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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上神失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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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这样一来,他们的姿势愈发暧昧。
      殷晚澄只听见一道声音在他头顶缓缓说道:“澄澄,你分明是舍不得我。”
      殷晚澄被她的话中的笑意刺激的清醒过来,猛的将她一推,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敞开的领口拉上,空白的脸上终于有些些表情。
      他的眼中泪光涟涟:“你坏死了!我讨厌你!”
      说完扭头跑开了,走时还不忘从地上将蛋抱进怀里。
      护心鳞从地上一跃而起,飞了两步又停下来,犹豫般地看向岁初。
      她似乎被殷晚澄撞懵了,后背抵在树上,面容陷在浓浓的夜色里,一时看不清她的神情。
      护心鳞绕到她面前,小心翼翼望进她眼底。
      岁初突然笑了两声,含糊不清道:“竟敢把我忘了。”
      护心鳞后背一凉。
      岁初瞥了他一眼:“还敢背着我娶妻了。”
      捡起掉在地上的橙子,三下五除二将橙剥开,塞进了口中。
      微甜,似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让她想起了很多年无数个夜里,与这样的甜辗转厮磨。
      她就着回忆,一口一口,把橙吃了个干净。
      像是把他,一点一点,吃干抹净。
      *
      殷晚澄不敢有丝毫停顿地往回跑,脸上的泪早已干涸。
      他整理了一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裳,却根本不能祛除脑中乱七八糟的杂念。
      直到跑回院子,他深呼吸几口气,隔壁房间没什么声响,这才蹑手蹑脚地摸回屋子里去。
      他为数不多的清醒的记忆只有这个院子。
      他有三个性格迥异的兄长,可对于他不能离开院子这件事意见出奇的一致,对于过去,他们闭口不提。
      比如他的娘子,起初他们还想骗他没有娘子和孩子。
      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忘记了,可他分明记得自己有的。
      殷晚澄觉得,他们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不能全信。
      他们不告诉他,那他就自己把娘子找回来。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每到半夜,他会有短暂的清醒,随后无眠,一直到清晨,复又沉沉睡去。
      于是,每个夜晚,他都会偷偷溜出去,绕着白龙山走一走,更多时候,他会去红梅树下坐着。
      因为他是在这里找到了他们的孩子,娘子若是回来,也一定会来这里等他。
      今日也是如此。
      可没想到他被坏女人非礼了一顿,她怎么能说那些话,当他是玩具吗?
      他懊恼地点上蜡烛。
      昏暖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倚靠在窗台边缘抱肩坐着看向他的少年,殷晚澄不由得后退一步。
      “长……长衍哥哥……”
      三个兄长里,羲缘与辛烨平日里很忙,很少能看见他们,只有玄长衍看起来无所事事,也是他性情最捉摸不定,前一秒可能还笑嘻嘻地与他说话,下一秒便在其他事情上捉弄他。
      也是最需要提防的一个。
      玄长衍掀起眼皮,懒洋洋地望过来。
      “这么晚了,澄澄去哪里了?怎么不知会我一声。”
      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殷晚澄却提高了警惕,道:“太晚了,不想打扰哥哥。”
      去哪里了,绝对不能说,否则他晚上也会被盯着的,那他就没有偷溜出去的机会了。
      “哦,是吗?”玄长衍跳下窗台,向他欺近,“衣裳怎么乱了?”
      殷晚澄硬着头皮说谎:“有点热,我自己扯开了。”
      “你扯得那么用力,都弄出痕迹来了?”
      殷晚澄一愣,玄长衍随手拿了一块镜子,他的锁骨位置,清清楚楚地映照出一片鲜红的印子。
      那个坏女人,怎么这样过分!
      他气愤不已,继续圆谎:“被蚊虫咬了,就挠了几下。”
      “怎么蚊虫不咬我,专咬你了?”
      殷晚澄眼神躲闪:“长衍哥哥又不好吃。”
      玄长衍又“哦”了一声:“是啊,我不好吃,不如我们澄澄美味,一出门便被咬上了。”
      第74章 “我困了,要睡了,长衍哥哥没事便回去吧。”
      殷晚澄率先开口催促。
      玄长衍走到门口,殷晚澄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玄长衍突然站定,挑眉看向他。
      “这个季节,我记得还没有蚊虫。”
      谎言被戳穿,气急败坏地关上门:“我说有就有!有讨厌的蚊虫咬了我!”
