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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丝雀到期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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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他声音仍是那么优雅动听,透着一抹懒散的薄薄醉意,内容却如此低/俗。
      阮丹青面红耳赤。
      褚世择看他一张漂亮脸蛋白里透红,眼珠黑黝黝的,被亲得水泽湿润,迷茫可爱的样子。
      心底顿时涌出一股柔柔蜜意,为他理了理衣领:“好了。我的小王子。”
      .
      赴宴途中。
      轿车内没开灯,一团黑暗,只有路边的光时不时地照射进来。
      阮丹青不自觉地挨近褚世择,感觉到他粗壮的臂膀,热乎乎冒着体温,莫名可靠,他说:“您要带着我。”
      褚世择都快忘记他这个样子了。
      起先,阮丹青刚跟着他时,第一周还算拘束,不敢踏出门半步,老老实实窝在家里。
      之后慢慢地嚣张起来。
      一落地就敢问他:“褚先生,我能不能出去玩?”报备说去哪哪,立保证,“我一定按时回来。”
      于是他给阮丹青一张黑卡,设置每月一千万额度。
      阮丹青溜达一圈,回来揣两件小商品,雀跃地跟他详述看什么风景了。
      褚世择颇感新鲜。
      他到过许多国家,但从没普通地旅游过。
      阮丹青讶然:“您不旅游吗?”
      褚世择:“没有空。”
      “小时候也没有?”
      “没有。”
      “那你小时候在做什么?”
      “上课……”
      沉默。
      再之后,阮丹青回家会多带一件小商品,送给他。
      他问阮丹青:“怎么不用我给你的卡买?”
      阮丹青答:“啊,没几块钱,我就自己掏钱了。你那张黑卡掏出来多吓人。”
      所以买点贵重的礼物啊。
      为什么不买?
      直到有一回。
      褚世择有空陪阮丹青出门。
      阮丹青逛一家店。看到一条围巾好看,比划地试了试。他还以为要买,但见阮丹青翻开价码牌看了一眼,冷冷说:“可笑,洛克菲勒家族来了都未必买得起。”
      褚世择忍不住笑:“喜欢就买。”
      阮丹青:“冤大头才买!”理直气壮。
      冤大头褚世择默默付了钱。
      可,把围巾挂上阮丹青脖子,他也受之坦然,开心地走掉了。
      他带阮丹青去珠宝店。
      阮丹青不感兴趣:“我一个男的,我平时不戴首饰,我要珠宝干嘛?……袖扣?领针?不要不要,弄丢了我压力会很大。……不用我赔钱也不要。”还说,“手表我也不想换,我现在的手表是我妈妈送我的18岁生日礼物,多有意义。”
      啧。
      这小朋友看似乖巧,实则极难讨好。
      褚世择想了想,精心挑选,送他一套最新最高配的电脑,配上耳机等等,阮丹青才表示喜欢。
      后来又送了无人机、游戏机,也玩得不亦乐乎。
      ……阮丹青还喜欢什么呢?
      正想到这。
      车停了。
      他们抵达今日晚宴举办地门口。
      .
      夜宴厅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四处是鬓影衣香,觥筹交错。
      阮丹青亦步亦趋地随行,低眉敛目,进门后就没发出半点声音。
      褚世择感觉像身后黏着只小动物。
      即便如此。
      阮丹青还是很惹人注意。
      无他——
      太漂亮了。
      阮丹青身畔是一樽精美的瓷瓶,装着大蓬颜色绚丽的鲜花。
      因为无聊,他掀起眼皮,打量旁边墙上的巨大壁毯——绣的是战神阿瑞斯和美神维纳斯正在偷/情的一幕。
      壁毯底色浓似鲜血,愈发衬得他肤光胜雪,一丝困惑点缀在眉目间,有种闲然自在的贵气。
      这时,过来个男人,和褚世择交谈。
      阮丹青看了一眼,姿色普通,远不如褚世择俊美,他便不太在意了。
      其实他心思浮躁。
      远近好多美女,很想看,不敢看。
      突然,他听见问话:“……这位是?”
      不等褚世择回答。
      阮丹青十分火速,抢白:“您好,先生,我是褚先生的新秘书。我姓阮,您叫我‘小阮’就好。”
      褚世择:“……?”
