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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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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672节
      偌大校场上,赫然被一群穿着白衣的术士占据。
      上百名术士排列成一个奇怪的,类似“六芒星”的法阵,将首领拱卫于中央。
      每一名术士,都是相似的打扮:
      白色丧葬风的术士袍,手持一杆哭丧棒,腰间悬挂着一个袖珍的,巴掌大的小棺材,棺材色泽各异,道行越深,棺材色泽越深。
      “父王,这白衣门的术士,当真能干扰千万里外的封禅大典?”
      哨塔楼上,站在慕王身后,同样披着戎装的公子哥忍不住问道。
      慕王世子模样阴柔,有着一双桃花眼,身子骨显得有些文弱,与身上的铁血戎装格格不入。
      气色也不如慕王红润,那白皙的如同女子的肌肤透着一股被酒色掏空的虚弱。
      整个云浮道的人都知道,慕王世子殿下女人缘极好,最喜勾搭良家,尤好人妻。
      慕王对此颇为头疼,屡次训诫,但桃花眼世子主打一个屡教不改。
      “哼,一个术士做不到,但一百人,加上提早准备好的诸多器物,媒介,却未必不能。”
      一身戎装的慕王虽不喜这儿子,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
      “今日,白衣门术士合力,请‘丧神’降临,哪怕远隔山水,却也可勾动徐贞观的‘命星’片刻,只要片刻!便可令其运势大跌,从运势极盛,转为这一年里最差,霉运当头。”
      对人妻的世子殿下忧心道:“可只是这般,能伤天人?”
      慕王摇头,语气铿锵有力:“无法伤及。”
      “那……”
      “但,若有人可伤呢?战场之上,两名将领鏖战,实力相仿,胜负、乃至生死便只差一点运气,只要能让我那侄女运势差一点,就足以改变终局。”
      这时候,王府校场上,居于阵法中央的,嘴唇都好似抹了一层白灰,头戴尖顶白帽的白衣门女子门主仰头,口中吐出一缕白气。
      上百只哭丧棒同时挥舞,霎时间,原本清朗的天空中阴云密布,阴风阵阵。
      无尽高,无尽远的天穹高处,丝丝缕缕的力量凝聚为一尊巨大的,虚幻的棺材。
      那棺材轰然立起,悬浮于高空,棺材板如门扇般掀开,棺材内,躺着一名双手交叠于小腹,安然沉睡的虚幻神明。
      “丧神”从沉睡中撑开眼皮,视线望向东方的洛山。
      丧门星动。
      ……
      ……
      京城,天师府。
      深处的小院内,巨大的榕树轻轻摇曳,那庞大的,四季常青的树冠中忽然隐约浮现出一张人脸,望着清朗的天空。
      “不对劲……不对劲……帝星今日本该是一年里最明亮,怎么变得晦暗下来?”
      “醒醒,醒醒。”
      大榕树伸展下来一根挂满了叶片的枝条,用力摇动在树下藤椅中沉睡的老天师。
      穿黑色神官袍,身材高大,眉目狭长的张衍一从浅梦中醒来,听完了大榕树的叙述。
      脸色如常地道:
      “此刻封禅,本就大有凶险,陛下南下前,我便与她说过,有何意外?”
      大榕树犹豫道:
      “可你不也是答应她……”
      张衍一点头道:
      “我答应她,看住京城,看住神龙寺。至于其他,与我天师府无关。”
      道门圣地天师府屹立千年不倒,便是秉持不参与俗世政权争斗的原则。
      “她与八王争斗,谁胜谁败,不是我该插手的。皆乃天命。”张衍一淡淡道。
      大榕树想了想,说道:“若其他人插手呢?”
      这里的“其他”,指的自然是天人境。
      张衍一沉吟了下,望向东海方向:
      “能威胁陛下的,无非武仙魁与玄印,青山与虞国皇室赌斗多年,便是真坏了规矩,也是虞国皇室自己的事,至于玄印……”
      老天师本想说,玄印那老秃驴整日在神龙寺闭关,如有异动,自己必有感应。
      截至目前,他都无比确定,玄印依旧在神龙寺内诵经,那就不必担心。
      但话到嘴边,突然心血来潮,生出隐隐的不安。
      信奉“天道”的张衍一对这种意料之外的不安极为敏感,皱起眉头,略一沉吟,从袖中取出天书,朝半空一丢。
      天书上一个个金色文字飞出,在半空如瀑布落下,张衍一当即以天书起卦,占卜封禅大典。
      涉及天人境,天道无法给出任何明确的提示,但大体方向却可感。
      片刻后,卦象出。
      张衍一抬眸一看,面色大变!
