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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陨后他后悔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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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然后被小公子的鞋底无情碾过。
      一进屋,郁安就被安置在小凳上坐着,看着郁宁取出银针在点燃的蜡烛上一烫,然后小步来到身为前又牵起他的手。
      从头到尾都小心地避开了伤处。
      她轻声哄道:“忍一忍,我替你挑出刺条。”
      郁安笑着点头。
      银针刺进指尖,才肌肤外层游离,很快将深处的木刺挑出。
      两双手的工作大差不差,郁宁却做得格外认真,对每根手指都珍视至极。
      看着她神色专注,郁安不经意般问道:“是尚书府的人送阿姊回来的?”
      挑针的动作一停,郁宁“嗯”了一声算作答复,然后继续活动银针。
      郁安又问:“萧姐姐好些了吗?”
      这个问题好回答得多,郁宁捏着郁安的指尖开口道:“日日吃着药,如今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那就好。”郁安弯起眼睛,“阿姊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很漂亮。”
      话题跳转得太快,郁宁刚好挑完木刺,便抬起眼睛看向他,“嗯,闲暇时的观赏罢了。安儿若是喜欢,可以派人移几株过去。”
      郁安笑容加深:“不用麻烦,我时长来这边看也是一样的。只是……”
      郁宁放开他的手,收捡着针线准备起身:“只是什么?”
      “只是阿姊院中并没有栽种杜鹃,”郁安看着女子总是情绪安宁的眼睛,笑容消失了,“那么阿姊头上的杜鹃落花是从何而来?”
      说是落花已经是委婉,那朵娇艳的杜鹃分明是别在郁宁乌黑的发间,与旁边那几根发簪颜色相近,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郁宁身体僵住,半晌不言语。
      于是郁安猜测道:“是不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奇人?还是尚书府送你回来的人?或者,他们其实是同一个?”
      弟弟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看破了一切,郁宁眼神沉寂下去,红唇微动,却并没有说出“是语蓉送与我的”这类自己听来都可笑的理由。
      送花已是越界,而别花发间就更加暧昧了。
      郁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做出私相授受这类出格之举,还被最亲近的人抓个正着。
      从前所受的诗礼鞭挞着生出悔意的心脏,郁宁避开郁安的目光,原本红润的面色逐渐变得惨白。
      “是他。”这两个字卸尽了所有力气。
      在郁宁彻底陷入无尽的悔恨羞愧之前,郁安在温声呼唤她:“阿姊。”
      郁宁沉默地看向郁安,却惊奇地没从对方脸上看见一点责备和失望。
      没有恨铁不成钢也没有嘲笑,依旧天真的小公子用柔软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眼中闪着微光说:“阿姊别怕。”
      “别再多想,别被困住。不管是诗书礼教还是那个人,你都不用管。你只是你,不是谁的附属,无须在意旁人或者圣人。”
      “不要怕,我会帮你的。杜鹃花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这些都不会被外人知道。”
      “告诉我他是谁好吗?把一切都告诉我。”
      郁宁被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得失了神,点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
      事情的起点在洗尘宴。
      郁宁与萧语蓉在御园赏花归去时,萧语蓉贴身手帕掉落急得要哭。为了好友身体考虑,郁宁让对方等在凉亭,独自返回找东西。
      手帕落在了一个容貌俊美的登徒子手里。对方出言不逊调侃郁宁,被郁宁堵得哑口无言,便笑吟吟地把东西还给她。
      折转时,郁宁被路边杂草绊倒就要摔伤,那登徒子不知从何而来,竟身手矫健地救下了她。
      虽化解了风波,但郁宁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近接触,一半是气一半是羞,自然心绪难平。
      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但郁宁去尚书府探望萧语蓉时再次见到了那人。对方居然是萧语蓉的表哥,且这次相见表现得与宫中的轻浮不同,虽还是能说会道,但沉稳了许多,倒是个奇人。
      两人在萧语蓉面前说开,才发现一切都是误会。萧语蓉解释说表哥只是爱招惹人的性格但本质不坏。
      细细相处下来,郁宁也发现对方人品尚可,虽不懂诗书但却广游山川见识颇广。
      在探病期间一来二去的相处后,两人暗生情愫。郁宁虽觉私下相处不妥,但在那人直白热烈的挑明心意后也颇受感动,遂就这样时不时相见,互诉心声。
      在说完一切后,郁宁揣摩着弟弟的神色,又低声道:“玮郎是个好人,别为难他。”
      将“萧玮舟”这个名字记在心底,郁安冷笑道:“好人就不会做让阿姊为难的事。”
      若是真心爱慕,又怎会把心爱之人留在暗处?遮遮掩掩的私情是这个时代公认的不合礼数,流言蜚语何其可怖。
      扣留手帕、送花别发、送人回府,做些事的时候那个人到底想的是为郁宁好,还是在坏心思的逗弄她?
