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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陨后他后悔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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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若非没有五官,恐怕会露出郁安熟悉的招牌假笑了。
      “我一直在看哦。”
      郁安没理会这句传音,将帕子放进泉水里清洗,不可避免有灵泉水撒在小人面上。
      傀儡小人擦了擦自己的脸,捂住自己瘦条条的肚子,“师尊小心些,不要打湿我们的岛主令了。”
      那枚假令牌就放在小人肚子里。
      薛无折随手做的傀儡不仅能放入神识,还能储物,真该夸这人心灵手巧。
      可眼下这所谓能必要时保护郁安的小东西却只剩下聒噪,郁安想把它乱晃的脑袋拧下来。
      不说话也无法改变对方的热心。
      小傀儡在巴巴提醒:“师尊师尊,还有别人在偷看哦。”
      郁安气得想笑,作势要将这东西丢进泉水里。
      小人缩了缩脑袋,倒进了草编的翠叶中。
      “师尊好凶呀。”
      郁安无视了这句谴责,很快结束了今日的洗沐,洗过灵泉后,隐隐作痛的经脉得到片刻的休憩舒缓。
      躁动的灵气也如常沉寂下去。
      今日的疗伤结束,郁安向岛主告辞,婉拒了对方久坐闲聊的提议,往住处去。
      薛无折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郁安回来,他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师尊。”
      住处周围早就布下结界,除开最初疗伤时的门庭若市,近来这里安静得过分。
      由岛主亲自看诊后,偷窥者没再出现。
      二人不必担心有鸟雀或是什么静物,透过窗户偷看他们的相处。
      不是演戏,当然就随薛无折怎么叫了。
      假令牌从傀儡里取出时,其实已经沾染了一点岛主令的气息。
      郁安将吞星珠里的气息引进去,终于叫这块暗淡的令牌散出光芒。
      薛无折点头道:“可以了。”
      这人一本正经起来,全然不似待在傀儡里那缕神识的活泼。
      可或冷或热,那眸底的冰川都亘古不变。
      趁着令牌气息未散,两人当夜就探去了永虹阁。
      傍晚潮水异动,岛主匆匆赶去查探,此时正在掌事堂中议事。
      永虹阁无主,正方便两人走这一趟。
      薛无折将郁安带入阁底,轻车熟路找到那处机关。
      墙壁华饰太多,徐徐展开时发出清脆的响动。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浊香,郁安即使带着玉翠薄荷,也不由皱眉。
      薛无折轻轻一笑,带着他走入那条地道。
      地道太黑,薛无折畅通无阻地走在最前,只是时不时停步,等着郁安跟上来。
      好在郁安体内存了点灵力,可以勉强视物,不至于像在北地时那样眼前漆黑。
      见他跟上来,薛无折继续抬步往前。
      奇怪的是,分明灵泉之行是上山路,永虹阁底却是一路下行。
      郁安一言不发地思考着,踩到一扇卡在泥里的贝壳,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薛无折手臂一勾,将郁安接到了怀里。
      “师尊,当心啊。”他话音带笑。
      帮着郁安站直身体,薛无折却没立即松手,反而牵住那只玉白的手往前走。
      郁安挣扎了一下,“我自己可以。”
      薛无折牵着他的手不放,“前方就是禁地了,令牌在我身上,你想怎么过去?”
      对方的力气大得出奇,郁安不再挣扎,任由他带着自己往前。
      终于到了禁地,薛无折取出岛主令,那令牌散着微光。
      玄奥光华挽成一道流动的星河,就是令牌主人来了一时也难辨真假。
      他们的做法投机取巧,不一定真能奏效。
      果真,临近地道底端,狭道更窄,强大的威压自地底传来。
      令牌光芒一暗,险些被结界震碎。
      威压之下,郁安只能勉强站立。
      反观薛无折,却是云淡风轻,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这位没事人右手勾着令牌绳绦,左手执着郁安的手,仿佛此刻不是身处四面皆暗的地道,而是置身明亮高洁的亭台楼阁,倚栏观天下。
      他目光一垂,见郁安神色镇定,唯有攥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泛白。
      薛无折裹住对方的手,笑了一声,“不要逞强啊,师尊。”
      郁安没理他,拽着他就往前走。
      归功于那一缕真令牌的气息,两人顺利穿过那层结界。
      原本的死路在他们临近时有片刻的扭曲,接着如折扇开合,所有的阻碍一一褪去。
      又穿过了几重结界,越是往下,落在肩上的威压越重。
      到最后,郁安就算完全扶着薛无折的手臂,都再也走不出一步。
      可薛无折仍旧轻松,见郁安满脸凝重,不由挑眉,“走不动了?”
