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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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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想起出门前姜辞舟对她说的话,她想让姜辞舟来接她回去。
      但不知为何,刚想这样做的时候,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
      鬼使神差一样……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陈树净看着手机屏幕,脸上有点茫然,动作迟钝地想要挂断,结果下一秒,电话通了。
      “喂?”
      清冷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她突然不吭声了。
      陈树净这时已经走到了洗手间。
      站在洗手台前,女孩掬了一小捧凉水泼在自己脸上,水珠从脸上滑落,燥热却还是没有褪去,她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口干舌燥,急促地喘了下后,她小声又委屈地朝手机道:“裴念……”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她有点焦躁,舔了舔唇哽咽:“我现在好难受……”
      陈树净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了。
      不对劲。
      裴念听着她的声音,眉头微皱。
      “你在哪?”
      “……”
      “陈树净,说话。”
      他声音冰冰凉凉,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在哪?”
      陈树净回想了一下,杨思蔓在来之前跟她说的地址,她脑袋这时还是混沌的,不确定地开口:“……好像是叫,澜阁?”
      裴念忽地一怔,转头问夏子邢:“这地方叫什么?”
      “啊?”
      裴念有些不耐,又问了一次:“我说,这会所叫什么名字。”
      “……澜阁啊。”
      夏子邢已经喝得头晕脑胀了,醉醺醺地朝他笑:“这你都不记得?”
      裴念一言不发,起身往外走。
      他对电话那头说:“在原地别动,我去接你。”
      陈树净乖乖地嗯了一声。
      “裴念,我在七楼的卫生间。”
      “好。”他顿了顿,“别挂断。”
      “哦。”
      她的手机开了公放,一直没有挂断,保持畅通。
      女孩有点累了,虽然没在说话,却一直在小声喘气,裴念听着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声,脸色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快。
      直到他听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男人装模作样地关怀,叫她名字:“树净,你还好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
      他不怀好意的声音,隔着电话也听得出来:“是喝醉了吗?刚才那杯酒,早知道不该让你喝的……”
      “……”
      恶心的,令人作呕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一瞬间,裴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听到余森杭的声音,陈树净即使是大脑不清醒的情况下,依旧下意识哆嗦了下。
      “走开……”
      他的到来让她有种恐慌与不安。
      陈树净背对着他,没回头,手无力地撑着洗手台,冰凉的台面让她稍微好受一些,但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不正常的温度让她心跳过速。
      “树净,需要帮忙吗?”
      男人笑着走过来,仿佛看不到她眼中的抗拒,和后退几步的动作。
      他暗示性十足地说:“我在楼上有房间。”
      陈树净忍着厌恶,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不用……”
      余森杭看她这副抗拒的样子,脸上露出冷笑,正欲上前,下一秒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道不妙,正准备回头,却被人从后狠狠踹了一脚,踢翻在地。
      余森杭没防备,一下狼狈摔在了地上,大怒着抬头准备发作:“你做什……”
      当看到裴念那阴冷至极,仿佛要砍死他的眼神时,男人一下子被镇住了。
      他没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里,惊疑不定,一时间竟有股寒意直冲头顶,然后就听到女孩小声的啜泣声。
      “裴念……”她这样叫那个人。
      就像是看到救世主来了,漂亮的泪珠开始一颗颗往下落。
      陈树净难受地哭,抱怨他:“你怎么才来。”
      裴念走过来蹲下,用手指替她擦眼泪,一下一下,动作都不敢重了。
      安抚了陈树净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走向余森杭。
      他突然发难的时候,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开口时,语气有些沙哑:“你对她做了什么?”
      余森杭兀地瞪大眼。
      瞳孔痛苦地凸起,他伸出手,拼命拍打掐住自己的那只手。
      “说话。”
      靠,这个疯子!
      这让他怎么说话?!
