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话一出，同行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朝她礼貌笑笑，去和别人聊天。
苏澄跟时尚杂志编辑聊完，凑过来。
她喝了点酒，但没什么影响，甚至不凑近闻都不知道她喝了酒。
她搭着楚晚棠瘦削的肩，顺着楚晚棠的视线看向窗外的天色，不由得问：“看什么？鸟？”
“那朵乌云。”楚晚棠轻抬下巴。
苏澄眯了眯眼：“这么多，你说的哪朵？”
“中间那只猪形状的，有点像你。”
“……死啦死啦滴！！！”苏澄重重拍了拍朋友的肩，不理她了，又去跟今天的主角设计师交流。
楚晚棠慢悠悠收回目光，她其实什么也没看，只是脑海里蹦出来跟怀幸分开前，怀幸在自己眼前的模样：修长白透的颈，微抿的嘴唇，下垂的睫，莹润耳垂上戴着她之前送的珍珠耳钉……
香膏的清新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楚晚棠皱了下鼻，连带着，眉头也轻轻蹙了蹙。
没多久，私享会彻底迎来结束，三十个人站在一起合影。
楚晚棠站在角落，冲镜头露出浅浅笑容。
很快，在进车库看见手机上的消息后，这点笑容也消失殆尽，覆上淡淡的冷意。
苏澄系好安全带，她后来又喝了两杯酒，此刻脑袋有一点点晕乎乎的感觉，在副驾靠着枕靠。
轿车却没有启动的意思。
疑惑间，一偏头，见楚晚棠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手机，她催了句：“看什么重要消息呢？晚棠。”
楚晚棠锁屏手机，神色在光线衬托下晦暗不明，她握着方向盘，发动轿车，出口的话依旧温和：“先把你送回去，我再去接小幸。”
“她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嗯。”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躺着她给涂朝雨的回信，是很笃定的口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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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太大，自从毕业以后，大家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烦恼，怀幸跟朋友们见面也并不频繁，有事的时候才见一面。
但每次见着都不尴尬，很自然地就可以呆到很晚。
她们今天在下午茶店演练完后，就一起逛商场、吃饭。
怀幸现阶段对自己没什么物欲，逛来逛去到最后只给楚晚棠买了一双高跟鞋，当做香膏的“回礼”。
好吧，她其实根本不需要回礼给楚晚棠，但昨天情人节她不好太大胆地送礼物，只能趁着今天，似乎也不算晚？
她的小心思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吧？
揣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今天聚会也到了尾声。
她拿出手机，给置顶的楚晚棠发消息：【姐姐，我现在打车回家。】
楚晚棠回复很快：【下雨不好打车，我在停车场。】
【下来。】
怀幸透过饭店窗口看了眼外面暗沉沉的夜色，今天的雨根本没停过，又逢周六，的确不好打车。
她问朋友们怎么回去，朋友们说坐地铁，又反过来问她。
她弯眼，笑意深深：“我打车。”
涂朝雨提着自己购物袋子，问：“晚棠姐姐不来接你吗？”
“她参加会议去了。”面对对姐姐“虎视眈眈”的朋友，怀幸谎话张口就来，面不改色。
反正朋友们没有楚晚棠的联系方式，不会找楚晚棠求证。
甚至是为了把戏做足，她还提前在打车软件上下单，上面显示前方等待三十多个人，她给朋友们看手机界面，压了压自己的唇角，有些无奈的模样：“你们先去地铁吧，我慢慢等，到家了发消息。”
“好啊，注意安全。”
大家在门口分开，眼看着朋友们进了地铁口，消失不见，怀幸又立马取消订单，快速折回去，乘坐直梯到负一楼。
楚晚棠给她报了停车位坐标，她按照指示一路小跑。
没两分钟，看见熟悉的银色轿车，脚步才放慢了些，也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楚晚棠正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翻着今天私享会的照片。
她坐得姿态懒散松弛，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精致表盘与手链。
副驾车门开，她缓缓偏头，率先看见的是一个礼物袋，是她常穿的高跟鞋品牌。
再往后，才是怀幸白净好看的脸。
怀幸笑得像清晨第一缕穿破薄雾的阳光，昏暗中，也能看见她睫毛扇动时溅起的细碎金芒。
她翕唇，故作轻快地道：“姐姐，它家出了新款。”
