。像主脑说的,我是龙,一个被设计的关卡boss。不需要过往,不需要生存逻辑,等着冒险小队上门即可。
      现在这个世界,还会有新的冒险小队抵达熔岩山谷吗?
      还会有新的玩家打怪走剧情,夺走我的维娅吗?
      想到这里,我的喉咙仿佛塞着燃烧的棉花。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概念的世界,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时间段。
      维娅放下了酒杯。
      她没有看我,却在对我说话:“别犯蠢啊,已经不会有玩家闯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子才恢复正常思考能力。
      帕里应当已经切断了主脑和数据虚拟世界的联系。我们多次跃迁游戏,再也没听到机械提示音。所以,不管冒险游戏世界是什么状态,都永远对玩家关闭了登录途径。
      这可真的太好了。
      “维娅再也不会随便爱上轻浮男了对吗?”我迫不及待找她确认。
      洛蒂竖起耳朵:“哦?什么轻浮男?”
      “就是那种,长得人模狗样像个好东西,实际内里腐烂的家伙。”我描述着,“很会利用自己的形象优势勾引女人?”
      洛蒂:“哦哦哦,那种我知道,感觉握手都会得病。”
      维娅拍了我一巴掌。
      “我从来没随便爱上谁,你说话可以先用用自己可怜的小脑瓜吗?”她耻笑我,“况且,你连最基础的形象优势都没有呢,你是不是妒忌他们?”
      我、我这么糟糕的吗?
      虽然我总瞧不起自己,但被维娅这么评价,还是感到无地自容。
      当晚,我们借宿在高塔里。洛蒂给好朋友维娅安排了暖烘烘的小卧室,至于我,得补好塔顶才能找地方睡觉。
      我本来也不困,对这样的安排没有怨言。坐在塔顶借着月色鼓捣洛蒂准备的各种神奇药水,用以搭建石块,给水泥加黏合剂,最后铺上装饰性的材料。
      做完这些活儿,月亮还悬在头顶。
      冒险世界的月亮大得夸张,饱含奇幻色彩。我坐在高处,仿佛一伸手就能抓到月亮。
      但这样的景色,不到十秒就看腻了。
      我不是个浪漫的人。如果没有维娅在,看什么都觉得无趣。
      所以我顺着塔身往下爬,找到维娅休息的那间卧室。窗口很狭窄,玻璃映着微微豆黄的光。我屏住呼吸,小心推开窗门,爬到房间里去。手掌和膝盖刚刚接触地毯,就被人踩住了肩膀。
      我偏头,瞥见踩在左肩的那只脚。脚趾微微扣着,踝骨突出,小腿肌肉匀称。再往上看,能看到紧绷的大腿,极富力量感的小腹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