      余森杭的喉咙被扼住了,他眼球充血,胡乱挣扎着,却挣不脱裴念的力气,无法抑制地咳嗽出声,结果脖颈被掐的更紧。
      “你做了什么?”
      裴念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冷冰冰的。
      “……”
      寒意涌上心头,眼前这人看上去真的会杀了自己。
      余森杭头皮一阵阵发麻,止不住地打冷战,他突然有种,自己今天惹了大祸的感觉。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从刚才开始一直很安静的陈树净忽然咳嗽了一声,裴念回头看她,不自觉松了手。
      余森杭一下子卸了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气,又惊又怕地看着面前的人,徒劳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和你是……”
      “闭嘴。”
      裴念语气一下子冷下来。
      见陈树净没事,裴念又偏过头来,掐住余森杭的脖子往地上砸,手掌慢慢缩紧,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死人。
      高中时陈树净总说,裴念的手指纤长漂亮,是天生用来画画的手。
      而现在他的手正做着不属于艺术领域的事。
      “你他妈——”
      “我都不舍得让她哭。”
      裴念拎起男人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一拳一拳,把人打到求饶都是口齿不清,余森杭那张被粉丝誉为温润公子的脸上,现在只剩狼狈,他不敢看裴念,只能瞪大眼睛怨毒地看向不远处的陈树净,又被扇了一巴掌。
      “真该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裴念语气平淡地说,“舌头也该拔了。”
      他没忘记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眼前这人跟陈树净说的话。
      恶心透顶。
      被打得说不出话的男人翻着白眼,嘴巴里吐出血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地上一颗染血的牙齿赫然躺在那里。
      一地狼藉,余森杭晕死了过去。
      裴念把人随意丢在地上,闭了闭眼。
      他看向躲在一旁,在他来了之后就变得安静的女孩。
      他走过去蹲下,小声问她:“陈树净,还好吗?”
      她没说话,摇了摇头。
      裴念又问:“陈……”
      这次没等他说完,陈树净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抱住了他。
      很用力。
      裴念心脏跳了一下。
      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他喉结动了动:“喝酒了?”
      “……”
      陈树净没有回答,只是在他靠近过来的时候,本能一样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往裴念怀里钻,声音绵软无力,又有点含混不清地说:“裴念,我好热……”
      男生的身体僵住。
      过了好半天,他才从陈树净不正常的反应中意识到什么,脸色难看起来,问她:“你吃了什么东西?”
      陈树净没答。
      他缓缓回头,瞥向倒在血泊中的余森杭,平复了一下呼吸。
      ……该杀了他的。
      裴念的喉结滚动了下,眼角微红。
      陈树净说不出所以然,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受,又热又渴,出汗之后衣服黏在身上,让她黏糊糊的不舒服。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裴念身上是凉的。
      她现在贴他很近,是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主动靠近的距离。
      虽然身体软到没什么力气,但陈树净还是下意识地死死环抱住他,脑袋搁在男生的肩上,小口小口喘着气。
      “裴念,让我抱抱……”
      他本能地想抱住她,但遏制住了。
      “别乱动。”
      裴念忍了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作乱。
      “我送你去医院。”
      他把她抱起来,带点忍耐地说。
      “不要。”
      一下子的失重感让陈树净有些慌乱,她攥住裴念胸前的衣服,头脑*不太清晰,带点哭腔地下意识开口:“我不去……”
      裴念受不了地脚步一顿。
      不止她难受,被喜欢的人这样贴在身上,他也难受。
      他隐忍地盯着她看了会儿,声音冷淡。
      “听话。”
      “不要。”
      陈树净微微摇头,喘着气,小心翼翼地贴过去,睫毛擦过他脸颊,摸索着,趁他抱她的姿势,低下头吻住了他。
      做这些的时候,她的手臂还环在他脖子上。
      裴念没有防备,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她却一无所知,或者说,是脑袋烫得没有意识了。
      漂亮的眼睛注视了他一会儿,陈树净唔了下,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