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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乱臣贼子恋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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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他声音发紧,像杨絮般轻飘飘,不落实处,最后两字又放得极轻极轻,像是想都不敢想被拒绝的情景。
      这么没自信……
      裴牧到底是喜欢上谁了?
      江清淮没见过他这样子,有点替他难过,裴牧在京中一人独身,一定很想要自己的家吧。
      所以很怕喜欢的人会不喜欢他。
      哪怕江清淮觉得裴牧哪里都好,不可能有人拒绝得了裴牧,裴牧还是会自卑啊……
      但裴牧如此重视这段感情,江清淮却不敢像刚才那样开玩笑地打包票,只说:“就算人家真不喜欢你,你也还有我这个朋友不是?”
      裴牧闷闷嗯了一声,只是兴致看着仍旧不高。
      “你怎么啦?”
      江清淮也没想到自己开个玩笑,反而说到裴牧伤心事,忍不住放轻声音,“你这样……”
      “没事的。”
      裴牧摇头,快步向前几步,拉起江清淮的手,自我安慰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清淮不会离开我的。”
      说罢,他也不等江清淮反应,只伸手摘下一串槐花,递给江清淮。
      “像我这样摘,只摘满一篮便好。”
      他又指指自己背上的竹筐:“我去劈柴。”
      “哦。”
      江清淮接过那槐花,看了一眼,再抬头,裴牧已经挪到一旁,开始劈起柴火。
      他的动作很稳,抬起的高度、落下的弧度,那么恰到好处,就连被劈成两半的柴都是整整齐齐,一般大小。
      虽然穿得严严实实,但江清淮还是想到那次给裴牧上药时看到的好身材。
      简直man爆了。
      再看自己,胳膊挂着个小竹篮,手里还捏着一串槐花……
      怎么看,都有点娘啊。
      江清淮有点不乐意,但裴牧劈柴神色认真,似乎不想跟他说话。
      江清淮只能瘪瘪嘴,把那槐花扔进篮里,又踮脚去摘新的。
      等确认江清淮的目光挪开,方才一直专注劈柴的裴牧,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江清淮。
      刚才才发觉,清淮今日披着的那身薄纱,趁上内里的青绿外衫,真的很漂亮…
      也不知道裴关从哪里买来的槐树苗,虽然个子不高,却也生机勃勃。
      白白嫩嫩的槐花挂着,沉甸甸地坠下,远看倒像悬停的瀑布流水一般。
      再靠近些,更是花香逼人。
      再加上站在槐树下的清淮……
      咚地一声。
      裴牧将斧头劈在了木桩上。
      “你没事吧。”
      江清淮立刻担心地望来。
      他太心急,手里的槐花都忘了摘,还兀自保持着踮脚的姿势。
      裴牧听得心下一动,却不敢看他,只摇摇头,闷闷应了一声:“没事。”
      只要对清淮好,就不会被拒绝吗?
      看着还是不高兴啊。
      两人心思各异地想道。
      *
      江清淮这边其实没什么工作量,没一会便摘满一篮槐花。
      裴牧则是动作利落,等江清淮完事,他也劈好一筐柴火。
      “清淮。”
      裴牧上前接过那篮子:“累吗……我方才烧了热水,可以先去洗个澡。”
      “啊?我不累啊。”
      江清淮怎么可能会累。
      他不过踮个脚,摘摘花而已。
      裴牧才应该累吧。
      “你先去洗吧。”
      江清淮又把篮子从他手里抢过来:“我把这些洗洗,再填些柴火多烧点热水。”
      “洗干净了也好做饭,不是?”
      裴牧点点头,又摇头:“你不用洗那些。”
      他把骨笛递给江清淮:“若是无聊,可以玩这个……”
      “给我玩?”
      江清淮立刻欢喜接过,主要是稀奇这玩意,立刻试着吹了一声。
      只是没吹响。
      他又疑惑地研究起那骨笛,刚想让裴牧教教自己,却见裴牧已经远去。
      背影匆匆,跟逃似得。
      做什么这么急?
      江清淮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叫住裴牧,而是坐在凉亭,问起RMB:“你知道这骨笛怎么吹吗?”
      也不知道RMB最近在干什么,消息总是回复得很慢。
      江清淮等了一会,RMB才嚷嚷道:“宿主!这玩意你从哪里搞来的啊???”
      “这不就是个笛子?”
