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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雨的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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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雨的薄荷 第84节
      他其实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弹钢琴,或许是麻木了,或许是习惯了。
      但书荷仍然记得在那场演唱会上,还有求婚的时候,他的指尖灵活流连于黑白键上,整个人极为专注,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处,万丈光芒之下,他格外耀眼。
      书荷想,他或许是喜欢弹钢琴的。
      她抿着温和的笑意,“送这架钢琴,是希望我的景屹,能够永远做水晶王子。”
      不再是破碎的残渣,而是被人呵护的,偏爱的水晶王子。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眶蓦地红了。
      书荷在他开口前先一步捧着他的脸,“小哭包,又要哭了?”
      眼泪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只是眼尾还有些红,湿润润的黑眸就这么安静看着她:“书荷,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爱人呀。”
      她没有用妻子这个词,而是觉得,爱人更适合他们的关系。
      她和景屹之间种种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爱他,不就是想对他好吗?
      她的手往上圈住他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他:“喜欢吗?”
      “嗯。”他喉结上下一滚,嗓音还蕴着低低的暗哑:“你怎么先送我礼物啊?我又慢了你一步。”
      明明是她先生日的。
      书荷不由弯了下唇,“谁让你突然回来的。”
      “......”他噎了半晌,耷拉着脑袋抱着她,下颌嵌在她的颈窝间,双手环着她纤细的腰,声音蔫蔫的:“我想你了。”
      书荷是真的拒绝不了他撒娇,她揉了揉他的脑袋,“那我的礼物呢?”
      他似乎顿了顿,抬起头时,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
      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镶嵌着一朵精致的小荷花,光泽细腻,书荷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极了。
      但看到这个牌子时,她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嘴:“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这款?”
      这个奢侈品的牌子还算有名,但这个款式从来没见到过。
      “定制款。”他静静注视着她,生怕她不喜欢,“我自己画的。”
      书荷竟然不知道这个牌子还有这样的服务,但她毫不吝啬地表达着自己的喜欢:“这将成为我最喜欢的项链。”
      因为她的夸赞,景屹那酸酸涩涩的感觉很快被安抚好,他轻轻翘着唇角,让她扫盒子底下的二维码。
      书荷虽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
      “叮——”
      手机亮白的屏幕上出现了波动的音纹,男人低磁的声音穿过听筒,随之而来的,还有满屏灿烂的烟花——
      “书荷,恭喜又长大了一岁。”
      小的时候,书荷很少过生日,书华他们似乎觉得说生日快乐这种话很矫情,偶尔给她买了蛋糕就算过生日了,所以都是她对自己说的:“书荷,生日快乐。”
      更别说恭喜长大一岁这种祝福语了。
      她还记得自己赚来的第一笔钱,就是给自己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生日蛋糕,点上蜡烛,还请向蓝叶吃了饭。
      那是她过的第一个,如此正儿八经的生日。
      而在她的第二十八个生日时,有人却对她说:“恭喜,又长大了一岁。”
      长大这个词,对她来说是孤独而冷僻的。
      在这一刻,她清澈的瞳孔里划过五彩斑斓的烟花,原来长大,也可以是灿烂的。
      她觉得自己被景屹传染了,竟动不动就开始鼻酸,她忍着哭腔嗔他:“说的我像小孩子一样。”
      景屹捧着她的脸,轻轻吻着她湿润的眼角:“书荷,很谢谢你能爱我。虽然我比你小两岁,但我希望,恃宠而骄的那个人,不只是我。”
      所以,我也想更努力地去爱你,去宠你。
      一个人长大很累吧。
      但幸好,未来我们会相伴。
      -
      几天没见,两人今晚都有些急。
      书荷直接被他抱着坐在钢琴上,裸露的肌肤抵着冰凉琴键,但这毕竟是新买来的,她还有些舍不得:“会弄脏的。”
      景屹动作一顿,想了想,也舍不得她送给自己的礼物,两人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
      意情迷乱间,书荷显然忘了他回来时,自己那错愕的模样。
      但这人还在记仇,慢吞吞的,像是缠了一层湿答答的薄纱,书荷气息很乱,双腿恼怒地将他往下压。
      “我回来的时候,你都没有一点惊喜的感觉。”
      没想到他居然在控诉这件事,书荷真是冤枉极了,“没有.....只是你突然回来,我的礼物没准备好。”
      见软的没用,她又来硬的,没什么威慑力地威胁道:“快点!”
