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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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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140节
      此时此刻,谢漼不得不承认,他已在不知不觉间,被面前这女子深深左右。
      纵倾己所能,对她千般呵护、万般宠爱,她若不喜,不过徒劳。
      何苦自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谢漼,岂会为区区失去之苦所困?
      不过一女子罢了。
      想至此,谢漼心一横,眼神便冷硬下来。
      看着寻真,一字一句道:“好,我如你所愿。”
      谢漼大步走到案前,提笔挥毫,笔速极快,转瞬间便写完。
      而后又高声唤了一声,让月兰去取来印章。
      月兰走进房内,房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心中一惊。
      她领了命,正要退下时,不经意间瞥见案上那纸,那纸上三个大字——“放妾书”。
      月兰双腿一软,险些坠地。
      月兰出门,心脏怦怦怦直跳。
      白日还好好的,爷还送两大箱子珍宝来,两人还牵着手进屋了,怎么晚上就写起了放妾书?
      引儿见她神色惶惶,疑惑问道:“月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见了鬼似的?”
      月兰摇摇头,自我安慰,许是自己误会了呢,应该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
      月兰道:“没事,爷叫我去取印章,我这就过去……”
      房内。
      谢漼走到寻真面前,语气公事公办,面色冷硬,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
      眼神前所未有的陌生。
      “你伴我身侧,已四载有余,且为我诞育子嗣,延续谢氏血脉。平日里,你言行端正,无可指摘之处。”
      “如今放你离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记在你名下的田产、铺子,是你应得,皆可一同带走,此外,我再给你添一份金银财货,以作贴补。”
      “瑞宝与康顺,为人忠谨可信,我会把这二人的身契交与你。”
      “这几日,我即吩咐承安,先把你的事办好,该有的文契、财物,都会给你补齐,你不必担忧日后生计。”
      寻真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谢漼一顿,看向她:“……你有何异议?”
      寻真:“不用给我那么多的,还有瑞宝和康顺不都是你的人么……”
      谢漼:“你如今失忆,府外状况一概不知。”
      “当下世道,人心难测,你未涉尘世,若出了府,无人庇护,却身负巨财。若无亲信在侧,恐遭奸人觊觎。”
      “我既已将人给了你,断无收回的道理,往后他们就归你管束。”
      “还有,你院中这些丫鬟,你若是想带走,都随你心意。”
      寻真看了谢漼一眼,又迅速垂下眼。
      谢漼继续说:“你名下还没有宅子,不用急着走。”
      “这几日,我让承安加急为你采买,等宅子买好了,再走也不迟。”
      “我既已允了你,断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
      寻真其实想说,若真要离开谢府,她不一定留在京都。
      但想了想,还是说:“……好。”
      谢漼立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寻真坐在床上。
      两人之间一片死寂。
      窒息般的安静很快被一串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月兰进来,捧着一个方匣子,对谢漼道:“爷,印章取来了。”细听,那声音是颤着的。
      谢漼应了声,摆了摆手。
      月兰看了眼床上的寻真,退下了。
      外面的引儿拉住月兰,见她脸色苍白如纸,神色惊慌失措,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月兰,到底发生何事?!姨娘与爷可是又吵架了?”
      月兰虽还在自我安慰,可方才房里那压抑得近乎窒息的气氛,让她明白,这一切绝非玩笑。
      爷是动真格的了。
      “……爷写了放妾书,方才让我取的正是爷的印章。”
      引儿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谢漼拿起放妾书,最后扫了一眼,敲下印章。
      沉闷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仿佛一记重锤。
      谢漼拿过来,薄薄的一张纸落到寻真面前,没有重量。
      寻真接过,看着上面写着——
      【放妾书
      天启十四年八月二十五日,博陵谢氏子,谢漼,字缮之,谨立放妾文书,以呈官府。
      妾柳氏,自入吾门,温婉恭顺,持礼守节,并无过咎。然吾二人缘分浅薄,情志难通。强为相守,于卿于吾,皆非幸事。
      今放卿自由,往昔恩义,皆付云烟。家中财物,已依例分与,并无纠葛。
      望官府恩准,成全此举。自此相别,各安天命。】
      谢漼:“你……纵是离了府,这几年的情分仍在。”
      “日后你若碰到什么难处,尽管派人来寻我。”
      “若我不在京都,派人去寻承安也是一样。”
      寻真捏着这张纸,看着谢漼,低低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漼目光在她脸上凝了数秒,转身,抬步欲走,刚迈出一步,似是又想到什么,停下,侧着身子对她说:“还有……恒哥儿。”
      “你若哪日记忆恢复,想见恒哥儿,只管遣人来告知我。”
      “我绝不会阻拦你们母子相聚。”
      寻真:“好。”
      谢漼走后,月兰和引儿二人跑进来,一眼便瞧见寻真手中握着的放妾书。
      两人脸色煞白,“扑通”一声,扑到寻真面前,眼眶中泪光闪烁。
      月兰哽咽:“姨娘,您……”话都说不下去。
      寻真将纸折拢,放在床边,平静地对她们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放妾书是我向他要的。”
      两人傻眼。
      月
      兰忍不住问道:“……为何?”
      “没为什么……明天再说吧,我要睡了……”
      寻真躺了回去,背对着二人。
      月兰和引儿对视一眼。
      引儿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姨娘……您没事吧?”
      寻真声音平缓:“没事。”
      月兰和引儿二人走出去,关门前,又朝床那边望了一眼。
      怎么瞧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出去后,两人唉声叹气。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谢漼回到院子,谢璋如往常一般,跑来迎接他。
      谢漼站定,低头凝视着谢璋。
      谢璋很敏感,歪了歪头,问道:“爹,你怎么了?”
      谢漼看着谢璋道:“无事……天晚了,恒哥儿去自己房中歇息吧。”
      谢璋扯住了谢璋的袍角,脸贴在衣服上,仰头,目不转睛瞧着他。
      谢漼叹了一气,弯下身,摸了摸谢璋的脑袋:“恒哥儿,爹今日忙,一会还有事,顾不上你,恒哥儿自己去睡,可好?”
      谢璋思考了一会,乖乖地点了点头:“好。”
      谢漼提起笔,手却抖得不行。
      许久,都写不成一个字,谢漼放下了笔。
      唤人进来。
      谢漼:“你去将朱雀门那宅子买下,记在柳氏名下。”
      “我已放柳氏出府,此后相关事宜都交与你去办……其余事都先搁置。”
      谢漼一一吩咐。
      承安听着,心中惊骇万分。
      爷竟要出妾,为何?
      承安并未多问,掩下心中的惊讶,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