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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情敌打着打着怎么就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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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哎哎哎,”江稚鱼抬手叫停,“别恶心我了,怎么生个病变了个人似的,啊——张嘴。”
      “啊——”白清宵乖乖张嘴,肉粥的米香混着江稚鱼手腕上的柑橘香钻进嘴里,口腔被填满,喜悦在胸腔内膨胀发酵,满足感席卷大脑,眼睛忍不住弯成了月牙。
      他居然有一天能被心上人投喂。
      这放以前只会是他梦中千万遍的妄想,而如今竟然照进了现实。
      就在现在,就发生在现在。
      他正在被一口一口小心喂着。
      酸涩混着甜蜜油然而生,他眷恋地垂眼看向江稚鱼,对方正轻轻吹着勺上的粥,似乎怕自己被烫到一点,嘴上不耐烦地说:“别发呆啊快吃,待会还得吃药呢。”
      多可爱的人。
      多贴心的人啊。
      白清宵哼哼低笑,将江稚鱼喂来的粥全部吃尽,临了还享受到了后者堪称体贴入微的擦嘴服务——虽然是被他自己讨来的。
      对于白清宵丰富多彩的心理活动,江稚鱼一概不知,好容易喂完粥后,下意识松了口气,手背贴上药杯,温温的。
      “我去让人给我送几件衣服来,你过会儿记得喝药。”
      白清宵疑惑:“你要住在这?”
      走到门口的江稚鱼一顿,回头,面色古怪,反问道:“不然呢,要我丢你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真是烧得不轻了。
      白清宵:“我以为你会拉着我要跟你回去。”
      闻言,江稚鱼垂眸想了想,坦诚地说:“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那是在知道你生病之前。你这幅样子怎么回去啊,走不了几步就得倒,我可懒得扶你。”
      他哼一声,扭头就走,丢给他最后一句话,“还是勉为其难屈尊陪你住几天吧。”
      “小的不胜感激。”
      白清宵躺在床上,闷笑着谢他。
      晚上。
      白清宵的烧渐渐退了,只是一直维持在一个低烧的范围,人倒是没多大事,又生龙活虎的可以侃他了。
      江稚鱼低头从背包里掏出换洗的衣服,棕黄的发丝软软垂下,露出洁白的后颈,白清宵静静看着,突然笑了。
      手里的动作停下,抬起头看他,满脸莫名,“我长得很好笑吗?”
      “没有。”白清宵否认,继续倚在床头,含着笑意打量他。
      看吧,他想,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江稚鱼什么时候关心人关心到这种程度,身娇体贵没吃过苦的小少爷来这小破屋子里住,还差点跟自己那神经病渣爹动手。
      思及此,他眉头轻轻蹙了蹙。
      ……算了,那这种关心还是少点吧。
      江稚鱼生来就是不需要吃一点苦的。
      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小少爷收拾好了衣服,一边小小声咕嚷,一边钻进狭窄的浴室里去,不久便响起水流的哗哗声。
      ——江稚鱼有多久没提起两人的合作了?
      起初,他以为江稚鱼是无奈下的妥协,才让自己住进家里,为的也是让他帮自己找灵感画出画。但仔细一想,他们之间做的事有几件事是真的跟这个“合作”挂钩的?
      甚至按以往江稚鱼的胜负心,他已经做好了在假期里,江稚鱼会找理由、找借口要和贺知春见面的准备。
      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赌约,没有合作,没有对立竞争,他们从始至终只是两个正常结交的“好朋友”,两个正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地方悄然往另一个方向转变的“好朋友”。
      高傲的小少爷会对“情敌”关心则乱吗?
      会对一个无足轻重、认识不过一两月的“好朋友”牺牲至此吗?
