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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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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102节
      “赵缉司,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她问道。
      “他啊,藐视辱骂上官,我处罚自己的属下,有问题吗?”赵都安笑问。
      李浪气急败坏:
      “看到了吧,他就这样嚣张,莫昭容,你快禀告圣人,我要他死!抄家!发配!还有这些官差,不听我的话,眼睁睁看这狗贼以下犯上,竟不阻拦,我要他们都下诏狱!”
      公子哥语无伦次,脸色狰狞,仍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堂内外锦衣们纷纷变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时噤若寒蝉。
      刺头侯人猛眯起眼睛,握住刀柄,旁边的躺平二代瞥他一眼:
      你干啥?
      钱可柔懵了,萌新女官差是几人里最没背景的,往日虽也厌烦李浪的行事风格,但都忍着。
      却不想,对方竟只因为这个,就要将大家打入诏狱,一股火气上涌,大声道:
      “分明是你之前说,要给新长官下马威,才拉着大家去后头打牌……诶,郑老头你拽我干嘛?”
      赵都安瞥了她一眼,笑了。
      对嘛,这才是武夫该有的胆魄。
      所以说,这个看似乖巧的萌新,其实骨子里也是个刺头,只被一群老刺头遮掩了锋芒。
      他转向莫愁,却见极富中性美的女官脸色如罩寒霜,看向李浪的眼神,不加掩饰的鄙夷。
      纨绔也就罢了,还没脑子,无可救药。
      莫昭容收回视线,平静说道:
      “既是赵缉司的‘家事’,自理应处罚,并无问题。”
      嘎?
      李浪的痛骂戛然而止,仿佛听错了。
      其余锦衣也都愣住,这与他们脑补的剧本迥异。
      接下来,更令人茫然的一幕出现,只见莫昭容视线徐徐扫过在场所有人,声音威严道:
      “赵缉司,乃陛下钦点的梨花堂主官,尔等即隶属他手下,由他管辖,理应遵从,尽心竭力替陛下分忧。”
      说完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看向赵都安,道:
      “赵缉司,那我就不打扰你办事了,等你忙完,出来说话。”
      赵都安微笑道:
      “好。不过本官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赵都安用脚踢了下地上懵逼的李浪,道:
      “按律法,此人藐视上级,呵斥公堂,理应重罚,但本官刚来,认不全人,呵,劳烦几位禁军的同僚,将此人押去诏狱关起来,可好?”
      莫昭容深吸口气,对左右道:
      “去吧。”
      几名随行侍卫应声,上前拖起死狗一般的李浪,朝诏狱行去。
      直到此刻,公子哥才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住呼喊,咒骂,却已无人在意。
      在场众人也都意识到,这位“女宰相”突兀出现,并不是搭救李浪,而是……专门为赵都安而来。
      方才那番话,反复提及陛下,言外之意:
      她今日是个人肉喇叭,传达的是女帝的意思。
      女帝亲自派女官,来为自家上司立威撑腰。
      想到这点,梨花堂的官差们集体沉默。
      意识到,自己悠闲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
      ……
      ……
      李浪喊声消失,莫愁也离开。
      赵都安挥了挥手,驱散围观的底层差役,拎着染血的箍铁木棍,踱步回到“会议桌”上首。
      将棍子放回落灰的武器架,坐下来,双手交叠,微笑道:
      “还有人要走吗?”
      余下的四名缉事官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赵都安满意颔首,笑道:
      “很好,我是个不喜欢长篇大论的,简单说两句。不要打断。”
      “第一,我来诏衙,只办三件事,立功,立功,还是他娘的立功。
      所以,明日一早,我要在案头上看到所有该出现的卷宗案牍,老郑,你是老资格,管文书的,这件事你负责。”
      “第二,我不亏待自己人,但前提是‘自己人’,谁不听话,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今日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但以后每日点卯,非特殊情况,我要你们全都在。”
      “第三,我很忙,不会整日坐堂,而梨花堂懈怠太久,要有个管事的。
      钱可柔?今后我不在时,你便代表我,知道了么?恩,今后你就是我的‘机要秘书’。”
      说道“秘书”二字,赵都安语气带着某种恶趣味。
      自己上辈子鞍前马后给人做秘书,今天也该享受享受了。
      女官差茫然,迟疑地抬手,指了指自己:
      “我?我不行的,我是新人。”
      “新人怎么了?本官也是新人。”赵都安脸色一沉,“还是说,你要违抗命令?”
      钱可柔顿时不吭声了。
      “好了,这些话你们传达给下面的胥吏,本官明早再来,希望看到个焕然一新的堂口。”
      赵都安抬起屁股,就往外走。
      说是简单讲两句,还真就两三句。
      等他离开,堂内只剩四人面面相觑。
      “郑老头,你看人准,咱们这位大人,是个什么路数?”
      沈倦打了个哈欠,揉着黑眼圈,嬉皮笑脸:
      “是上任三把火,还是真来办事的?哎呀,若是来个和牡丹堂缉司一样的狂人,可真遭不住,多累啊,糊弄糊弄不就得了。”
      旁边,抱着肩膀,浓眉大眼,神态桀骜的侯人猛咧嘴笑道:
      “我倒觉得有点意思,软蛋没劲,老子在梨花堂闲得发霉,找点事才好。”
      郑老头端着大茶缸,吹了口气,幽幽道:
      “年轻人啊,就是急,看人要慢慢来,仔细着,不过我倒觉得,他和传言中挺不一样的。跋扈,但有脑子,还真未必是来镀金的。”
      钱可柔哭丧着脸,加入讨论:
      “不是,你们倒给我拿个主意啊。”
      三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
      “机要秘书,厉害了哦。”
      钱可柔:……
      ……
      ……
      “督公!人送到了。”
      总督堂,周仓方甫归来,禀告道。
      穿玄色飞鱼服,瘦削魁梧,脸庞冷峻,眉毛花白凌乱的马阎“恩”了声,端坐“办公室”桌案后,问道:“如何?”
      “不太妙,那帮刺头很不配合。”
      周仓忧心忡忡,将众人打牌一事说出。
      马阎毫不意外,冷哼道:
      “若配合,便不是梨花堂了。”
      周仓疑惑道:
      “督公,以赵缉司的性格,贸然过去,卑职只怕闹出事,您真不过去一趟吗?”
      他不理解。
      按理说,既是女帝钦点的官,于情于理,马阎都该亲自出面。
      但却只推脱繁忙,派他去送,多少不妥。
      大太监幽幽道:
      “你以为,陛下为何将他塞入梨花堂?若要赏,大有旁的好去处,还是你认为,陛下和袁公会不知道,赵都安过去会闹出幺蛾子?”
      周仓愣了下:“督公是说……”
      马阎冷峻瘦长的脸庞,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自古以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的陛下,是嫌本公下手太软,所以递来一柄刀子,剜去腐肉啊。”
      周仓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