      “是个笛子没错。”
      RMB顿了顿,“你看看这笛子上有没有刻一个花纹……”
      “罂粟花……大概是长这样子……”
      RMB把一个花纹投到江清淮眼前,说是罂粟花,其实不过是个寥寥几笔勾勒出的花朵图案而已。
      江清淮认真看了一会,摇头:“没有这个花纹。”
      “怎么?这骨笛难道是什么神秘组织的联络工具吗?”
      “这个上面如果没有花纹,应该就不是吧。”
      “是个在江湖上很有名的一个神秘组织,传说他们的联络工具是骨头雕刻的笛子,上面会刻有这个样子的花纹。”
      “但是现在都没有人见过这个组织,江湖人索性就称呼他们——无名。”
      “无名?”江清淮把玩着骨笛,“这组织是好是坏啊?”
      “在江湖上倒是行侠仗义,只是对皇帝的态度,不好说……”
      RMB的消息渠道其实也不多:“不过考虑到姜家的皇位得来的不算正当,估计组织的态度不会好到哪里去。”
      “所以,宿主你还是小心点吧,你还没告诉我这个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裴牧给我的。”
      江清淮又试着吹了一声,这次倒是吹响了,只是不怎么成音,卡在一半,中道崩殂。
      江清淮瘪瘪嘴:“这玩意得多大肺活量才能吹动啊。”
      “裴牧给你的?”
      RMB却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裴牧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人?”
      “但你不是说要有花纹的吗?”
      江清淮不甚在意地摆摆手,“何况,若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裴牧至于随手塞给我玩,就为了哄我开心?”
      这话也有道理,RMB不纠结了。
      江清淮又试着吹了几声,都不怎么成音。
      想裴牧还说今晚会用这笛子吹曲,江清淮都觉得不现实了。
      正当他怀疑裴牧这话可行性时,裴牧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江清淮立刻应声,朝裴牧那边跑去:“给你笛子,我去洗澡了。”
      江清淮站在他身侧,又闻到那股松尖冷雪的味道,瞬间感觉脑子都晕乎乎的,立刻摆手朝屋子走去。
      裴牧则看着手里的骨笛,感受着上面还残存的温度,轻轻捏了捏笛口。
      *
      等江清淮洗过澡,裴牧已将饭菜都准备妥当。
      江清淮出来时,他正拎出方才买的清酒——
      这次不是醉花阴那般烈酒,想来清淮不会醉得太过。
      听见身后的动静,裴牧转身看去,便见江清淮神色慵懒地笑着朝这边过来。
      他一头墨色长发如瀑,又被月色浸透出一层光辉,更衬得他身影轻如薄纱。
      仿佛轻轻一揽,都满不得怀。
      清淮……
      裴牧涨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喜欢……
      “这么多菜,我们怎么吃得完?”
      这么愣神的功夫,江清淮已经赶到凉亭,看着裴牧刚倒好的清酒,直接端过来喝了一杯。
      “好喝,这酒叫什么名字?”
      “是槐花酿。”
      裴牧失神地望着江清淮,嘴上却已经回道:“槐序节将至,店里多是这样的酒,你喜欢就好。”
      “那我们快吃饭吧。”
      江清淮拉着裴牧坐下,又忍不住尝了一杯槐花酿:“这个酒真的很好喝啊。”
      他嘟囔道。
      裴牧则帮他夹了几筷子菜,看他又喝空,只好帮他满上。
      而后自己也端起酒杯,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身上的血液都好像凝固成了冰霜,阵阵发凉。
      “裴牧,你看月亮。”
      江清淮却跑到了凉亭凭栏处,兴奋地指着池塘的水:“今天是十五吗?好圆好大的月亮。”
      裴牧便下意识抬头看天。
      圆盘般的月亮正挂在天边,坠在清淮头顶,像是格外偏爱着他,清辉独照。
      裴牧将目光从月亮挪到江清淮身上。
      又见江清淮指着池中一处:“这里开了朵白莲!你看到了吗?”
      江清淮兴奋地回过头来。
      裴牧却不由一愣。
      他眸光如月辉,肤色如霜雪,眉眼精致如画,周身气质清冷,本是个不染纤尘的美人。
      此刻却弯着眉眼看他,仿佛他们亲昵无间。
      但让裴牧失神的是——
      此刻江清淮那白皙的脸颊上已然上了两团红晕,声音听着虽清亮,却已经带了几分……
      醉意。
      裴牧下意识看向方才给江清淮满上的那杯酒。
      还满满当当未动,如镜般盈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