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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是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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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他挑了挑眉。
      这么紧张,他有那么吓人吗?!
      “少、少爷!”
      齐小川的呼吸有些乱。
      周砚独有的檀香味将他裹得密不透风,坚硬的胸膛好像贴着他的后背……
      “专心。”周砚扣住他的手腕,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齐小川赶忙集中心神。
      “砰!”
      子弹破空而出的瞬间,齐小川因为后坐力仰着撞进周砚的怀里,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加速的心跳。
      远处树梢的麻雀应声而落,子弹穿透树叶的簌簌声让齐小川浑身僵硬。
      原来刚才不是开玩笑,是真要教他用枪。
      “呼吸。”
      周砚后退了半步,捏了捏他绷紧的肩膀,“除非你想让后坐力震碎锁骨。”
      齐小川渐渐放松下来。
      “砰!”
      二十步外的瓷瓶应声而碎。
      第二次开枪的时候,明显进步了很多。
      齐小川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射出的子弹。
      真的打中了!
      “还不算太笨。”周砚难得地说了句好话。
      阿黄突然“汪”了一声,惊得齐小川手一抖,手中的枪差点打出第三枪。
      没危险时,齐小川估计就是最大的危险了!
      周砚心中暗忖,轻咳一声去拿枪。
      阿黄又汪了一声,勃朗宁“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齐小川:……
      完蛋,周砚接下来该不会给他来个过肩摔,然后再拿自己来擦枪吧!!
      “狗都比你稳重。”
      周砚到底是没给他来个过肩摔,只是弯腰去捡枪。
      那一瞬,正好对上齐小川俯身时慌乱的眼睛。
      那人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晚霞,也映着他自己。
      那眼神让周砚心头一跳。
      咳咳咳,“今天的教学就到这里。”他说道。
      齐小川虽意犹未尽,但也只能作罢。
      他转身,内心在狂吼:卧草,刚才的自己帅炸了,有没有!
      第16章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被夜色吞噬时,王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当老大夫看见周砚手臂上绑着的不是他之前的那个绷带,而是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时,花白胡子抖了抖。
      少爷,喜欢这样的?
      “咳咳咳,那个,少爷,该换药了。”
      周砚点了点头,来到一旁的石桌坐下。
      王大夫拿起剪刀剪开绷带时,齐小川倒吸一口冷气。
      那道伤口好像比今早的更深了,皮肉外翻着,边缘泛着不祥的青灰色。
      “烟毒入肉了。”王大夫眉头拧成疙瘩,让人取来了蜡烛。
      他取出小刀在烛火上烤着,“得把腐肉剜掉。”
      一旁的齐小川震惊到发抖。
      卧草,这么生猛的吗?
      硬剜啊!!!
      他瞬间感觉刚才自己那两枪也不那么帅了。
      周砚面不改色地端起茶盏,却在齐小川惨白的脸色中顿了顿。
      “这里无事了,你先回去吧。”他语气平淡道。
      齐小川如蒙大赦,朝两人点了点头,逃也似的朝自己屋的方向走去。
      换完药已是掌灯时分。
      王大夫前脚刚走,陆青后脚就踏进了梅院,鞋边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周砚进了屋,边穿衣服边听汇报:
      “少爷,查清楚了,与三爷接触的人确实是青龙帮,但那个人......”
      他喉结滚动,罕见地迟疑了。
      周砚正在系衬衫纽扣的手指一顿,抬眼望去。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衬得那双黑眸愈发深不见底。
      “是浪人。”
      陆青吐出这三个字时,明显看到自家少爷瞳孔骤缩,指节因太用力发出“咔”的轻响。
      房间里空气瞬间凝固。
      周砚站起身,“卢勇他是活腻了?竟然敢与浪人勾结!”
