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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时凛扣住电脑,惜字如金:“说你的事。”
      裴宿就掏出一张名片,一掌拍在他的办公桌上。
      “这是我找的有关免疫学方面的专家,从业十一年,有丰富的治疗经验,你把小侄女拉出来,我让他看看,说不定就看好了呢。”
      时凛眸光落在那张名片上,扯了扯唇角。
      他是真的乐观。
      总觉得什么病都能被看好。
      真是不知者无畏。
      时凛移开目光:“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暂时不需要了,她最近在治疗中,不能接触外人。”
      “那我申请去看她。”裴宿觉得自己不是外人。
      “你和她什么关系?”
      裴宿理所当然:“朋友啊。”
      说完,他又改口:“也不对,按辈分来说,我应该算她长辈,看在棉棉的面子上,她也得喊我一声叔呢。”
      时凛不想搭理他这种强攀亲戚的行为。
      “她只有一个叔,那就是我。”时凛赶人,“你帮不上什么忙,她目前不需要任何专家,一边玩儿去,离她远点。”
      裴宿桃花眼微瞪:“那不行,我还是很有用的。”
      时凛:“赶紧走。”
      “姓时的,你心眼这么小,咱俩得旧仇归旧仇,用不着影响时幼宜吧,你给人当小叔的,这么不负责任吗?”
      时凛神色一冷:“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负责任。”
      裴宿拍着桌子,一双桃花眼冷冷和他对视。
      “她很丧,她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会死,她需要鼓励和肯定,可这些你们都没有给过她。”
      “因为你们也觉得她命短,会死。”
      裴宿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语气无比坚定。
      “你们都没有尝试过等待奇迹的滋味,只有我有。”他说,“我比你们更坚定,更擅长等待,更不会放弃。”
      这一刻的他,仿佛是雨后劲竹。
      只要站在那里,就有无数的生命力。
      时凛沉默了好几秒。
      这次罕见的没有怼他的话。
      他拿起桌上的名片,沉沉看了两眼,吐出几个字。
      “我考虑十分钟。”
      裴宿哼了一声,一刻也不想多待,手背敲了敲桌面。
      “好,十分钟后我等你消息。”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他真是太不喜欢安和这个大楼,简直厌屋及乌。
      等人走后,陈让还在疑惑:“时总,他刚才说的话莫名其妙,他凭什么就比我们坚定啊,他在自信什么?”
      “他妈妈曾经是植物人,在医院躺了很多年,他确实比常人更有耐力。”
      毕竟,植物人最后能苏醒的概率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可他从小到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坚持着,并且坚信他的妈妈可以醒过来。
      时凛望着空荡荡的门口,低语一句。
      “也算是个人才。”
      安和总院。
      护士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隔离服走进来,隔着口罩跟她开口。
      “小幼宜,你的体征一切正常,两个小时后进行第二次临床测试治疗,现在去床上乖乖躺着,做好准备哦。”
      时幼宜从桌子上抬起头。
      “好……我会配合的。”
      看出她的紧张,护士安慰她:“不要怕哦,药物很温和的,也没有副作用。”
      时幼宜压下心头的不安,点点头。
      “嗯嗯,我知道,谢谢你们。”
      “不客气。”
      等护士出去后,她换好病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头顶是白色的天花板,空空的,却又无形中有种压迫感。
      时幼宜闭上眼睛,默默念叨。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叮叮叮~”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睁开眼睛去看,顺手划开了接听键,对面传来懒洋洋又熟悉的男音。
      “来窗前。”
      “什么?”
      “下床,往窗户边走。”
      时幼宜愣了下,握着手机真的走到了窗户边。
      隔着玻璃往下看,真的看到一辆酷帅的悍马停在楼下,男人靠在车门上,手里牵了三只胖乎乎的大猫,它们正立在车顶玩。
      他微微抬头,看向小小的窗户。
      “别死啊。”
      他强调:“要用力活,听到了吗?”
      时幼宜的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
      “裴宿。”她压着嗓音里的哭腔,问道,“你为什么在下面啊?”