      第9章
      话刚出口,褚世择转头,深深看住阮丹青。
      过长的睫毛微垂,在面颊上牵出一重疏隽温柔的阴影。
      他不知自己此刻的神色有多柔情。
      心里好笑地想,这小东西,又开始胡诌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阮丹青跟人乱说八道。
      他在阮丹青的口中经常变幻身份。
      上回是演老师和学生。阮丹青很有学生样,端茶倒水,口称:“我这叫,‘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
      还有回,阮丹青信誓旦旦和一对问路的老夫妇说:“这是我叔叔。”
      褚世择:“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你爸爸。”
      阮丹青从善如流:“您想这样设定?私底下……也、也不是不行。”想了想,补充说,“劳方管资方叫‘爸爸’是惯例。”
      褚世择气乐了:“我还不至于生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好的。
      今天又成小秘书了。
      “哈哈,第一次见你身边携带秘书,好稀奇。”
      “这个我很中意。”
      褚世择伸手将阮丹青拉到近前,真介绍起来。
      阮丹青一怔,这才晓得紧张。
      他闹着玩的!
      褚世择怎么正儿八经地为他引荐,还夸他聪慧有礼。
      他只好讪讪微笑。
      等人走了。
      阮丹青拉他衣角:“我是您的秘书,一个称职的秘书哪能这样突显自己?”
      褚世择:“可以的,我批准。”
      阮丹青:“……”
      一时间,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不再有轻慢。
      此处正是名利场。
      可在这社会,哪里不是名利场?
      自他停学以后,旧日朋友流失大半。有几个他以为很要好的,每次打电话去都说有事,逐渐一句话也说不上,永远不是在写作业就是睡着。
      唉,他又没想借钱,何必这样躲他?
      不想那些伤心事。
      不一会儿,阮丹青渐渐松快。
      宴会上美女如云,令人赏心悦目。
      其中有个亚裔面孔的女性。
      她穿件绿裙子,大幅裙摆,腰身纤娜,是那种文静雅致的长相。
      阮丹青一向喜欢这类女孩子。
      女人美丽脸庞两边,钻石耳坠如两粒泪珠,一闪一闪,怕随时要滴在她奶油白的肩膀上。
      他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还以为没被发现。
      直到褚世择握住他的手腕,扯了下,说:“有点像你的前女友,是不是?不过别看了,那是有夫之妇。”
      阮丹青心虚:“您说什么?”
      褚世择低低哼了一声。
      他怎么还知道我前女友长什么样?
      阮丹青害怕地想。
      .
      次日。
      阮丹青被叫醒。
      褚世择:“快起来。”
      阮丹青困得发呆:“啊?……啊?”
      他想,又要赶路吗?
      在车上/飞机上,还能补觉。
      于是迷糊地换好衣服——也是褚世择为他拿好的——被带上车,眯眼睡了不知多久,再醒来,已到商厦。
      褚世择:“下车吧,阮秘书。”
      阮丹青开始清醒了。一个冷战贯彻他全身。
      能怎么办?
      装呗。
      阮丹青从来不是犟种,一进电梯,他老实声气:“褚先生,我错了,我不该骗人说我是您的秘书。”并狡辩,“其实,我是为您着想,只怕污了您的清誉……”
      褚世择不予置否。
      专属电梯,直达楼层。
      “叮。”
      豁然,强烈的光和喧嚷一起涌来。
      正好赶上开内部会议。
      阮丹青傻眼。
      他打起精神跟进。
      会议一开两个多小时。
      褚世择不喜形式主义,报告一应简明,干货十足,阮丹青感觉大长见识,也不算白来。
      会议结束,回办公室。
      只剩他们俩。
      阮丹青委婉问:“褚先生,我以后还得兼任贴身秘书吗?”
      褚世择:“这样的话,我从早到晚随时都能见到你。”
      阮丹青一怔,心里开骂——他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
      难怪说资本家的血都是黑的!
      他脸色一时很难看。
      像只生闷气、却不敢发作的小狗崽。
      回过神。
      褚世择无语地发现,他不知怎的又亲上去了。
      他对自己不解。
      从前他极其鄙视这种公私不分的行为。
      此时,他的理智、意志也在抗议,但他还是想,要是阮丹青答应,他就把人更紧密地带在身边。甚至于,给挂上一个近身的职务头衔,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