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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心理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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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前心理师 第362节
      “皇上现在人就在涿州,和申老将军待在一块儿,那许多北境的波诡云谲,恐怕圣上此刻比我们更清楚……相信皇上吧。”
      张守中有些懊悔,“当初我着实不该临时抽调一千守陵人北上。”
      “千金难买早知道,我们也是牵挂皇上的安危。”孙北吉低声道,“再说这件事也是我同意的,你不要一个人自责。”
      孙北吉站起了身,他抬手举杯,饮了一口已经完全凉下来的清茶。
      “京城已经不比四年前了,不论来日情势如何,我们是有准备的。”孙北吉安慰道,“这件事我们暂且听令,眼下已经六月,秋天又要到了,我们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我明白。”张守中点头。
      整个大周都盯着今年的北境。
      秋天到了,草原上的虎豹豺狼又要卷土重来,或许又有一批百姓不得不化作流民南迁。
      “对了,”孙北吉沉眸道,“沁园那边,也还是需要人盯着……稍后我去找一趟袁公公,最好还是像今年年初一样,完全断了衡原与外界的联络。”
      “阁老与那位衡原君,这些年来有过往来吗?”张守中问道。
      孙北吉摇了摇头,“我和你一样,除了宋氏父子谋反那一晚见过他一面,其余时候,都未曾与此人打过照面。”
      “太神秘了。”张守中低声叹了一句。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孙北吉双眉微展,“倘使此君真的有通金之实,我们也可以先将其诛杀在沁园之中。”
      第一百六十章 死因
      金阁之内,茶香袅袅。
      “殿下为何不坐。”兰芷君浅笑问道。
      陈信完全没有看他,在进屋之后,陈信沿着金阁的四面墙缓缓踱步,一言不发地望着这屋子里的陈设。
      平心而论,这间屋子布置得很雅致,尤其是挂在当中柱子上的那两副对联,风流之中透出几分冷峻,倒是让陈信真的刮目相看了几分。
      屋子里四处都是兰草,陈信虽不养花,但庐陵与上洛都是墨兰的产地,他耳濡目染也知晓几分,看这里的花草,不仅养得很好,修剪得也别出心裁,不落窠臼。
      看得出,着实是花了心思的。
      这样望了一圈,陈信先前的恼火便稍稍消散了几分。
      他瞥见放在东侧的棋盘和瑶琴,“看来兰芷君也是颇好风雅之人。”
      兰芷君笑了笑,“无非是找些打发度日的活计罢了,在这百花涯中,哪里有什么真的风雅。”
      陈信轻哼了一声。
      兰芷君这样自嘲,他倒是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了,陈信咳了一声,正酝酿着如何开口,那边兰芷君先发话了。
      “不知老王爷这几年,身体可还康泰?”
      陈信的目光像闪电一样甩了过去,“你在问哪个王爷?”
      “当然是令尊肃王了……”兰芷君淡然答道。
      “你认得家父?”陈信眉头皱起来,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两手负于身后,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怒容,“呵,是啊,你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找柏灵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殿下是什么人,才重要。”兰芷君低声道,“到此为止吧,看在老王爷一生辛劳的份上,不要给他找麻烦。”
      “是谁在找麻烦?我此趟进京,就是受了家父的嘱托,要来查当年不明不白之事。”陈信冷冷望向兰芷君,“我不管你是谁,或是你背后是谁,最好都不要插手——除非,你们就是当年害死惠施大师的真凶!”
      “我确实是。”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陈信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他几次张口,却说不出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猜你可能是想问,为什么要杀了他,是不是?”
      兰芷君沉眸问道。
      不等陈信那边开口,兰芷君便笑着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也不难想,因为惠施变了。他和明公有了矛盾,而后他自己捏造了一些谎言,且有意想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令尊,这就是他的死因。”
      陈信听得愕然,“你到底,你到底是……”
      “令尊四年前就已经脱离见安阁了,但他早年立下的功劳,明公都记得,所以……这几年里一直相安无事。”兰芷君轻声道,“但他如果一意孤行,那也难免会连累他自己——甚至包括你——步当年惠施的后尘。
      “兹事体大,回去劝一劝你父亲,别做这些无谓的事了。”
      兰芷君单手提起茶壶,将对坐的空杯斟满。
      “是不是吓着了?”兰芷君笑道,“来喝杯茶,压压惊。”
      陈信狐疑不决地走到兰芷君的面前坐下。
      “你也是见安阁的人?”陈信端起杯盏,轻声问道。
      “算是吧。”
      “你见过……明公?”