      不会吧,他想。
      浴室里的水声渐息,他在思考的间隙里抽出时间,拧高了一点陈旧的取暖器——刚洗完澡太容易感冒,何况还有自己这么个病号,小心被传染了。
      江稚鱼顶着毛巾,哆哆嗦嗦从浴室走出来,拖鞋踩在地上嘎吱嘎吱,一个抬头便见有个闷骚货倚在门框上搔首弄姿,意义不明。
      江稚鱼:“……这里不是秀场,你也不是模特,我更不是观众。”
      “来迎接你一下。”白清宵收了插腰的手,在空中转几圈比出“请”的手势。
      白了他一眼,江稚鱼侧身掠过他把自己扔到了床上,“洗澡好累。”
      没有回应。
      江稚鱼皱了皱眉,略抬起头,还没看见人影,自己就被拉着手腕托住脊背抓了起来,面无表情听对方唠叨:“头发还湿着呢,别躺,擦干了再睡。”
      “怕我弄湿你床单啊。”尾音急急坠下,语气懒散。
      “是是是,”白清宵接过江稚鱼脑袋上的毛巾,耐心地擦,“我就这么一张床单,你可千万别弄——”
      话语戛然而止。
      唠叨停了,江稚鱼还挺不习惯,偏过脸,隔着鹅黄的毛巾,看不清白清宵的表情,问:“干嘛,突然被毒哑了?”说着说着还不说了。
      白清宵咳了声,有些不自然:“没什么,怕你嫌我唠叨呗。”
      江稚鱼奇怪说:“有0个人说嫌弃。”
      脑袋上轻柔的动作没停,但白清宵还是不说话了,江稚鱼没头没脑的,只狐疑这人心情什么时候比自己还多变了。
      白清宵把毛巾对着取暖器烘了会儿,又拿起在毛茸茸的发顶上擦,心中汗颜。
      虽然听者无意说者起初也无意,但是——
      刚刚幸好没把话说全,从江稚鱼的嘴里听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从自个儿嘴里冒出来就变诡异了。
      好不容易把那一头黄毛擦干,白清宵侧坐在他身后,没忍住顺手捏了捏江稚鱼的两颊,手指陷了下去。
      手感好好,白清宵没忍住又捏捏。
      江稚鱼:“……捏够没啊。”
      脸上的手指没停,挑衅似的又捏了两下。
      ……他怎么这么火大呢。
      思时迟那时快,江稚鱼一个转身就要作势骂他。
      ——可他忽略了此时两人的距离。
      白清宵正偷偷摸摸往前凑,偷闻小少爷的发香,也未料及小少爷会毫无征兆地转过身来。
      一个往前凑,一个朝后转。
      电光火石间,两片嘴唇轻擦而过。
      倏然,天地间寂静了。
      【作者有话说】
      白清宵:意外之喜[捂脸偷看]
      第28章
      狭小的房间内,取暖器滋啦滋啦响着,坐在床上相贴的二人脑海中也噼里啪啦炸开烟花。
      唇瓣一触即分,相贴的触感挥之不去,两人像被齐齐下了定身术般,僵持不动。
      江稚鱼木楞着眼,眼睫微颤,涌到胸腔的火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只嘶嘶冒出白烟,熄火了。
      我靠。
      我靠我靠我靠。
      他俩刚刚干什么了?!
      江稚鱼垂下眼,黑沉的眼珠子疯狂颤动,眼神闪烁不定,齿间咬住嘴唇里的肉,碾磨着,大脑飞速运转。
      是亲上了吗。
      不对,那算什么亲!那只是——只是意外而已!算个毛的亲!
      可是气氛好怪,江稚鱼忐忑抬眼,见白清宵也是一脸呆滞的模样,心沉了半截。
      什么意思,他突然没由来的火大,难道和他亲很恶心吗,为什么不看自己?
      难道胆敢嫌弃我。
      思及此,江稚鱼登时沉下脸,微抬下巴,下令般的说道:“你,去洗澡。”
      “嗯?”
      白清宵还没从那场意外中回过神,骤然被下了个毫无干系的命令,茫然抬起头。
      没明白为什么非但不羞涩,反而凶巴巴的。
      白清宵这幅表情落到江稚鱼眼里,俨然是嫌弃得缓不过神的表现,噌一下起身,眉眼含着怒气:“我洗过澡了。”
      一点儿也不脏,你在嫌弃什么?
      白清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懵怔更上一层,打着磕巴说:“你,你洗了,所以我也得洗?”
      “对!”江稚鱼大声得有些夸张,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赶忙又尴尬压下声,“你去洗吧。”
      我还没嫌弃你没洗澡呢,不许嫌弃我。
      江稚鱼恶狠狠地在心里嘀咕。
      “哦,哦好。”白清宵悻悻回他,七零八落地把自己扔进了浴室,思维一片混沌。
      为什么要让我去洗澡。
      难道他嫌我脏?
      思及此,脱衣服的手一顿,目光幽幽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眉头皱起,面色苍白,嘴唇干裂。
      ——嘴唇干裂?!
      倏地,眼睛渐渐睁大,眼神开始虚焦,恍惚地趔趄一下,扶着墙大脑发晕。
      他们的初吻居然是在他丑成这鬼样子的时候到来的!
      而且还是在他唇部状态糟糕至极的情况下!
      白清宵不禁想起刚刚江稚鱼凝重的神色,脊背泛上凉意,连低烧都抗不过内心的寒冷,陷入绝望。
      “不该是这样的……”他喃喃着,语气不可思议,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