      他的声音轻得可怕。
      周砚平生有两恨。
      他虽不敢以忠义自诩,但对于脚下这片热土,但凡有异族踏足,并在其肆意横行者,他必持戈相向。
      这群浪人便是其一。
      二是弑主叛节者,这类人不可托付不可相与不可共存。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说他狠厉:他容不下的,便留不得。
      陆青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已经预判到这位三爷的下场了。
      周砚一把抓起桌上的白瓷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陆青知道这是少爷暴怒的前兆,连忙继续汇报:“已经查清他们的进货渠道。”
      “三爷利用周家船商做掩护,这半年一直在秘密给武道馆输送大烟。”
      “每月缝七字靠岸,都由阿枫去接应。”
      他说到“大烟”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刻骨恨意。
      当年他父亲就是被这害人的东西夺去了性命。
      “船上的蛀虫呢?”周砚松开手,茶盏已被震碎簌簌落下。
      这么大的工程,船上没有人参与,卢勇运不来货。
      “一共三个人,白青这会儿正在审着。”
      陆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有个账房嘴硬,被卸了两条胳膊才肯吐实话。”
      周砚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透气。
      他委实没有想到,最后是他周家的商船,成了运送毒害国人大烟的工具。
      “可问清楚运了多久时间了。”
      “有小半年了。”
      周砚指节握得脆响,好得很,那时候他刚接手周家不久吧。
      还真是好他的好三叔!
      周砚回想起那些吸食那物后形容枯槁的面孔,干瘪的手指紧握着烟杆,不住地颤动着……
      “你们把人都抓了,卢勇可有惊动到?后面交货怎么弄?”他突然问道。
      周砚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陆青脸上终于露出笑意:“少爷放心,时度少爷今日已经回来了,他还带来了一位薛小姐。”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八卦起来。
      “时少爷对人家献殷勤的样子您真该看看,可惜薛小姐连个正眼都不给他。”
      “依属下看,时少爷没戏。”他说。
      “说重点。”周砚打断他。
      陆青立刻正色道,“这位薛小姐有一手以假乱真的易容术,是位道上的高人。”
      “我们刚才已经试过了,她能在三刻钟内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连亲娘都认不出来。”
      周砚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告诉白青,那三个人随他处置了。”
      “另外,码头那边,我要求这三人继续‘活着’,下一次交货时间正常交货。”
      夜晚,周府正厅内八盏琉璃宫灯次第亮起,将雕花楠木圆桌照得流光溢彩。
      白梦吩咐厨房新蒸的蟹粉狮子头正冒着热气,鲜香混着陈年花雕的酒香在厅内萦绕。
      “梦姨,这位是薛子晴,我的小师妹。”
      时度领着人进来,向众人介绍道。
      他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衬托出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更加俊美。
      尤其是眼角眉梢流露出的俊美笑意,更让人不舍得移眼。
      薛子晴伫立在他身旁,一袭短款西装外套搭配着淡雅的哈伦裤与修长的皮靴,尽显其飒爽英姿与细腻干练。
      她朝主位的白梦盈盈一拜,“白夫人,接下来叨扰了。”
      这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敲冰。
      白梦顿时眼前一亮,忙招手让人坐到身边。
      她最疼爱的幺女周暖暖正在学校里读书,见着这般年纪相仿的姑娘,自然心生怜爱。
      “好孩子,和你师哥一样唤我梦姨就成,这位是你怜姨。”
      “你千万别客气,把这个儿当自己家。”
      白梦亲自给薛子晴布了块蜜汁火方,“瞧这瘦的,你师父都不给饭吃吗?”
      薛子晴抿嘴一笑,颊边现出两个梨涡。
      时度趁众人不注意,偷偷转了半个身子。
      他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周砚,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听说你剿匪时拐了个大学生?”
      周砚正夹起一箸龙井虾仁,闻言筷尖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什么叫做,他拐了个大学生?
      怎么不说他抓到了个满嘴胡话的算命先生。
      “你听说的是什么版本?”周砚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凤眸斜睨过去,“分享我也听听。”
      烛光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将本就凌厉的线条勾勒得愈发锋利。
      时度却不怕。
      他们穿开裆裤时就混在一起了,最知道这阎王什么时候是真的气了。
      “切~~没有这回事儿你捂这么严实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周砚:……
      他有时候真的想撬开这个脑袋看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时度舀了勺蟹黄豆腐,自顾自道:“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