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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上神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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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他的嘴里难得真心实意说了句好话,只是腔调听起来还是那么不正经。
      殷晚澄瞥了他一眼,兴师问罪:“你们几个竟与阿初合起来骗我。”
      想必玄长衍那日在龙神庙门口便与阿初商量了这大婚的计策,仗着他是傻澄澄,便骗他新郎不是他。
      玄长衍无辜道:“这事都是岁初姐姐的主意,我们都是听从她的安排办事,你要问罪,先问她,不然,我可是不服的。”
      一番话,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辛烨赶紧跟他撇清关系:“上神,此事与我无关,他们两个连我也瞒着,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还是从羲缘“故意”说漏嘴里才知晓,原本他是不同意的。
      殷晚澄淡道:“那将我还生的消息瞒着不告诉阿初的,也是你?”
      辛烨汗毛一竖,默不作声了。
      玄长衍哼笑:“是他。”
      羲缘赶紧打圆场:“这不是怕小友伤心吗……”
      岁初端起茶轻轻吹了吹:“澄澄,他们几个趁你失忆的时候,让你喊他们兄长占你便宜。”
      他们告状,那他便反告,总归殷晚澄是向着她的。
      “……”几人面色一沉,非要揭他们的短,这蛇妖用完人就翻脸。
      羲缘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只暧昧地在两人手指间看来看去:“我瞧着你们两个又结了双生契吧?”
      “结了。”岁初视线淡淡瞥向殷晚澄被衣襟包裹的领口。
      表面看起来仍是风光霁月的仙人,无人知道衣领下是何种糜艳的风光。
      都红了。
      但这小白龙胆子愈发大了,竟敢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取他胸口血,他也要礼尚往来,还说这样双生契才结的更牢固。
      昔日那个舍不得她疼一点的傻澄澄一去不复返了。
      岁初颇为惋惜,而殷晚澄便黯然道:“你喜欢澄澄,难道我就不是澄澄了吗?他满心满眼是你,我也一样。”
      瞧瞧,这嘴也跟着利落了,好像经此一事,铁树发芽了。
      只是在旁人面前,还假正经,昨夜那个人是谁?
      察觉到她的目光,殷晚澄眸色闪了闪。
      偏偏羲缘却在两人手指上看了又看,好奇地问:“你们手上没见有伤口啊,怎么结的?”
      这问的是什么话?
      殷晚澄沉默了,岁初却笑:“你真要听?那我就说了,昨晚……”
      随后就被人捂住了嘴,殷晚澄不悦道:“我们之间的事,为何要说给外人听?”
      他又看向几人,不耐烦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羲缘有些受伤:“澄澄,你变了,有了娘子便忘了兄弟。”
      “是不是小友威胁你了,你说,她把你怎么了?我不信你这样无情。”
      岁初瞥了一眼极力喝着凉茶故作遮掩的殷晚澄,眉眼一弯,插嘴道:“吃了啊。”
      “阿初!慎言!”
      简直是不能听的对话。
      临走前,羲缘拍了拍殷晚澄的肩膀叹道:“也就是你,我送了两根红线,这一次可别轻易地弄断了。”
      “多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岁初不知何时从他身上又扯了一根,“多送几根怎么了?仙君未免太过小气了。”
      “……”谁说他俩不登对?这抢红线的做派分明就是天生一对!
      “荫山可不是你们家,若是你们想来看澄澄,自然得带些礼物,哪有空手的道理?”岁初目光扫过几人,评价道,“辛上神虽然不情不愿,但一直是守规矩的,只是只顾着偷偷给你们上神送东西,这不好。还有仙君你,一根红线而已,就像我将你全部身家都捞了去似的,难不成你这红线是留给你夫人的嫁妆?”
