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但他因为气还没能喘匀，生气的语调也就不那么明显，加上他那张脸也很没有说服力。
看起来不像在生气，更像是在撒娇。
顾其青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接着他低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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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杉跟他对视着，很快就败下阵来。
他甚至都不能斥责顾其青：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替身了。
因为他知道不是那样。
顾其青亲他，是因为想亲他。
摸他，也是因为想摸他。
所以他有什么理由责怪顾其青呢。
他刚才的状态……也很不对劲。
如果继续亲下去，真会出事的。
他可能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亲了几次就突然变弯的人。
向杉心想，他可不能这样。
他瞪着顾其青，说：“以后你不要再亲我了。”
顾其青没说话。
向杉于是又自作主张地说：“就这么说定了。”
他说完便推开门走出去。
不一会儿，顾其青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在他身侧停下，陪他静静地在大门外吹着风。
楼上联谊的男生女生们大概已经玩累了，黄宝宇打来电话，问向杉的位置。
“我们在门口，”向杉望了顾其青一眼，说，“我和77一起。”
“那我们马上下来。”黄宝宇挂了电话。
向杉收起手机，又往里走。
顾其青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到前台，顾其青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买单，”向杉说，“没多少钱，没必要aa制了。”
顾其青垂着眼睛没说话。
向杉买完了单，站在前台等着黄宝宇过来。
得知向杉已经买了单，其他人纷纷对他说谢谢。
“谢谢老板请客，真是不好意思，下次还是我请吧。”黄宝宇搂着向杉的肩膀说。
向杉笑着回答：“好啊。”
“你们下来这么久，就在这儿站着吗？”黄宝宇又问。
他好奇地瞅瞅向杉，又瞅瞅顾其青，总感觉这两人发生了什么，氛围跟之前在ktv包厢完全不一样了。
“嗯，就站着吹风。”向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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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学校，一切如常。
那天晚上的事逐渐被向杉忘到脑后。
他依旧会邀请顾其青一块儿吃早餐。
有时顾其青会答应，有时他会说太忙而来不了。
这也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顾其青就并不是常常有时间陪他吃饭。
上课的时候，向杉依旧会帮顾其青占座，顾其青到了教室也会习惯性来找他。
有时向杉从别的教室赶过来，路程有点远，顾其青如果先到了，也会帮他占座。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普通的好朋友的状态。
不会再有牵手的动作。
也不会再拥抱和接吻。
这是向杉想要的相处模式。
虽然顾其青没有答应，但他似乎默认了这样的发展。
他同时发现，除了在教室里，他很难再遇到顾其青。
哪怕他们在相邻的寝室，他也根本找不到顾其青。
有好几次他尝到好吃的东西，想拿去606给顾其青，一推开门，只见那两位室友抬起头看着他，眼镜后方的脸一片空白。
环视一圈，没见到顾其青，他就又默默退了回来。
后来那些东西都给了他的三位室友。
黄宝宇最近也有点忙，寝室长据说也时不时要组织开会。
他在联谊之后又认识了好几个寝室的人，想要再创办第二场联谊，向杉却不答应了。
“我不想去了，”向杉拿着叉子戳戳盘子里的蛋糕，“这种活动不太适合我。”
“怎么会不适合呢，你又没谈恋爱，而且你也成年了，”黄宝宇说，“那次联谊之后，那群女孩子老跟我打听你的事呢，她们都对你挺有好感的。”
吕维在一旁插嘴：“宇哥，你确定她们是对老幺感兴趣，不是对老幺和顾神的八卦感兴趣吗？”
黄宝宇：“嘘！看破不说破！”
向杉：“……”
听到顾其青的名字，他手指就忽然一颤，于是干脆把叉子放下了。
“但是顾神已经不在606了，我拉到606的人一块儿联谊也没用，你再不参加，我们拿什么吸引对面女寝呢？”黄宝宇犯愁地说。
向杉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不在606了，是什么意思？”
黄宝宇表情比他更呆滞：“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顾神已经退了寝室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向杉着急地站起身，“他根本没告诉我。”
“啊？这事儿……我是听他们寝室长说的啊，他都搬了两三天了。”黄宝宇说。
向杉已经没心思听他说话了，拿着手机便跑出了门。
第46章
向杉一跑出寝室就在拨打顾其青的电话。
第一次顾其青不接。
向杉又打第二次, 并且在微信里疯狂给顾其青发消息。
33：-77接电话
33：-你快接电话
33：-再不接电话我就报警了！！
第三次打过去，顾其青才接了。
他声音有些困惑：“我刚才在开会。”
“出什么事了？”他问。
“你……你怎么还有心情开会啊。”向杉郁闷地说。
“今天周一，你不是知道的么, 学生会每周一的晚上都要开会。”顾其青说。
“我怎么会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向杉喃喃地说。
顾其青沉默了一阵，听着向杉在电话里的呼吸声。
“发生什么事了？”他声音一紧，“你怎么, 哭了？”
“你为什么要搬寝室？为什么搬走了都不告诉我？”向杉忍不住了，哭着问，“你是不是想故意跟我撇清关系？以后不想再理我了吗？”
“你别哭……”顾其青轻声说, “因为那个学长比较着急，我才提前搬过去, 这几天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提前, 是什么意思啊，”向杉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你早就预谋好的吗？”
“寒假的时候, 我看到论坛里有个学长说想要招室友, 他那儿是一间双人寝室, 开学之后他会在外面租房子, 我住进去就相当于是单人寝室。”顾其青一字一句地向他解释, “你生日那天我接了个电话, 你还记得吗？我那天就跟他确定了, 想要搬到8栋。”
“开学之后我向宿管写了申请, 并且请导员为我担保，前几天才通过申请, 我就搬过去了。”他说。
“单人寝室又怎么样，你搬过去之后，我们就离得很远了，做不了邻居了。”向杉带着鼻音说。
“但是单人寝室比较自由，也比较方便。”顾其青低声说，“如果你去找我，也可以去我那里过夜。”
他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顾其青不知道向杉还有没有可能再去找他。
向杉听到过夜两个字，耳朵噌的一下就红了。
过了许久，向杉才有些扭捏地问：“你要开会到什么时候？”
“很快了，还有半小时。”顾其青说，“跟你打完电话，我就要进去了。”
“那你开完会告诉我。”向杉说。
顾其青问他：“你要来找我么？”
“是啊，”向杉恶狠狠地说，“我要去看看你的寝室，究竟有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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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其青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再继续开会。
他听出向杉在哭，这就让他耳边所有声音都淡化了，只剩下向杉的哭声。
小的时候向杉曾经很爱哭。
他们蹲在草丛里玩，向杉的手臂被虫子咬了个包，当场眼泪就落下来，在他耳边叫唤：“77，我是不是中毒了，我手臂都红了！”
如果换成顾梦然，顾其青大概会把他扔到小区门外的诊所，让医生教会他一些常识。
但当时他心都被哭疼了，只会跟着向杉一同变得慌张：“别怕，别怕，我们回家涂点药水就应该没事了，乖啊。”
“什么药水啊，会不会很苦。”向杉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是涂在皮肤上的，可能会有点麻麻的。”顾其青认真地跟他解释。
后来向杉的父母离了婚，即使家中变故不断，他也没再哭过。
或许他曾一个人偷偷地哭，只是不跟其他人说。
等时过境迁，他才会笑着告诉顾其青，初一那年第一天住宿，他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他们长大之后，向杉第一次哭，却是因为他。
那天在ktv里的试探，他以为向杉已经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