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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我狂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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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赐我狂恋 第32节
      阳光倾泻,她眉眼艳烈漂亮。
      “和我一起玩吧?”她这么对他说。
      他下意识地拒绝,她却自顾自地走过来牵他的手,祁凛不受控制地被她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她咬着一朵紫色蔷薇花,走到花丛中间,少女略微歪头看着他,勾着唇笑得灿烂又漂亮。
      “你很孤独吧?”
      祁凛下意识摇头,不由得嗤笑:“你少自以为是——”
      “那你喜欢我吗?”少女又问。
      祁凛先是一愣,唇瓣动了动,忽然蹙眉,“你一个女孩子……”
      “要我拯救你吗?”
      他蓦然愣住了。
      过了好久,祁凛才磨着牙缓缓地:
      “你他妈在瞎说什么……”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忽然凑近,花朵似的柔软唇瓣倏然吻在了他唇角。
      祁凛:!!
      奇怪,身体忽然变轻了,心脏仿佛没有了重量,一切都轻飘飘的,又好像站在云端上。
      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看着她微合拢的眸子,近在咫尺的呼吸,那两尾轻颤的睫羽,像是振翅的黑蝶。
      应该推开的,却没有推开。
      手指攥着停在腰侧,发紧。
      “那我来拯救你啦。”她忽然退后几步,这么轻快地说着,然后转身跑向了烂漫花丛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离开时好像有花香映入鼻息,少女灿烂的笑容和漂亮的裙摆仍然记忆犹新。
      睡梦里的祁凛感觉到自己脸红了,醒来后,他抓起身侧的抱枕狠扔在前面的墙上,猛地把被子掀过头顶,蒙住自己的头。
      良久,陷在被子里,少年重重地呼吸了一声,“……他妈的。”
      他感觉脸很烫。
      大概脖子也红了。
      又气又羞又暴躁,他完全睡不着了,而且心脏一下一下抽动,快的要死。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翻身下去打游戏。
      揉着眼睛,还是躁动,身体很热,他起身去阳台开了窗户通风散热。
      凉风吹动额发,祁凛慢慢垂下眼睑。
      ……这是被下了什么蛊。
      他在心中默念。
      那个讨人厌的小麻烦精。
      作者有话说:
      纯情男高,做梦害羞羞.jpg
      出现的歌词来自:
      《打上花火》
      周杰伦《兰亭序》
      第2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他在赤峰中学的繁忙街角看到一个接孩子放学的女人。
      穿着白裙子, 一头长发,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却带着始终温和的神情, 女人手里提着水果,温和的大眼睛张望着远处的校门。
      “妈,”迎面走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满脸不驯服,刚踢完球满身的臭汗,脸上还弄得很脏,那个女人却毫不在意,笑骂一声“臭小子”,抬手过去揉乱他的头发。
      男生连忙躲开,嘴里小声嘟囔着“我不是小孩子了”,一边跟在她身后走着。
      那两张脸上都洋溢着很灿烂的笑容。
      祁凛定定地看着。
      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被人牵着,一路走到喧闹的游乐场里,看彩色焰火升空, 坐在旋转木马上开心大笑,她给他买吃的, 把亲手织的围巾摘下来带到他脖子上, 她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温柔过,那天他是真的很高兴。
      然后他被她无情地丢下, 在离家十几公里的地方。
      最后手都冻僵,也没有人来找他。
      祁凛站在树下,风吹起他的发。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对母子渐渐走远, 他眼底的目光淡漠而深远。
      过了一会, 他捏瘪手里的矿泉水瓶, 抬手丢进垃圾桶,转身走掉。
      祁凛坐车去市区,之前的身份证过期了,新的证件被办下来,快递却被寄到了孙家。
      ……烦死了。
      敲门,打开,少年面无表情地插兜进去,里面的人此时都坐在餐厅吃饭,见他经过,有的掀了掀眼睛,有的闷头吃饭,基本视若无物。
      “我身份证快递放在哪?”他这么问。
      没人回答,过了过,一个中年男人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塞杂物间了。”
      祁凛的眼珠不动,他径直走去杂物间。
      “来,我大孙子多吃点鱼。”头发花白的老头用筷子夹了块白花花的肉,放到面前男孩的碗里,抬眼看那少年进入房间的背影,他忍不住嗤了一声,满脸鄙夷。
      “姓祁那男的留下的野种。”
      竟也长到这么大了。
      身形几乎胖成皮球的男生坐在一条凳子上,他鼻梁上架着副厚瓶盖般的镜子,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油到反光,低头打着游戏,输了,很粗鲁地爆了句脏话,手抓起鸡腿大口啃,吃的满嘴油光。
      “爷爷,你吃这个吗?”他指着桌上的红烧肉,瓮声瓮气地问。
      刚才满脸厌恶的老头一下子笑成沙皮褶子,还把碟子往前推了推,“爷爷不爱吃,你都吃了吧。”
      胖男生夹了一大筷子,看了一眼杂物室的方向,忽然大声地问: “爷爷,姑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我可不想将来娶媳妇的时候,被人知道有个精神病的姑。”他咬碎肥腻的红烧肉,故意冲着里屋大声说,“可丢不起这人。”
      “可怜我大孙啊,家门不幸!”老头放下筷子长吁短叹,“你放心,她关在镇上出不来,将来你领着人来了,也不会让她见!”
      祁凛站在杂物室里,一点点攥紧指骨到发红,盯着地面,忽然嗤笑一声。
      死肥猪。
      还敢在他面前挑衅,看来是上次还没被打够。
      拆开积灰的快递信封,把身份证拿出来放进钱包里,再揣进衣兜,随后祁凛转身走出去。
      视线冷冰冰扫过饭桌,胖男生碰上他的目光身子一哆嗦,低头,压根不敢和他对视。
      祁凛嘲讽地勾唇。
      怂货一个。
      经过饭厅,抽着烟的中年人忽然冲他开口:“这就走了?懂不懂礼貌。”
      “……”他不理,沉默兀自换鞋,压低帽沿,手指转着金属钥匙串,神情沉寂又冷漠。
      “走也不知道叫人!没规矩!”老头见状,狠狠一拍桌子。
      祁凛抬眸,淡漠地盯着他。
      “瞪什么眼睛,他妈的,和你那个疯娘一样!”对方怒骂。
      祁凛嗤笑一声压根不理,转身扭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中年男人丢下筷子,冲着少年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的晦气死,尽早死外面吧!”
      回答他的是重重甩上的房门,和少年吐出的一句冷冰冰的话语。
      “——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恶心。
      踏进孙家的每一步,都忍不住让人作呕。
      他们的眼睛,表情,动作。
      每一个都让人觉得恶心透顶。
      他们眼里只有钱,利益。
      因为孙应堂保管姐姐孙薇的所有财产,打算将来留给他,于是坚决不让孙家人动一分。
      于是孙家人都恨他,恨不得他赶紧去死。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条巷子里,也不知要到哪里去,塞着耳机,激烈的音乐声充斥耳膜,直到每个细胞都开始叫嚣着不适,他抬手摘下耳机,抬头看向上方,天空阴沉沉,像是一块吸了水的脏抹布。
      手机响了,一声接着一声。
      指腹按下去,被接通。
      “喂,阿凛,你在哪里?”是舅舅孙应堂焦急的声音,“我派人去接你。”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标,说了个名字。
      挂了电话,祁凛忽然听到从巷子侧面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一扭头,有个娃娃脸的男生狼狈地跌坐在地上,鼻青脸肿,衣服凌乱,书包和杂物散落在身边,地上的钱包夹是空的。
      “……”
      祁凛垂下眼睑,静静地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