      “再说说妖王大人,昔日道魁送你的拍卖礼,铁定还留着吧,那可是赃物,就在那里不好的,不如送你殷叔叔,让他替你处理了……”
      几人都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这分明是变着法地他们几人识趣一些,少来几趟,不要打扰他们二人世界。
      不过这一招显然够用,很快几人便走的干干净净,只是过几日会不会再来,那还另说。
      这一日很快便度过了,两人梳洗整理过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岁初便想着与他回去歇息。
      她忧心着殷晚澄未彻底清除的毒,正打算明日与他一起去仙界回绝天帝的邀请,顺道去怀瑾仙医那里替他看上一看。
      殷晚澄点头同意,他这次回来,便不打算再留在仙界了。
      过去几千年,他一直守着承诺护着仙界,最后与无妄同归于尽,那是殷氏留下的因果。
      现在,那些都与他无关了,新生的这条命,属于她。
      两人正说着话,然而刚走到竹楼没多久,竹青便急匆匆地赶来,说是荫山脚下来了个生人,直言要见殷晚澄。
      “不见。”岁初挽起殷晚澄的衣袖便要往回走。
      今日午间方才歇息一个时辰不到,还要强撑着送别友人,好容易得了空闲,深更半夜见什么生人。
      “可那人不依,说是上神见了这东西一定会见他的。”竹青将一块玉佩递到殷晚澄掌心。
      那是一块白龙玉佩,玉制温润,通身剔透,一眼便知不是寻常之物。
      殷晚澄将玉佩翻过来,背面刻着一个字:殷。
      岁初面色沉重:“是殷氏的人?”
      殷氏做的孽她有所耳闻,如今尘埃落定,她不想殷晚澄和殷氏再有什么牵扯。
      可是,殷氏白龙一族不是彻底倾覆了吗?此人是谁?
      “难不成,是你爹?他是不是和你一样复生了?”岁初担忧道。
      殷晚澄与殷承胥皆是龙族,殷晚澄借人间的香火转生,那殷承胥是不是也同样?
      岁初攥紧了他的掌心:“你这次休想自己赴死。”
      殷晚澄指腹轻轻拭过玉佩上的纹路,把玩着这块玉佩良久,才小心地收起,温声道:“不是他。”
      如果是殷承胥,凭他对自己的憎恨,就不是像现在这样来看他,应该早已叫嚣着要把他杀了,抢夺他的身体。
      “你回去,我去应付他。”岁初皱眉,“现在你是我的夫君,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殷晚澄失笑:“哪有娘子替夫君出头,而夫君却躲着不出门的道理?”
      他挽起她的手:“一起去见见他。”
      两人携手走出房门,便看到倚靠在古松旁身着白衣的青年。
      他脸上噙着闲散的笑意,待人走近了,才看清了他的样貌。
      殷晚澄眸子微微瞪大,让他惊讶的不只是他与自己父亲有着九分相像的面容,更源于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
      他是……龙。
      殷氏竟还有白龙活在世上。
      殷晚澄摸不准他来找自己的缘由,却又不敢放松了警惕。
      如今他不是孤身一身了,身后要保护的不再是仙界,而是她,偏偏她比仙界还要重。
      岁初却从他身后站出来,握住他的手心。
      她不需要殷晚澄的庇护,往日种种他不要她面对,往后他休想独立面对一切。
      “听说晚澄成亲了,我紧赶慢赶,想着看看还能不能赶上吃一杯喜酒,没想到还是晚了些,晚澄不会不招待我吧?”
      殷晚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青年瞧着殷晚澄疑惑的目光,微微笑道:“你不记得我了?”
      殷晚澄搜寻着有关于他的记忆,却想不起分毫,身侧的岁初一直满带着敌意,因此对青年没什么好脸色。
      她不满于青年的攀亲,语气不客气道:“既然他不记得你,这杯喜酒我们便不招待了,请回。”
      青年端详着她,突然笑了。
      “晚澄,你这娘子口齿好生伶俐,和你娘很像。嗯……怪不得,她也是蛇妖。”
      “你是……救过我的恩人?”殷晚澄迟疑地猜测。
      “说的准确一点,在阴阳界,你我曾经见过一面。”瞧着他似乎不愿意说起,青年便替他补充一句,刻意说给岁初听。
      阴阳界?
      岁初微微蹙了下眉。
      阴阳界是无数妖魔、鬼魅妖魔横生之地,相较于天牢而言是更为恐怖的存在,像她这样的大妖,去一趟天牢尚且全身而退,可阴阳界走一遭,不死也极难保全自身。
      但殷晚澄这样的上神倒是不惧阴阳界,但这个人为什么会说救过殷晚澄?
      他因什么而受伤了?
      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些是她未曾了解的,属于殷晚澄的过去。
      除了半妖身份,和他的家族之外,他的过去是怎样的,她一无所知。
      而眼前这个殷晚澄的救命恩人似乎知道殷晚澄隐瞒的事。
      心里陡生的疑惑,她并未当着外人的面问出来。
      “是我。”青年却已经察觉到了岁初心中所想:“看来晚澄并未告诉你他的过去。”
      “那些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殷晚澄急切地打断他。
      “这位……恩公,若是喝喜酒,我会亲自招待你。”殷晚澄略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