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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姻对象他掉马了[g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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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气息很烫,很熟悉。
      他没动,睫毛垂着,任自己被压进沙发深处,后颈硌着,温钝的痛感蔓延上来。像在发病的臆想症里。
      顾知宜睁开通红的眼睛,看清身上人的那瞬间眼尾弯了弯,疲惫又温柔,指尖陷进她毛绒睡衣揽她更近。
      他总是纵容,被亲得喘不过气时也只是偏头露出颈线,断断续续哄她讨饶,“慢点亲……”
      “不跑。”他轻轻拍着贝言,好像在弯着眼睛,低头把自己往她怀里送得更深,抱她好紧,“我不会走。”
      纵容到这种程度,连臆想都要笑话他了。
      贝言咬他下唇的力度稍重,顾知宜被拽回些许理智,湿漉漉的视线缓慢聚焦。
      他听到贝言说:“顾知宜,你好黏,把我当成谁了这是。”
      顾知宜就认真拧着眉,一字一顿,“贝、贝。”
      贝言听爽了,虽然有些猫嘴上说不想她,但根本骗不了人,在最绝望的时间线里还是喜欢她……没一点救了。
      “我猫。”她拍拍顾知宜的腰身,带起一阵细微的颤。
      顾知宜眼睛还红着,听到自己做了她猫,瞳孔就无声涣散掉。
      顿了顿,她眨着眼歪头问:“你那联姻协议是什么时候拟的?”
      顾知宜偏开视线:“车上。临时的。”
      贝言想起那些“每日一起吃饭”、“不得无故分居”的条款,忍笑忍得肩头微微发颤。
      情况就像是,猫因为被遗弃过一次,明明在生她气,却要叼着饲养员守则到她身边来,用猫爪推给她看。
      无底线纵容她,于是无辜委屈且乖着。
      她彻底忍不住笑,“顾知宜你平常也这么拟合同吗,太黏了,实在是太黏了。”
      顾知宜听不清楚,但是湿发下的耳尖通红。
      “顾知宜,你拟这些条款的时候……”她忽然凑近,呼吸扫过他耳畔,“是不是一边想着我,一边气我气得要死?”
      顾知宜摇头,搂住对方脖颈,像猫儿一样蹭蹭她脸颊,懵怔吻她,“饲养员,我要你抱。”
      说完垂下水淋淋的眼睛,分不清是残留的泪意还是情动。
      “…快一点…好像要醒了。”
      第51章
      清晨,餐厅光线清冷,空气中漂浮淡淡的药茶苦涩。
      贝言打着哈欠抱着平板走进来,屏幕页面还停留在她搜索自己的名字的资讯上。
      很奇怪,一死了全世界都开始怀念她,说她演技真的好,死得好可惜。
      顾知宜那时候已经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衬衣领口严谨,手上端着一只瓷杯,杯中药茶苦味浓郁,热气袅袅。
      小纯在他身边吃饭,一看到贝言就飞扑过来。
      顾知宜跟着扫了一眼,喉结微动吞咽药茶,眉心没蹙。那药闻着很苦。
      “你昨天晚上发病了?”贝言拉开他对面的椅子,补充了一句,“听他们说的。”
      贝言指的是申恩他们。昨天晚上他们慌里慌张地带着人冲进顾知宜的房间,去救顾知宜。
      她问顾知宜:“你什么病?怎么还配了医生在你家?这么严重的?”
      顾知宜抬眼看她,眼底结着一层冰,语气很静:“你关心我?”
      他一瞬不瞬,说:“那我死了你会为我掉眼泪吗?”
      “不好说。”贝言若有所思,“说起来,我死那时候。”
      她挖了一勺布丁,支起脑袋悠哉地晃着,“顾知宜,你有为我流过泪吗?”
      顾知宜的指节咔地一声捏紧了茶杯。
      药茶涟漪晃动。
      他抽纸巾擦手指,“我没去。”
      ——说谎。
      贝言连连点头加举手投降,刚想再刺他一句,忽然一愣,眼看着顾知宜的手指按着一只黑丝绒方盒从餐桌对面推向她。
      她打开,一枚戒指在晨光里细密地闪,她故意晃了晃,“这什么?”