楚晚棠凝着她，轻笑：“用你还没发的工资给我买的？”
“你怎么知道？”
楚晚棠梨涡缀在唇边：“谢谢。“她却没接过，“把东西都放后座吧。”
“好。”
把小提琴包和袋子都放好，怀幸来到副驾，她系着安全带，很自然地问：“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
楚晚棠驶离车位，和其他车辆一起排队往外开，补充：“按照过往经验，你也快到结束时间了。”
她没给怀幸设立门禁，但怀幸一向自觉，在外聚会时不会超过晚上十点钟。
怀幸悄然翘着唇，她的这些小习惯，楚晚棠都知道。
又借着自己妹妹这层身份，追问：“那我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妹妹？”
问题一出，旁边的人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前方上坡出库，楚晚棠才注意到这家商场出口的车辆信息显示屏上还会显示停车时间，她眉头轻轻压着，太阳穴也突突直跳。
于是她又像过去许多次那样，下达着命令：“往右看，小幸。”
怀幸再次不明所以，却仍然听从。
待结好停车费，轿车驶到平整地面，见到外面霓虹闪烁车水马龙，楚晚棠绷着的神情才松开了些。
而刚刚的车辆显示屏上，显示的信息是——
车牌：京axxxxx
停车时间：7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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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刚好是“岚翎”成立十五周年，营销部在去年早早地提交“3.8妇女节”秀场计划，主题取"lanlinglife"，楚晚棠前阵子出差半个月，就是带着本次的秀场理念去接触各行各界的女性，打破困在女性身上的标签，展现可持续“她”力量。
现在回公司以后，工作内容丝毫不见少。
还有几套模特的服装没有完全确定，但留给她们设计部的时间不多了，她这个设计部总监要全程把控，还要参与理念设计。
周三上午，公司再为本次"lanlinglife"召开管理层会议。
京城的雨终究是停了，只是天气依旧阴阴的，不见阳光。
会议室内的椅子坐满，氛围也随天气一般凝重，未来大半个月，有更深的硬仗要打。
楚晚棠捏着笔，神色在一众人里显得淡然许多。
她听着市场营销总监陆康汇报最近网络上关于“岚翎”秀场的反响、进度，以及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已经预约了数十位kol给秀场剧透，线上直播预约人数也在逐步增加，‘lanlinglife’海报也已在线下渠道全面铺开，各大平台上的有关话题也投入……”
陆康汇报得口干舌燥，更让他有些不安的是，设计部那位不好惹的总监此刻正眼神带着探究地看着他。
但不止他，今天所有在场的已婚男都有这样的感觉。
“岚翎”是女装品牌，创始人是女性，招聘时也以女性优先，因此公司里的男性占比不高，约20%，能混到管理层的男性更少，只有寥寥五六位，而现在这五六位早就已婚有娃的男性都有些脊背发凉。
偏偏楚晚棠一旦开启工作模式，眼神里就难免夹杂着攻击性，没有那么柔和。
以至于他们也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
临近十一点半，会议结束。
大家松口气往外走，楚晚棠没着急着出会议室，她朝陆康慢慢喊了声：“陆总监。”
陆康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实在是有点怵这位，年轻有能力不说，还很受老板重用。
忙不迭问：“设计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吗？楚总监。”
“暂时没有了。”
楚晚棠唇边慢慢挂起一个笑容：“我只是想问下陆总监，跟嫂子的感情可还好？”
“挺好的。”陆康表情不变，内心警铃大作：他跟新来的助理眉来眼去被楚晚棠发现了？
楚晚棠拿着笔记本起身，冷淡地留下一句：“是吗？不过大家共事一场，我还是想提醒一下，还请陆总监守好本职工作，否则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第6章 自己即将被女人揉碎。
怀幸趁着楚晚棠不在悄悄喝冰咖啡半个月的“报应”准时来了。
大概是体质本身就有问题，哪怕她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但痛经从初潮时就没落下过，楚晚棠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在这几年强行要求她平时多注意，冰水冰淇淋等东西都不让她碰。
或许是真的自律起了效果，这两年她痛经的程度没有以前那样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