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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捉鬼,我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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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谁死了?”
      “吾孙,王循之。”
      第23章 产鬼(二)
      ◎“老匹夫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因我而死。”◎
      朱砂懵了。
      她好不容易与罗刹解释清楚,结果一睁眼又成了杀人凶手。
      若早知王循之会死,她昨夜就该忍气吞声留下罗刹,好歹有个人证。
      罗刹傻了。
      他整宿未睡,可以证明朱砂确实没有出去过。
      然而面前的代县伯不仅信誓旦旦,还坚称有人证。
      四目相对。
      朱砂眨眨眼,罗刹咬咬唇。
      代县伯见两人眉来眼去,更是怒从心起,几欲吐血:“小郎直到死,仍心心念念与你成亲一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竟与旁的男子勾搭成奸,沆瀣一气!定是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合谋害了小郎!”
      一听这话,罗刹赶忙摆手解释:“老人家,你一把年纪,横看竖看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怎说话这般不堪入耳。再者,我不是奸夫,她更不是淫.妇。我是她正儿八经,拜过天地的郎君。我们昨日与你的孙儿仅见过一次,之后一直待在客舍,掌柜可为我们作证。”
      代县伯冷哼一声,气得吹鼻子瞪眼:“老夫管你是奸夫还是郎君!来人,把他们押走。”
      罗刹是鬼,倒是打得过面前的官差。
      可是,他一旦出手,身份暴露便是迟早之事。
      代县伯一味胡搅蛮缠,根本说不通道理。
      眼看官差上前,罗刹只得护住朱砂退到房内,打算跳窗逃跑。
      不曾想,他们刚退一步,几个官差便抵住房门。
      两拨人在房门处僵持间,楼梯间突然出现一个女子。
      代县伯见到女子,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
      与一众官差一起,不情不愿跪下行礼:“拜见姬天师。”
      来人的确是面无表情的姬璟,背着手冷漠地走过,却迟迟不肯开口让代县伯起身。
      一行人跪了许久,她才慢悠悠道:“起来吧。我今日路过同州,听闻弟子玄墨无故身亡。本想入府探望王公,岂料王公早已气势汹汹带着官差来了客舍,意欲抓我的另一个弟子。”
      代县伯梗着脖子,面色涨红:“姬天师,她是杀人凶手,老夫为何不能抓她?!”
      一记犀利的眼刀扫过来,代县伯语气缓和,但言语中多有不甘:“是,老夫并无证据证明她是杀人凶手。但府中下人昨日亲眼所见,玄墨与这个妖女碰面后,回府便心神不宁,茶饭不思。昨夜,他独自一人出府,彻夜未归。今日一早,有人在城外发现他的尸身。仵作查验后,说是自尽……”
      人证是代县伯府的下人,物证更是没有,人还是自尽的。
      仅仅因为王循之与她在医馆前匆匆见过一面,便诬陷她是杀人凶手。甚至不分青红皂白,一早带着官差来抓她。
      朱砂破口大骂:“老匹夫!”
      姬璟的眼刀甩到朱砂身上:“好好说话。”
      “知道了。”朱砂咬牙,一字一句道,“王公,他到底因谁自尽,你非要我在此挑明吗?”
      一听这话,代县伯高高举起拐杖,作势便要打朱砂。
      罗刹眼疾手快,一把拉走朱砂躲到门后,顺手关门。
      一旁的官服男子见势不对,忙上前拉住代县伯:“恩师,小郎自尽一案,弟子定会查清真相,为他主持公道。来人,扶王公回府。”
      代县伯忍了怒气,拂袖离去。
      他跌跌撞撞下楼,边走边嚎哭。
      可谓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惹得满客舍的人纷纷开门看热闹。
      官服男子见他远走,再次拱手向姬璟行礼,道明案情:“姬天师,并非王公妄自揣测您的弟子,而是玄墨在死前曾留下一封书信,上书‘玄机误我’。”
      一门之隔,罗刹听到男子之话,小心翼翼猜测:“朱砂,他难道是因昨日看见你我鸾凤和鸣,一时没想通便自尽了?”
      鸾凤和鸣?
      一时没想通?
      闻言,朱砂头晕目眩,一脚踹到他身上:“老匹夫污蔑我,王循之留书冤枉我,你还往我身上扯!”
      “我与你开玩笑罢了。”罗刹揉了揉被踢的小腿,继续贴着门缝偷听,“朱砂,原来他死在寅时末,那你肯定不是凶手。”
      “为何?”