      顾知宜没抬眼:“你的。”
      这么答有些微妙。
      贝言没来得及多问,顾知宜已经起身,径直走向厨房。
      片刻后,他端回一份蜂蜜松饼,淋着琥珀色的枫糖浆,撒了雪白糖霜,甜腻得几乎齁眼。
      瓷盘卡放在她面前,顾知宜垂着眼睛淡淡将原本的盘子抽出来。
      贝言偶然一瞥,他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上了对戒,戒圈微微发暗,像旧的。
      “阿姨做多了几样。”顾知宜说。
      贝言心说今天这早饭不都是你做的吗。
      尝一口就知道了。
      她忽然弯起一个笑,慢条斯理地切开松饼:“顾总,今天中午呢,我就不回来吃饭了。”
      糖浆黏稠地拉出丝,她停顿一秒。
      “我呢,要去见个老朋友,人家打小就喜欢我,为我付出了很多……我回来总得告诉人家一声的。”
      她对面,刃尖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停住,顾知宜声音冷硬,是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你刚回来,消息铺开也要好几天。”
      贝言:“不用,我自己搞个动静。”
      顾知宜将刀叉搁在一边,沉吸气,下颌线绷紧到几乎能看见颤动,后槽牙咬紧:
      “你就这么上心吗?”
      “他为你付出多少值得你亲自去告诉一声?”
      “谁喜欢你你都这么上心吗?”
      “…他是谁?”
      贝言听后往桌前趴了趴,姿态看起来更靠近顾知宜,打断:“哎顾知宜,你喜欢我吗。”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整个人懒洋洋。
      顾知宜眼睛一眯,眼底的冰冷一瞬间也忘了流淌,半天,他压睫淡然开口:“今天有暴雪预警。”
      没说的下句大概是:最好不出门。
      贝言:“噢我会记得打伞的。”
      静默几秒后。
      “…我来安排记者发布会。”顾知宜捞起手机,锁着眉安排事宜,像种彻底认输,“我顺便陪你去。”
      贝言:“你不上班?”
      顾知宜:“不忙。”
      她埋头吃早饭,用叉子卷糖丝玩,顾知宜就垂望着她眉眼,脑内一幕幕闪过昨晚臆想的内容。
      在臆想中,某人的吻像浴室里的白汽一样,落下来好烫又亲得窒息,认真哄说是他饲养员,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耐心。
      而今早起来,在锁骨上看到一处红痕,臆想与幻觉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印记来……
      顾知宜耷拉着眼帘:“你昨晚在哪里睡的?”
      贝言:“客房啊。”
      顾知宜:“来过我房间吗?”
      贝言:“没。”
      顾知宜:“有和我睡吗。”
      贝言:“没啊。”
      贝言看他一眼,挑眉,“要我陪?我今晚陪你睡?”
      顾知宜明显滞了一瞬,抬起眼看她,启唇声音低沉,“贝言,不要再捉弄我了。”
      他说出那句练习过无数次的话:“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联姻关系能进行到底。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
      “说谎。”
      贝言喝着汤含糊打断,“不用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
      吃饭不该说话的,她呛到了一点汤,顾知宜起身伸手拍她后背,像是条件反射。
      于是某一瞬间的恍神里,仿佛已经这样子做了很久的家人。
      …
      贝言复活的发布会,堪称世纪闹剧。
      前一秒,全网还在铺天盖地地怀念她:
      「贝言去世四周年,我们从未忘记」
      「如果她还活着,今年该拿第三座金奖了」
      下一秒,她本人踩着高跟鞋走上台,闪光灯瞬间炸开,媒体组的表情从震惊到扭曲,话筒几乎戳到她脸上:
      “贝小姐,您的死亡是炒作吗?”
      “这四年您去了哪里?是不是为了新戏造势?”
      “是签对赌协议了吗??”
      贝言还没开口,台下忽然一阵骚动。
      晦影里,有人冷淡垂着目,从容落座在第一排,无名指上的素戒冷光凛冽。与贝言手上的显然是一对。
      全场死寂。
      不少人又想起四年前那场葬礼。
      朝港暴雨,新的掌权人撑着把黑伞,西装淋湿,不知道是在看墓还是在看墓前的猫,亲自下命令清场了所有媒体。
      后来小道消息疯传,他开了棺,割腕,进医院抢救,却硬是被抢救回来。
      一开始没人信。
      但后来顾知宜的手段越来越疯,有人扒出了他当年所经历的锻刀计划,他就此成了朝港人尽皆知的「无鞘的刀」。
      一把没有刀鞘的利刃,锋利、危险,且永不归位。
      能收住他的那个人,早死了。
      …发布会结束得异常顺利,没有人再询问刁钻的问题。
      真正难以应对的难题,是在发布会后。
      贝言同顾知宜吃饭,而对方忽然掀睫盯她:
      “你等的那人怎么没来,中午不是要和他吃饭?”
      贝言慢悠悠揣手,“你在这儿他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