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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巴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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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过巴纳德 第46节
      宗奕从侍应那随手拿一杯香槟,朝那儿走过去。
      “陈总,这么巧?”
      宗奕笑眯眯地,要跟他碰杯。
      陈牧洲也笑了笑。
      香槟杯撞出轻脆的音。
      周围关切而灼热的目光相当明显。
      毕竟看热闹这种事,写进了人类基因。
      宗奕抿了口酒,突然想起什么,挑了挑眉:“对了,听说陈总好福气,前几天拿下了一颗品相极好的裸钻?改天做好了,也让我开开眼,我太太就喜欢蓝钻。”
      陈牧洲碰完杯,没急着喝,晃了晃杯中淡金酒液。
      头顶的吊灯灯光沿着他五官轮廓流泻,微微晃动,本就是容易令人失神的一张面孔,笑意与话都慢条斯理,很是吸睛。
      “不巧。最近送人了。”
      陈牧洲说。
      在那慢条斯理下,懒散无声的凝视里,藏着些烈度极强的东西。
      一触封喉。
      作者有话说:
      江江:你好,本人关心极限,多喝点水。
      第24章 ch.23
      “两斤半哈, 17块5。”
      “小姑娘?小姑娘!”
      江聿梁回过神来,她正在市场鱼摊前,挑好的鱼刚过完秤。
      卖鱼的阿姨叫了她好几声。
      “不好意思。谢谢啊。”
      江聿梁赶紧扫了付款码, 视线又落到旁边:“麻烦您再帮我称斤虾吧。”
      三天前,在展厅帮完忙后,江聿梁决定退出。反正她该做的分内事, 本来就已经做完了。
      邱邱明天要搬走,她们三个晚上要好好聚一聚。
      江聿梁下厨, 周宁带酒,邱邱买了个蛋糕。
      她接过虾, 手心已经拎的满满当当。
      江聿梁掂掂哪边更重,把左手东西换到右手上, 手肘不小心碰到薄外套口袋。
      里面装了个小盒子。
      江聿梁动作微顿。
      盒子装在兜里,会突出点形状来。
      可好像是装了一小丛焰火,灼人,烫手。
      那天,江腾女朋友也难得同意她, 并不像江腾一样大惊小怪。
      怎么可能是真的?
      对啊。怎么可能。
      江聿梁见过好东西。回家后几个小时,就确定了它的真假。
      她给林柏打了电话, 人很礼貌地说不清楚细节,还给他他也不敢收。
      给陈牧洲电话, 不接。
      她不敢把这玩意放家里,基本都随身携带。为此, 出门也会精心挑选着装。
      看着越随意越朴素最好。
      更可悲的是,根本不用精心挑, 从衣柜里随便拿两件, 看着都很朴素。
      下午四点多回的家, 周宁和邱邱坐在打包好的箱子上聊天。
      她们很闲,也想进厨房帮忙,江聿梁把推拉门一关,谢绝参观。
      她做饭很快,一个小时就做好四菜一汤。
      邱邱晚上就要搬走,饭不能吃的太晚了,不安全。
      “来!”
      周宁开了瓶红酒,杏眼里都是兴奋,她跟邱邱已经喝过一轮:“庆祝我两个宝的新生活!!我们迟早要一起!在市中心买大house!”
      她们在温暖昏黄的灯下碰杯,周宁跟邱邱喝得微醺,然后没有原因的抱头痛哭。
      江聿梁负责给她们默默递纸。
      总不能三个人一起喝醉。
      但她其实也没忍住,不作声地,估着酒量喝了些。
      人只有小时候憧憬着冒险,风越大越好,浪滔天也行。
      长大才发现,安全很重要。每一次迁徙,变动,都会引发情绪波动。可能是,人类对陆地有着天然的需求。
      宁愿在此匍匐前行,也不愿漂泊在海中。趋利避害,躲着风走,这是天性。
      够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太害怕。
      反正时间还多——
      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周宁被花式催婚,逼到耳朵起茧不得不去,邱邱急需做成一些事,她要沿着自己选定的路走下去。
      而她……
      她好像在背道而驰。
      江聿梁垂着眼睛喝酒,直到把两个朋友分别送走,目送周宁司机开着跑车,跟在搬家货车后面离开,她才缓缓吐出口气。
      她把所有灯关了,躺在空荡荡的出租屋地板上,发起呆来。
      江聿梁从兜里摸出那个小盒子。
      她用大拇指摩挲了下绒面,安静地垂眸看着。
      蓝钻。
      江聿梁思绪万千。
      她的确喜欢蓝色。
      但这是因为,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动物,是蓝鲸。
      从五岁开始,第一次知道这种动物,江聿梁便为此着迷。
      它是如此庞大,神秘,幽深。
      它是她梦里总会出现的符号。
      所以江茗日记本封面也印着蓝鲸。
      在那个本子里,日记的主人记录生活、记录她,也记录事业、烦恼……
      以及秘密。
      江聿梁发现了许多东西。
      比如江茗频繁地,忧心忡忡地提起628这个数字。
      江茗好像有些迫切,迫切地……希望628消失。
      似乎是某种指代,但她毫无头绪。
      关于六,她只记得某一年的六月,江茗带到家里一个记者姐姐,让对方在家中住了三个月。现在凭着记忆回去翻,那个记者写了一篇关于矿难的新闻,引起了舆论哗然,后续对当地的追责极为严厉。
      这其中是否有关系,江聿梁毫无头绪。
      江聿梁无意识地开关着盒子,它在这样浓的黑暗里,发出很淡的光来。
      人们到底为什么喜欢钻石呢?
      会带来好运吗?
      这个思绪一划而过时,江聿梁手机响起。
      她看了眼,是房东。
      难道好运真要到了?
      ……
      她想多了。
      房东连求带哄,让她连夜搬走。
      本来以为是邱邱走了,他想赶紧带新人进来看房。
      结果对方竟然是二房东,真正的房主明天就要回来了,为此,一向毫厘必争的房东,甚至愿意立刻退回所有押金,一分不扣。
      晚上十一点半,江聿梁拖着一个行李箱,抱着一个纸箱,走到小区门口想打个车。
      东西不轻,但也没想象中那么重。
      想到余额账户,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几百米,去附近的地铁站。
      今晚天气还不错,没那么闷热,星点也清晰,头顶的轻轨隆隆而过。
      几步外就有个长椅,江聿梁正想去坐会儿,有个路人一直看手机,没看路,给她撞的一个趔趄。
      手上的纸箱掉了,她专门做的箱盖也掉了,东西散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