      “寅时中,我曾溜进房中,搂着你睡觉。”
      “……”
      一听有人证,朱砂瞬间有了底气。
      正要开门与外面的官差理论,门被人推开,是冷若冰霜的姬璟:“玄机留下,你出去。”
      罗刹环顾左右,最终发觉姬璟说的“你”,应该指的是他。
      姬璟的脸色阴晴不定,嘴唇抿成一条线,活脱脱一副快要发火之相。
      罗刹原想留在房中与朱砂同甘共苦。
      可惜,姬璟的两个鬼奴,一左一右将他直接拖走。
      三鬼站在门外,罗刹惦记朱砂的安危,笑吟吟凑到有过两面之缘的鹤珍面前:“鹤珍姑姑,请问朱砂何时能出来?”
      他咧嘴等了半晌。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与冷眉冷眼的两个鬼。
      本想上前一步,听听里面的响动。
      谁知他刚踏出第*一步,一左一右两个冷面门神,一鬼一把桃木剑挡在他面前。
      两把桃木剑的剑柄处,还坠着几张隐隐显红的符纸。
      罗刹怂了,转身依依不舍地回房。
      正巧撞见出门的梅钱,他一路小跑过去搀扶:“梅兄,我来扶你。”
      方才在房中,梅钱曾听到外间的争执声。
      下楼时,又听见官差与掌柜的交谈之语,其中掺杂几句对罗刹的指指点点。
      两人相偕来到蒸饼摊。
      一落座,梅钱便好奇问道:“二郎,你难道惹上了什么麻烦?”
      罗刹有苦难言,热腾腾的蒸饼下肚,才肯吐露几句:“她的一个旧相好死了,官差非说她是凶手。”
      原来如此,梅钱摸索着桌沿,往罗刹身边挪了挪:“不过二郎,我前些年在崖州,曾听闻一桩奇事。说有一女子频繁结交富贵的男子,后来这些男子大多死于非命。崖州官府直到几年后才查出,这女子原是一个图财害命的骗子……”
      罗刹听出梅钱话里有话,生气地放下咬了一半的蒸饼:“梅兄,我当你是好人,才与你提她的事。你怎不明真相,便信口雌黄污蔑她!”
      梅钱自知失言,马上诚恳道歉:“哎哎哎,二郎,是我错了。”
      他道了歉,罗刹却执拗地不肯再吃剩下的蒸饼。
      昨日罗刹说自己胃口大,梅钱今日足足点了两大盘蒸饼。
      眼下罗刹不吃,他着实苦不堪言:“二郎,我今日一时失言,你竟不肯原谅我了吗?”
      罗刹抱着手,气鼓鼓道:“前几日,我听信他人之话害她受伤。若我轻易原谅你对她的污蔑,岂不是对不住她?你与她并不相识,却胡乱揣测她的为人,还有意说与我听,实非君子所为,原是我看错你了!”
      一连串引经据典的大道理,怼得梅钱哑然失色,缩着手不敢回一句。
      耐着性子低着头,听罗刹絮絮叨叨说了一炷香,梅钱总算寻到机会开口:“二郎,我错了。等你的娘子下楼,我亲自向她道歉,如何?”
      “行吧。”
      咀嚼声再起,梅钱悄悄抬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细汗,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小鬼,话多就算了,委实太难应付了。
      蒸饼吃了两个,罗刹余光瞥见姬璟三人下楼离开。忙不迭揣走剩下的蒸饼,扶着喝了半壶茶的梅钱上楼。
      “朱砂,你快开门。”
      朱砂闻声而动。
      一开门,门外是一个装瞎的瞎子,与一个实实在在的傻子。
      梅钱对着房门敞开的方向拱手道歉:“朱娘子,实在对不住,我妄听妄言伤到你。”
      门口安静良久,才响起朱砂满含算计的声音:“你要是诚心道歉,就该请我和二郎,去同州的春风楼大吃大喝。”
      话音刚落,梅钱的笑意僵在脸上,罗刹尴尬地立在原地。
      唯有朱砂不依不饶追问:“如何?”
      梅钱硬着头皮,点头答应:“行行行,我今夜便在春风楼设宴款待二位。”
      唯恐朱砂又提旁的要求,梅钱说完这句,急急忙忙摸着门框离开。
      他答应得爽快,罗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朱砂,梅兄赚钱不易。那个春风楼,听着挺贵的,我们不如换一家吧?”
      朱砂拽他进房:“傻子,风水相士做成一单生意,可得百贯。去一次春风楼,也就十贯。”
      “可梅兄的衣袍都洗得发白了……”
      “人家这叫财不外露,闷声发大财。他腰间的玉佩,可是上好的青玉,价值千贯。”
      罗刹似是认同地点点头,见朱砂捂着肚子,赶紧递上蒸饼。
      朱砂咬了几口又放下:“等会我们去代县伯府查案。”
      代县伯嚣张跋扈还不讲理,罗刹不想去:“他自尽而死,与你无关,你何必蹚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