      郁安坦然点头,“地底的灵压太重,我受不住。”
      两人距离很近,哪怕光线幽微,也足以看清对方的眼睛。
      郁安的吃力不似作伪,薛无折却毫无所觉,轻松写意到了怪异的地步。
      气运之子如有神助也不该到这种程度,为何薛无折能扛住这样重的灵压?
      唯一的可能就是,地底的东西与薛家有关。
      有灵之物,威压自然对主人无用。
      薛无折也想到了这一点,瞥了一眼郁安额角的薄汗,召出一扇屏障。
      银白屏障作用聊胜于无,薛无折扶住郁安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向下。
      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丢在这里,对方只会被结界聚拢时冲刷的灵流绞死。
      薛无折待郁安一路下行,走了莫约一炷香,终于抵达了尽头。
      灵压太重,郁安无力地靠在薛无折肩上,感觉到对方胸膛起伏不定。
      前进的脚步完全停住时,呼吸似乎有一瞬的急促。
      郁安若有所感,抬目前视时,微微怔然。
      前方是两柄被钉入乱岩的暗色长剑,一柄精秀流青,一柄凛然端肃。
      一柔一刚刺入乱岩,青蓝两色汇成荧光,照亮了眼前的方寸之地。
      乱石底部散着点点红光,心脏起伏般一明一灭。
      郁安耳边隐隐能听见波涛阵阵,乃是地底的结界阻隔了汹涌海水。
      若非如此,整条地道恐怕已被海水冲垮。
      被灵压震得耳鸣,郁安打起精神,目光在双剑之中穿巡,确定主要的威压来自那柄红蓝交错的重剑。
      他仰面看向薛无折,对方没有如常般追着他的视线过来调笑打趣,而是双眸紧盯着前方的双剑。
      青年唇边惯有的笑意消失了,猩红的光亮下,那张平凡的脸显得森寒。
      半明半暗,犹如鬼魅。
      郁安斟酌道:“双剑倒悬海底,似乎是镇压的作用……”
      薛无折沉黑的眼珠动了动,忽然看向他,“与我何干?”
      话音刚落,他便放开郁安,抬步往两柄长剑处走去。
      郁安立即道:“等等!”
      他的阻拦没有任何作用,薛无折踩入乱石的那一刹,石下光芒大盛。
      无数如血针芒飞刺而来,蕴含着无尽杀意。
      可细雨飞花,顷刻就被灵力震碎。
      郁安身上还有那道灵力屏障,见薛无折不要命地往前走,勉力追上去按住他的肩道:“这样会惊动岛主,薛无折,你先冷静些。”
      薛无折面若冰霜,轻易就将郁安震开。
      毫不留情的灵力压制令郁安五脏震荡,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匆忙起身再次追上去。
      “你元婴境界不稳,沧澜岛实力不明,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在踏入乱石红光的前一刻,强劲的灵力将他扫开,直直摔到潮湿的墙上。
      郁安咳出一口血,艰难地撑起身,对上青年回首的目光。
      那平淡的面容如隔水雾,唯有眸中的癫狂愈现,“一群医修,又有何惧?”
      郁安咽下腥甜,头脑嗡鸣之际,看见薛无折握住那重剑沉厚的剑柄,而后右手发力——
      没拔动。
      薛无眉头一皱,再次用力。
      重剑依旧不动如山钉在结界里。
      “……”
      扶墙站起的郁安咳了一声,默默擦去了唇边的血迹。
      薛无折立在乱石当中,身段气质仍遵循着君子风范。
      只是脸色不太好。
      郁安拾起地上的令牌,“不然再试试?”
      试多少次都无用。
      长剑被封印在沧澜岛下,如此十年,已快要和结界融为一体。
      薛无折已有了本命灵剑,这柄辉寒重剑纵然是薛家法宝,也不会听命于他。
      第165章
      来时满怀意气,最后却铩羽而归。
      薛无折心情跌入低谷,但好在恢复了些理智,随手捉起勉强战立的郁安。
      陌生气息的闯入令结界灵力剧烈波动。
      赶在外泄的灵力波及外界之前,两人退出了地道。
      郁安再去逸海居,已是几日之后的事了。
      这几日沧澜岛主并未召见,据说是忙着理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