      “嗯。”
      陈信的眼睛微微眯起,“是哪个明公?”
      “见安阁的主子,天底下只有一个。”兰芷君轻声道,“就是先太子的遗孤。不论他戴了多少面具,辗转了多少线人……明公都只有一个。”
      陈信皱眉。
      这话说得固然正确……但是没用。
      “证据呢。”陈信轻声道。
      兰芷君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向屏风后走去。
      不一会儿,等他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捆书信。
      “拆开看看。”兰芷君递来一把剪刀。
      陈信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了刀,很快剪开上面的细麻绳。这里的信封上都没有任何字迹,他随意拾起一封,从中取出信笺。
      只一眼,陈信的脸色便微微凝固,他抬眸望了兰芷君一眼,“是家父的字……”
      “嗯,”兰芷君点了点头,“都是早些时候,他和先太子的通信,太子殿下被彻底禁锢沁园的那几年,一直惦念着你父亲的安危,这些书信是他特意整理出来,带在身边的。”
      “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我这儿有的东西,多了。”兰芷君轻声道。
      陈信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又拆了好几封书信,这些书信中,有一些内容父亲也曾与他提过——譬如在每一封信的末尾,陈信的父亲都会写一句遥祝。
      如此看了七八封,陈信叹了口气。
      “家父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太好。”陈信轻声道,“但一直记挂着惠施大师的事。”
      “毕竟同僚一场,记挂也是应当的……但不要做些飞蛾扑火的事。”
      陈信没有说话。
      良久,他认真道,“非要说这是在飞蛾扑火,我也认了。四年前惠施曾来信说,他无意中发现几件与衡原君有关的怪事,约定要来一趟上洛与家父亲谈。
      “家父当时虽然已经卧病在床,但丝毫不敢耽误……可旋即就听说惠施大师葬身火海的消息。
      “后来家父也想方设法,给兰老板你口中的那位明公写过信,可没有人给他答复。
      “现在他已经时日无多,唯一牵挂的,就是这件事的真相而已。”
      陈信的声音说得很轻。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也变得坚决起来,“先太子对家父而言,也是如同父亲一样的存在。他出身平京,自小就多受先太子照拂,此事既关乎先太子唯一的血脉衡原君,他必不会坐视不理。
      “倘使兰老板能见到那位衡原君,或许也可替我传话,不论这件事里他有何苦衷,我为了父亲,都会将这件事追查到底。”
      兰芷君表情淡漠。
      “为什么要这么相信一个被明公下令处死的和尚呢?”
      陈信望着兰芷君,“恕我直言,兰老板对于当年惠施大师究竟和我父亲说了什么,是不是一无所知?”
      兰芷君沉默半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望着眼前的陈信。
      “既是如此,”陈信如同已经得了答案,“那我也无可奉告了。”
      他起身站起来,“既然兰老板不愿我来你这里找柏灵,那我今后不来兰字号就是了,不过我不是你们见安阁的人,也不忌惮你们这些老阁员……如果我在平京出了事,会有人为我出头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未曾露面
      陈信离开后不久,凤栖迈着轻步走了进来。
      她向着兰芷君轻轻欠身,“兰君。”
      “怎么了?”兰芷君望向她,“这么早过来。”
      “柏灵今早去了湖字号。”凤栖轻声道,“现在人还在那边。”
      “……他去湖字号做什么?”
      “不知道,阿婉也没有跟着,人都守在湖字号的外面。”凤栖轻声道,“听说也是柏灵下的令,不让人跟着她进去。”
      见兰芷君眉心微皱,凤栖又补充道,“不过咱们的暗哨没有传消息回来,柏灵应该还平安。”
      “她不该乱跑。”兰芷君轻声道。
      凤栖点头,紧接着道,“她现在主意可多了,要去哪儿,见什么人,都是自己拿主意。”
      兰芷君望了凤栖一眼,“你不拦着?”
      “就是想拦,我也拦不住啊,柏灵毕竟是咱们兰字号用金山银山买回来的,平日又得了兰君的恩准可以自由进出金阁……我又哪里敢作主阻拦她做什么”
      兰芷君轻笑了一声。
      凤栖站在那里,等着兰芷君的反应。
      “那就不拦。”他轻声道。
      凤栖半天没有动,但表情已经变得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