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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对我尸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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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柯岁:“如何得知?”
      宫忱:“我猜测,只是猜测,他欠钱不还,可能被秦家关起来了。”
      柯岁:“…………………”
      “那、我、怎、么、办?”他咬牙切齿。
      宫忱想了想,建议道:“你住得高吗,要不跳窗试试?”
      柯岁:“不高,才六楼,好极了,我这就跳。”
      话音刚落,宫忱感觉什么东西从窗户外飞快地一闪而下。
      宫忱大脑空白一瞬。
      下一秒,他推开窗,一只脚迈上窗棂,在脑海里咆哮:“柯岁?柯元真?!你脑子有病吗?你真跳??!”
      “………你才有病吧,”柯岁莫名其妙,“我没跳啊。”
      “那他妈谁跳下去了?!除了你还有谁大晚上穿一身白?!”
      宫忱刚吼完,忽然感觉一股凉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
      什么东西攀住了他的脚。
      低头看去——
      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白衣女人挂在窗户下面,冲自己惨然咧嘴。
      “还能是什么?”柯岁冷飕飕道,
      “鬼呗。”
      第6章
      寻常女鬼扒窗,不是寻仇,就是采阳。
      前者太不可能,后者又太惊悚。
      宫忱心里诚恳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找其他人吧,便一脚踩在女鬼脸上,卯足了劲往下踹。
      谁知这女鬼身形娇小,力气却极大,无论宫忱怎么踹,它都死死地抓住宫忱的脚踝不放。
      甚至骷髅般的手还在他小腿上摸了几下,咧嘴阴笑,脸颊上一道鲜红的疤痕蠕动着:“还挺结实。”
      宫忱当即如遭雷劈,一个发力踢在它右脸颊上,这时,方才还不疼不痒的女鬼却忽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那道疤痕犹如活了一般迅速从女鬼右脸颊移到额头,上下裂开一道缝,缝里睁开一只血红的眼睛,怒瞪宫忱,“你完了!你完蛋了!姐姐!我要他!我就要他!”
      原来那不是疤痕,而是眼睛。
      “那就他了?”女鬼舔了舔嘴唇。
      “对对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快点!!”
      宫忱汗毛倒竖。
      一体两魂,这哪里是寻常鬼,而是以恶心难缠闻名的共生鬼。
      共生鬼分主鬼和次鬼。
      它们不算大凶,但却极难对付,稍不注意被碰到,就会被次鬼寄生,次鬼会在三个数之内和宿主融合。
      而一旦完成融合,次鬼将会吸取宿主身体的血肉精魄供养主鬼,直至将宿主吸成人干。
      女鬼一个蹬墙仰颈,张嘴就狠狠咬在宫忱的小腿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只血红鬼眼流出鲜血,犹如蝌蚪一般,好不快活地顺着鲜血从女鬼的额头游到右脸颊,奔向宫忱被咬的地方。
      这是要以血为媒,寄生上身!
      宫忱深吸了一口气,两指在身后并拢,片刻后……凝出一簇指甲盖大小、几乎透明的淡蓝色小火苗。
      顿时哭笑不得。
      喜的是,随着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灵力竟然也逐渐在恢复。
      忧的是,就这点小火苗?能干什么?吹口气就没了!
      但鬼眼已直逼伤口,宫忱不再犹豫,手指微抖,火苗如一缕烟飞去,正正落在鬼眼上面。
      “好烫!姐姐!好烫啊!”
      鬼眼瞬间发出凄厉的叫声。
      女鬼神色微变,当即松手,欲伸去捻熄那簇火苗,却同样被烫得“啊”地惨叫一声。
      “……幽蓝火……”
      女鬼脸上被灼烧出一道伤痕,瞳孔微缩,眼底蓦然爆发出极深的恨,
      “段、家。”
      “春来,下次再找合适的肉身。”
      女鬼阴森森地,一字一句道,“这个人,姐姐要他……现在就死。”
      宫忱听得两眼一黑,转头就跑。
      晦气!!
      绕了一大圈,原来还是寻仇的。
      这时,女鬼放开攀住窗壁的手,两只手都死死拽住宫忱,硬生生将宫忱从窗户上拽下来,扔下楼去!
      “宫先生。”
      落至一半,青瑕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您能闭一下眼睛吗?”
