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这次似乎……还好。
甚至都不用洗，看起来挺干净的。
向杉有些疑惑，怎么做到的？
他们昨天，折腾得也很过分啊……
顾其青把被子折成了一个豆腐块，坐在床边，伸手把他拉过去，搂着腰。
“给我看看？”顾其青低声说。
“看什么啊。”向杉茫然。
顾其青的眼神往下移，薄唇轻启：“你的腿。”
向杉正想说，我的腿没事啊，刚就是不小心拉到筋了。
这时他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一些影像闪现而过。
床单确实没事。
有事的是他的腿。
和他的……
向杉立刻从顾其青身上跳了起来：“不用你看，我自己看！”
虽然他的腿有点酸，但也不妨碍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浴室。
他把刚穿好的裤子脱了下去，再背向着镜子，回头去看镜子里自己的腿，以及腰背一块。
腿的内侧果然有点红……
腰背倒是还好，看起来一片光滑洁净。
他紧接着想起来，昨天顾其青似乎仔细地用纸巾给他擦过后背。
……
-
向杉穿好裤子，坐在浴室一张小凳子上发呆。
怎么办。
他该怎么出去面对顾其青。
他怎么起床的时候完全失忆了似的，忘了昨晚发生过什么。
而且又情不自禁盯着顾其青看那么许久。
不对，如果是那种记忆，他还不如失忆了呢。
他不是跟顾其青说好跟上次一样吗。
怎么这次成了加强版。
而且也加强太多了吧……
这真的是他一个前直男能承受的吗。
他仔细想想，昨晚他好像也挺投入的。
宛如失了理智。
向杉捂住脸，后脑勺磕在墙壁上，试图让自己停止回忆。
果然还是不能轻易在803过夜。
顾其青还骗他说下次再做。
这次都已经这样了，下次还能有更夸张的版本吗？
向杉陷入沉思。
男同之间玩得真的有这么花吗。
他是不是应该要稍微做一点功课。
不然每次都受到惊吓，就显得他很没有见识。
向杉在浴室里坐了半小时。
顾其青做完了一份文档，发给学生会的部长之后，向杉依旧没出来。
顾其青走到浴室门口站着，手抬起来想敲门，又默默放下。
他应该多给向杉一点时间。
昨晚他也的确过份了。
他以为向杉情绪上是愿意的，甚至还在回应他，所以没能克制住自己。
站在向杉的角度，他接受跟同性接吻已经花了不短的时间。
这一次突破这么大，向杉很可能会难以接受。
甚至再度逃走。
顾其青握紧手指，后背抵着门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可能不会让向杉再逃走。
他不敢放任向杉一人胡思乱想。
他可能难以接受再一次回到起点。
已经尝过饱腹滋味的人，要怎么面对饥饿呢。
顾其青心绪不宁，第一次感觉十分慌乱。
这时浴室门被打开，向杉走了出来。
他的下巴还在滴水，刚他用冷水洗了脸，都忘了擦干。
他看到了顾其青站在门外。
“你……”
向杉愣了一下，但双脚站住了，没有往后退。
顾其青垂眼看着他的脚尖，再抬头看向他。
“我看你进去太久了，”顾其青声音低哑，“所以来看看。”
“嗯，我洗了个脸。”向杉小声说。
“我就是吓了一跳，昨晚……我感觉好像是另一个我。”
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顾其青也像是另一个顾其青。
顾其青眼神黑沉地看着他。
“杉杉，能接受么？”然后低声问。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谈恋爱，一定要这样吗？”向杉迟疑地问，“不能仅限于亲亲抱抱吗。”
顾其青喉结滚动一下，说：“不能。”
他坦诚地回答：“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想要的就会越来越多，难以满足。”
向杉伸出尔康手：“我知道了。”
顾其青这话也说得太直白了。
“想要”什么的。
“满足”什么的。
“这次我没做好心理准备，”向杉小声说，“下次，可以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吗。”
“我可能没那么快，还要一段时间。”他试着给自己争取。
顾其青没说话。
他们走出洗漱间，回到一片宁静和清凉的环境里。
“我先回寝室了。”向杉说。
顾其青这才伸手握住向杉的手腕。
他望着寝室紧闭的门，心里生出将门反锁的想法。
向杉这时又小声说：“我想回去擦点药，好像磨破皮了。”
他红着脸：“我不会让你帮我擦药的，你想都不要想。”
顾其青轻轻吸了口气，放开向杉的手。
“我送你回去。”他低声说。
-
两人下了楼，一直一前一后，隔了点儿距离。
顾其青放慢脚步，向杉也会跟着放慢脚步，走到5栋，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没有丝毫变化。
向杉主要是怕顾其青又握住他的手。
经历过昨晚那种互动，他现在得暂时避免跟顾其青有任何接触。
他怀疑他身体里可能藏了一头野兽，在跟顾其青接触过密时便会破壳而出。
就像昨晚一样。
在他驯服那头野兽之前，应当要尽量避开。
顾其青一路上都很沉默，向杉心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安抚他。
终于走到5栋楼下，向杉小声说：“我该上去了。”
顾其青嗯了声，手指插在兜里，平静地看着他。
向杉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看顾其青的眼睛。
他一时没忍住，又走回去，伸手抱着顾其青的肩膀。
“下午见。”
他轻声说。
顾其青揉揉他的发顶，说：“好。”
向杉快步上了楼，感觉自己很不对劲。
他不过是想要回去冷静冷静，怎么整得好像要分开很久似的。
下午他们就要坐在一起上课的啊。
他爬到六楼，脚步忽然一顿。
顾其青也很不对劲。
他刚只顾着想心事，却没有发现顾其青其实也心事重重。
该不会顾其青真以为他想要跟他分开吧？
他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顾其青是个很容易悲观的人。
像他那样优秀的一个人，竟然曾经萌生出自卑的心理。
所以他很有可能也会因为他态度疏远而以为两人出现感情危机。
向杉再反思自己从803寝室出来的全过程，如果除去最后那个拥抱，他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在跟顾其青撇清关系啊。
向杉敲敲自己的脑袋，拿出手机，推开寝室门。
他一进门就直奔自己的床，然后打开微信，想要给顾其青说句话。
他忽视他一些好友的未读消息，直接点开置顶的那个聊天框。
顾其青的头像很显眼，是那个小柯基——
？？
顾其青什么时候把头像给换了！
如今顾其青的头像是游戏人物。
跟他的头像出自同一款游戏。
向杉望着顾其青的头像发起呆来，这时黄宝宇打着呵欠起了床。
他看到向杉，捂嘴的动作一顿：“老幺，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向杉装作淡定：“啊，我醒得很早。”
“醒得早也不跟对象多处一会儿，咱们寝室的床是比较舒服吗。”黄宝宇嘟囔着从爬梯走下来。
向杉：“……”
他几乎就要伸手阻止：可以不要提床的事吗，拜托了。
他低头继续望着手机，这时顾其青的聊天框显示出一行“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
他等了一会儿，却没见顾其青发来消息，那行字也消失了。
向杉于是打字：-77，你在忙吗？
顾其青秒回：-不忙
向杉继续找话题：-艺术节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77：-现在已经进入初选阶段，不是我负责的版块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戛然而止，向杉恨自己找了个这么不经用的话题。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开诚布公，跟顾其青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