      “因为老子是抗病伴侣。”
      他微微仰头,眉眼被覆盖在一片阳光里,向她反着光。
      “你好好去治疗,哥就在这里等着你。”
      第745章我不管,认定你了
      时幼宜的眼眶再次发烫。
      “不好意思嘴快了,按理来说你应该叫我叔。”
      裴宿似乎想到什么,又纠正道:“你去治疗,叔就在这里等你。”
      时幼宜:“……”
      她默默反驳了一句:“我只有一个小叔,没有别的叔。”
      “那我不管,认定你了。”
      裴宿懒洋洋地道:“看在咱俩认识这么久的份儿上,这三只猫我收编到动物园了,但是伙食费不管,你得赶紧好起来,替它们交伙食费,住宿费,玩具磨损费。
      时幼宜惊讶:“啊?有这么多费用吗?”
      “废话。”
      时幼宜没养过宠物,不太懂。
      不过她也见过她小叔家的那只猫,平时又要吃粮,又要罐头,还要一整个屋子的玩具。
      看来养只小动物也是责任重大。
      都不能随随便便去死。
      她点点头:“我记得了,等我出来就给你打钱。”
      “嗯,去吧。”
      床头上悬挂的铃铛在催她了。
      时幼宜只好慢慢吞吞地挂了电话。
      她放下手机,转身回去,走了两步,她又扭头去看了一眼。
      男人依旧靠在那里,身形很高,比例很好,微风吹过,他的黑发晃动,洒脱肆意。
      脸上身上都落满了阳光。
      有一只猫爬在他的肩头,胖乎乎的脑袋要蹭他。
      他也没躲,就任由它蹭。
      有那么一刻。
      时幼宜的心动了一下。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直到那扇窗户没有人影,裴宿才把视线收回来,撸了一把肩上的猫头,吐槽道:
      “起的什么破名字,丧彪?刀疤?将军?”
      杀气腾腾的,一点都不可爱。
      姜邑坐在车里,懒懒散散地敲车窗,扯着嗓子问他:
      “我们要在这等多久啊,都困了,回去睡觉吧。”
      裴宿扯了扯牵引绳:“你把猫送回去,我在这就行了。”
      姜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我才不要,它们挠人,我可不敢带。”
      裴宿“啧”了一声,骂他:“你个废物。”
      “这也怕那也怕,怪不得我妈担心你打一辈子光棍,一点男人气性都没有。”
      姜邑不服:“你人身攻击什么?都是半斤八两,说的好像你就不打光棍,就很有优越感似的。”
      他不解气,加了一句:“喜欢人家都嘴硬,死不承认,天塌下来还有你的嘴顶着。”
      裴宿大声辩解:“都说了那只是个小孩子,我和她差着辈分呢,你老乱点什么鸳鸯谱。”
      “呵,就死犟。”姜邑冷冷地笑。
      裴宿生气,把他从车里赶出来,直接踹了一脚。
      “滚吧你,跟有病似的。”
      两人对骂了几句,姜邑气呼呼地走了,临走前都没有替他带猫。
      裴宿懒得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动物园员工的电话,喊一个人来接猫。
      毕竟它们三个脾气不太好。
      一个地方等久了容易暴躁。
      去动物园撒欢吧。
      另一边,一辆出租车在总院门口停下,陆知意一身黑裙,戴着墨镜,高冷性感的从车上下来。
      凭借着记忆上了电梯,摁下二十层。
      按键没亮。
      她不信邪,又按了几次,电梯依然没有反应。
      她摘下墨镜,凑过去仔细研究。
      “20层是禁区,没有权限上不去。”
      身后一道磁性的男音响起,带着一丝熟悉感。
      陆知意下意识扭头,就看到男人一张俊朗非常的脸,他微微挑眉打招呼,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华尧?”陆知意喊出他的名字。
      华尧友好的笑,伸手绕过她,在二维码区域扫了下手机屏幕。
      “滴!”
      20层的按键亮了起来。
      陆知意当即道谢:“多谢。”
      “不过你怎么也来这里了,看望知白?”她随意问道。
      华尧摇头:“那倒不至于,我来找时凛开个会。”
      陆知意更疑惑:“他的办公室在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