      他闷闷一笑,很乖地照着她的话做,吃到了娇嫩多汁的果肉,立马有甜甜的汁水流了下来。
      许是因为被任吟月苛刻管教,景屹平时吃东西慢条斯理的,看上去还格外赏心悦目。
      但此时,粉嫩嫩的果肉真的太甜了,他的礼仪全丢掉了。
      ....
      一次结束,两人的兴致依旧很足,恍惚间,她想起了秦桃说过的话。
      冷脸,掐脖.....
      她竟然有些期待。
      他的喘,息有很是性/感,低低的嗯字带着些疑惑的腔调,“掐...脖?”
      书荷缓缓适应着再次吃进去的东西,指尖下意识地嵌进他的肩:“嗯,要不要试试?”
      他沉默了两秒,书荷突然被人抱着翻了个身,回过神时躺着的人变成了他,这突然的动作让她撑得顿了下。
      只是不等她适应,突然被人拉着手,抵住了他青筋绷起的脖子,温热的喉结在掌心上下一滑。
      他声音哑哑的,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姐姐,掐我。”
      “......”
      书荷原本是想让他掐她的,但是.....
      他就这样躺着,浑身绷着情/欲,乌黑的眼眸湿润润的,如此乖巧而渴望地望着她,丝毫没有冷脸.....
      她不由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在无限放大,整个人也在渴望着什么。
      里面的他,也是。
      ......
      这是书荷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掐在脖间的力道缓缓收紧,两颗心似乎愈发沸腾,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出胸腔。
      但直到最后,她也没舍得掐太重,松了手,再度吻上对方时,两人紧紧相拥。
      .....
      连着生日一共三天,第四天两人终于出门,一起去墓地看望了景嶙。
      这天下着濛濛细雨,他半蹲在少年的照片前,打开了一个新的奶油蛋糕,再旁边,还有一盒喜糖。
      而书荷,站在他身边撑着伞,滴滴答答的雨水随着倾斜的角度滑落,沿着深色的墓碑,却没有滴湿蛋糕。
      “哥,我来看你了。”
      “今年,我好像找到了重新活下去的意义。”
      书荷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听着他絮絮叨叨说话。
      良久,他站起身,乌黑的眼像是被雨水浸透,湿漉漉的,还有些红。
      他牵起书荷的手,微微一顿,轻声对着照片上的人道:“哥,这是我的妻子,书荷。”
      除了书荷,景屹唯一不能忘记的人,便是景嶙。
      他想把所有重要的事情分享给他。
      哥,这次,我不会忘记你了。
      景嶙永远是他哥,而他,永远是景屹。
      ....
      从墓地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有些红,却还是下意识地想去接伞。
      书荷难得没有同意,她就这么撑着伞,抬手抚着他湿润的眼角,滴滴答答的雨水溅湿了脚踝,她却毫不在意。
      “以后,有我为你撑伞。”
      他眨了眨眼,试图将眼泪憋回去,却还是鼻子酸酸的,整个人有些难受。
      他倾身抱住她,低低嗯了声。
      良久,书荷牵着他的手,“走,回家。”
      “....好。”
      -
      新店的装修已经收尾,这段时间两人都呆在沥棠,闲来无事就去大学里逛操场,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
      书荷顺便把店铺的logo换了,原本的薄荷叶是她随手画的,当时在咖啡店打工她喜欢上了薄荷的饮品,这一用就用了很久。
      而新的logo,有晶莹的雨珠挂在薄荷叶上,而在这之下,卧着一只打瞌睡的小狗,没有淋湿它。
      景屹挑眉:“这小狗,不会是我吧?”
      还是只卷毛。
      书荷笑吟吟的:“真聪明。”
      他哼哼一笑,“那我可以要点版权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