      玄长衍望着紧闭的房门,又闲庭信步绕到窗台:“可我看澄澄好像哭过了啊,那里来的蚊虫,竟能把你咬哭了?”
      “砰”的一声,连窗台也关上了,甚至咔哒一声上了锁。
      “哥哥看错了!”
      等到窗台上的影子彻底消失,殷晚澄才重新拿起镜子,解开衣领。
      他那个时候脑中一团浆糊,根本没有注意道,眼下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坏女人不仅在他锁骨上掐出了痕迹,他的胸膛,腰腹上都是……
      脑中不合时宜想起她暧昧地在他耳边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
      他“啪”的一下放下镜子。
      他绝对不可能和坏女人偷.情,坏女人比不上他娘子的万分之一。殷晚澄决定,这将是他和坏女人的最后一次见面,就算是见了,他也不与她说一句话。
      他悄悄从窗子打开一条缝,正巧看到玄长衍坐在院内闲闲望过来。
      方才还想着去沐浴洗干净,眼下他只能带着这身痕迹,忍到明日正午。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明已经到了入睡的时间,闭上眼就会出现月色下那张漂亮含笑的面容。
      等到稍微酝酿了些睡意,半梦半醒间,那张人面不死不休地纠缠到梦里,捆着他,锁着他,在他耳边恶劣地说“玩物而已。”
      他蓦地睁开眸子,一颗心跳个不停,却隐隐夹杂着一丝隐秘的失落。
      定是因为没有梦到他的娘子才……
      他伸手抚了抚胸口,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空荡荡的,一直跟着他的红梅坠子不见了。
      想起他逃开的时候,岁初手里握着的那亮红色的一点。
      那是他娘子留给他的定情信物。
      殷晚澄彻夜不眠。
      *
      岁初歪在床榻,手里握着那解来的红梅吊坠,说不上来是欢喜多些,还是不忿多些。
      外貌可以有所变化,感觉却不会骗人。
      反复将小傻子认成殷晚澄,绝不单单是一件两件巧合能解释的清楚的。
      晨光熹微时,窗外响起脚步声,岁初猛地坐起身来,随意披了件外衣。
      竹青进来的时候,瞧见岁初已经起了身,她捧着药劝道:“山主,你昨日回来,手臂上的伤还未曾处理。”
      岁初不在意地一扫而过,经过半夜,昨日被殷晚澄抓出的痕迹已经淡化。
      她挥挥手:“不必。”
      有些证据,消了也就不好了。
      竹青有一瞬的怔然,正要退下,方听岁初在身后不急不慢道:“竹青,你说,我待殷晚澄如何?”
      鲜少听岁初谈及这个名字了,竹青哽了一哽:“山主待上神自然是极好的。”
      岁初追问:“极好的话,那就是不欠他什么吧?”
      “山主不欠上神。”
      自从道魁蔺盈盈死后,昔日四山盟友不复存在,很多曾与道魁蔺盈盈交好的妖怪得知岁初和殷晚澄的关系,产生了攀附的念头。
      岁初烦不胜烦,加上故人三番四次在她面前提起已逝的殷晚澄,干脆让竹青在外给她传了个寻欢作乐的名头。
      岁初想告诉他们,她活得潇洒,从不为情所困。
      可她仍是困在千年里的那场大雨里,不得解脱。
      而今,那个能带她走出泥泞的人似乎已经出现了。
      她深知竹青句句肺腑,可寻常是不许竹青说的,今日,她难得不打断竹青,末了,才应一声:“你说的不错,我是应该往前看。”
      竹青刚刚松了一口气,旋即听岁初淡淡甩下一句:“我这就把他绑回来。”
      *
      殷晚澄一连几日呆在院子里抱着蛇蛋晒太阳,晚上安安稳稳呆在自己房间,除了回来那一日在浴桶里泡得发皱以外,和寻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他的心里却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玄长衍似是没发现他的坠子不见了,好几日不曾问起,对于那一晚的事再也没有提起。
      殷晚澄望着逐渐沉下来的天空,心里一阵发愁。
      不管怎样,不能再拖下去了,总要再见她一面,将坠子要回来。
      玄长衍今日似是很忙,顾不上他,是个偷溜出门的好机会。
      夜渐渐深了。
      殷晚澄再度来到了红梅树下,他对她一无所知,唯一能赌的就是在这棵树下试着等她。
      不多时,远处又传来愈发急切的脚步声,仔细一听,却不是一个人的。
      这个时候白龙山应该是没有人的,他心下疑惑,下意识侧身躲到附近的草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