      ……
      ……
      “想起来了?裴前辈,你想起什么了?”
      洛山脚下,赵都安听到脑海中的声音,先是悚然一惊,下意识看了眼周遭。
      见包括海公公在内,无人察觉,才尝试小心翼翼,在心底询问。
      同时也颇为惊诧:本该只在观想时,才会与自己建立联系的裴念奴,竟可以直接与他说话?
      这个隐藏在《六章经》中的前辈果然不简单,其他修行武神途径的,压根没有相似的体验。
      “我……想起……为何那日……阻拦我降临的力量……熟悉……”
      降临?
      她指的是“法神”?上次我尝试观想召唤她出来,但被“法神”以特殊手段阻拦……之后,她就神神叨叨……
      赵都安尝试于心中询问:
      “前辈莫非认出那法神的传承?”
      恩,裴念奴作为六百年前第一女术士,肯定与绝大多数强者打过交道,没准就遇上过“法神”这一脉传承的师长。
      不过……法神供奉的乃是“天道”,与天师府一大群人类似……她总不会只是认出了是“天道神明”的力量吧……恩,这种大前辈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赵都安心中念头闪烁。
      然而就在这时候,海公公突然低喝一声:“来了!”
      赵都安精神一震,注意力从与裴念奴对话中抽离,望向前方。
      只见,远处的山林左侧,突然冲出一名名蒙面的杀手,每一个都手持刀剑,气息剽悍,皆是力量的不俗修行武夫。
      右侧,突然出现一大群衣着细节各异,略感眼熟的术士,赫然是当日与他交手的法神派成员。
      而在更高的几个山丘处,朝廷安排出去放哨的哨兵近乎同时死去。
      大群手持法器弓弩的神秘人占据高处,一根根箭矢,裹着澎湃法力,挂着尖锐呼啸朝祭坛附近的官员攒射而来!
      “敌袭!”
      “防御!”
      山脚下的军中强者大喝一声,早有准备的守军们同时动了起来,山脚下凭空撑起一座半透明的阵法防护罩。
      以礼部尚书、莫愁等人为首的京官,以及漕运总督为首的地方官员忙被驱赶着,躲进附近的山洞保护起来。
      这群杀手的目标也压根不是这帮人,明显是奔着祭坛来的。
      根根箭矢撞击在防雨罩上,荡开一圈圈涟漪,海公公沉声道:
      “保护祭坛,越界者,死!”
      “誓死护驾!”
      一众大内供奉沉声开口,身上腾起杀机,锁定了那群术士。
      而更外围的军中强者,已经与杀过来的王府私军撞击在一起。
      “护驾!”
      赵都安拔剑出鞘,一声大喝,率领浪十八和霁月,伙同梨花堂一众锦衣,将祭坛挡在身后。
      同时视线飞快寻找敌人中的强者。
      而伴随他视线扫去,便见远处一道身影如炮弹般袭来。
      青山大师兄断水流毫不掩饰,以真容现世,哈哈大笑着踏空而来,手中抓着一柄斩刀,笑道:
      “海春霖!上次一别,今日断某再次领教高招!”
      海公公眼神淡漠:“你找死。”
      赵都安皱紧眉头。
      断水流如约出现了,但……“法神”去哪了?
      ……
      ……
      洛山山顶。
      身穿龙袍,头戴冠冕,手捧太祖灵位的徐贞观走入云雾后,就看不大清下方的人了。
      她身形飞掠,如同奔向九天之上的仙子,很快抵达了山顶。
      这里被清理出一大片平地,而最醒目的,赫然是一座以五色土搭建而成的祭坛。
      徐贞观飘然而至,落在祭坛下方,恭恭敬敬,将太祖灵位放在了祭坛之上。
      “太祖护佑……子孙贞观,为天下太平,今日封禅于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