      宫忱愣了半秒,闭上了眼。
      倾而,他感觉到一股极其浓厚的阴气从旁边擦肩而过,直冲而上,远比方才女鬼身上散发的阴气更强大、更邪异。
      人分三六九等,修者有八大境界,鬼亦有七重罪孽。
      杀一人为第一重,杀十人为第二重,杀百人为第三重,杀千人……
      纵使宫忱如今灵力几近于无,也隐约能感觉到,这等浓稠如实质般的阴气已经远超第五重。
      五重之上,乃大凶之物。
      段家祖训道,凡是罪孽有五重以上的鬼,见之必杀之,杀不了也当留痕于杀鬼榜,世世代代追杀,绝不放过,决不姑息。
      宫忱眼睫颤了颤,还是忍不住想睁开眼,却被熟悉的剑气轻轻缓缓地裹着落地,温热的胸膛从身后靠来,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别看。”
      徐赐安在耳边低声道,“若被你看见那副摸样,他会伤心的。”
      宫忱心尖一抖,两手逐渐攥紧,终究没有再动。
      恶鬼厮杀之音,入不了常人之耳,因而夜晚在凡人眼里依旧静谧。
      明月高悬,连影子都照不出,只有阵阵阴风拂面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徐赐安放开他,宫忱才缓慢地睁开眼。
      “宫先生,您没事吧?”青瑕仍然干干净净地站在他面前,身上分明一丝阴气都没有。
      宫忱盯着他,半晌,后退一步。
      青瑕愣了愣,小心翼翼道:
      “您……看到了吗?”
      宫忱不动声色,扶了一下右腿,神色温和地看着它,摇了摇头。
      “那就好。”
      青瑕自是信任他的,浅浅一笑,松下心来,化作点点绿芒,再次钻进徐赐安腰间的玉佩里。
      “青瑕困,明天见啦,宫先生。”
      他一离开,宫忱便不撑着了,劲一松,往旁边一栽——当然是徐赐安的方向,有人扶谁愿意摔地上去。
      徐赐安被他沾上,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宫忱厚着脸皮装不知道,扭头去看女鬼。
      女鬼四肢尽断,发丝脏乱不堪地铺在地上,唯有一双杏眼极黑极亮,盛满恶意。
      “哈哈哈哈哈,”她大笑,“好一个除鬼第一世家!如今上上下下都勾结鬼界了吗?”
      “什么大义凛然刚正不阿,”她越笑,表情越狰狞,“蛇鼠一窝,都是狗屁!”
      这鬼姑娘好大的怨气。
      宫忱暗自思忖,如今段家中被泼“勾结鬼界”脏水的也就自己一个人而已,目前“已死”,可听她的意思,似乎还有其他人?
      是谁?
      这是个问题。
      怎么问?
      这也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
      ——徐赐安的手摸上了他的腿。
      宫忱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腿一软,当场一屁股坐在地上。
      徐赐安似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目光闪烁,迟疑半秒,最后还是半蹲下来,抓住他的右腿,一把掀开他衣服下摆。
      女鬼怪笑起来。
      笑个锤子!
      宫忱拼命压住自己的衣摆,在心里大骂,是你想的那样吗你就笑?
      虽然此时如果他能大喊几声“不要啊不要啊啊”,便和那些被世家子弟欺负的良家女子也没什么分别。
      嘶啦——!!
      宫忱仰头倒地,用手中撕下来的布料挡住脸,顿时生无可恋。
      徐赐安作为压倒性胜利的一方,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卷起宫忱的裤腿,露出小腿上一个深可见骨的漆黑齿印。
      齿印上面半寸,是一只血红的鬼眼,滴溜溜地转,邪异得很。
      宫忱掉下窗时便发现,共生鬼中的一只,已经转移到自己的腿上了。
      ——他成了鬼眼的新宿主。
      徐赐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姐姐!!!!”鬼眼看见远处奄奄一息的女鬼,眼白瞬间变成猩红,凄厉道,“我要把你们都吸成人干!”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消停点吧。
      再吸也变不成人干,顶多尸干。
      宫忱默默坐起来,把裤腿放下,轻叹一声。
      虽然自己倒霉也不是一两天了,但还是会忍不住感慨,怎么逛个街都能碰到段钦,怎么开个窗都能见鬼。
      徐赐安现在应该知道自己捡了个多大的麻烦回来吧。
      宫忱生前最怕两件事,第一怕针,第二怕给人添麻烦。
      因此在外求人办事时,若对方皱一皱眉,他立马就会说算了算了,不办也没关系。
      别人夸他知分寸,懂事儿,只有徐赐安每次看见他这样就烦。
      见他受了伤还藏着掖着,更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