      要真是能让郁宁一生顺遂的好人,这跳动着涨到70%的异变值作何解释?
      萧玮舟的所作所为无益于那永远在阳光下最为特别的命运,最终会毁了郁宁。
      而当下郁宁对潜藏的危险还无知无觉,抬起那张温婉标志的脸在辩白:“他并非你想的那样。”
      郁安不反驳她的话,只说:“我会去查清这个人。在此之前,希望阿姊别再和他见面。”
      郁宁最终妥协于弟弟少有的强硬态度,美丽的眼睛黯淡下来:“好。”
      从郁宁院子回到自己的阁楼,郁安撤下随从,把房门猛然关上。
      虽然一直对郁宁已经写好的完美命运持保留意见,但就郁宁的天定姻缘方面而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萧玮舟显然更可恨。
      不明不白就想抱得美人归?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好事?
      在不算长的相处里,郁安对郁宁印象很好,加上原身记忆的影响,此番也不免真的有些动怒。
      冷静过一段时间后,他重新打开门,立即吩咐人动用各方手段,不遗余力清查这人的来头和本性等等。
      到底是远古的年代,信息资源的收集力度有限,效率更是低下。
      动用了身份的优势,郁安在好几日之后才收到了清查的结果。
      萧玮舟,来自江南一带出了名的富绅家族,祖上出过科考状元,和当今尚书同属一家,又是受宠萧嫔的表亲。
      家大业大有权有势,不过如此。
      打着来长见识的名号,萧玮舟入京两月有余,常住萧府,闲暇时则在勾栏瓦舍流连,看履历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公子。
      郁安遣退了交差完的人,慢慢在脑海里理清思绪。
      已知的信息有限,若是纸上得来难辨真假,还需要真正见一见本人才行。
      郁宁也很快得知郁安查出了结果,只安静地等待弟弟前来找自己。
      郁安果然来了。
      不能以门户不登对为理由,少年硬邦邦地抓住一个细节不放:“这人不洁身自好,常年留恋烟花巷柳。阿姊你不要喜欢他。”
      郁宁被他时而成熟时而幼稚的举止弄得哭笑不得。
      她又看了一遍纸上记录的信息,解释说:“并非狎妓,只是为了听曲。”
      郁安咬牙反驳:“他说听曲就是听曲?这些男子惯会骗人,阿姊不要被轻易迷惑。”
      “安儿不也是男子么?”郁宁笑了起来,“怎么也把自己说进去了?”
      少年一噎,一时找不到话说,脸都气红了。
      郁宁掩着唇笑得更加开心。
      自觉丢脸,他别过脸不再看郁宁弯成月牙的眼睛,“我不管,阿姊不要去见他。我不许你见他。”
      以理服人行不通,要拦住外柔内刚的郁宁,只能暂时依靠撒泼打滚了。
      红着脸的少年忽然站起来,蒲公英一样飞进自家姐姐的怀抱。
      到底男女有别,郁安刻意留了一层缝隙,没有真正接触到郁宁的身体,只虚虚地抱住对方。
      “我不喜欢他!阿姊不要和他见面,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嘛……”
      轻轻摇晃着姐姐的肩膀,少年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在意。
      没料到他会一本正经的撒娇,郁宁没忍住笑出了声。
      拍拍弟弟的背,她柔声劝哄道:“安儿乖,不能没有理由的厌恶他人。”
      这话只是在教导弟弟,没有答应。
      此计不通。
      于是郁安不再演戏,缓缓低语道:“一定要是他么?”
      “什么?”郁宁一时没听清。
      郁安从郁宁怀里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是问,阿姊一定要和他一起吗?”
      第47章
      不给郁宁作出回答的时间,郁安又道:“万花丛中过,很难片叶不沾身。他既沉溺烟柳之地,又怎会干净?若不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他如阿姊所说那样好。”
      “阿姊啊,”他放轻了语调,眼眸里含上隐秘的水光,“你我一母所出,又是同胎姐弟,理应是彼此世上最亲近之人。你知我如我知你。阿姊待我好,是最好的阿姊。所以我怎会阻拦你寻觅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