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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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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81节
      谢进的视线跟随着她的脚步。
      出来的时间久了,谢进怕被人发现。
      心里既紧张,又夹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如今的谢进已经比一年前刚到京都时有很大不同了。
      在吴县的那五年,他过得自由自在、快活无比。谢进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来到京都后,一切都身不由己,见得多、听得多了,也慢慢懂了许多大人之间的事。
      就像以前,对于“妾室”这个身份,他只有模糊的概念。
      离开京都时才五岁,哪还记得府里的事。
      到了吴县之后,家中只有父母,事务简单,也就没有其他烦恼。
      回来之后,才意识到,父亲是有两个妾室的,只是外放的时候,没有带着去罢了。
      而且,他还有两个姐姐。
      以及一个三岁便夭折的哥哥。
      这些,都是母亲落泪时告诉他的。
      在吴
      县的时候,谢进从没见过母亲哭。
      谢进虽然才十一岁。
      但他隐隐约约明白。
      要是叫别人知道,他这样单独来姐姐的院子里。
      姐姐和他,就都完了。
      第48章 “力量”
      小窗前。
      两人靠墙席地而坐。一人盘腿,另一人抱膝。
      凝星珠放在中央,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谢进:“姐姐,今日我失约了。想必姐姐等了我许久,实在是对不住。”
      寻真笑着说:“躺着也算等的话,那我确实等了挺久。”
      谢进轻笑出声。
      寻真:“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进点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府上办岁除宴,三伯的那个……”谢进一时想不起名字,便直接带过,“妾室突然闯进来,她穿得跟唱戏的一样,脸上还涂了厚厚的脂粉。模样甚是可怖。”
      岁除宴,是一年中最为隆重的家宴。谢府的主要成员都会出席。
      按惯例,妾室也是要去的。人员安排由大房负责,也不知是故意,还是寻真在府中太过边缘,将她给忘了。
      寻真倒也不在意这忽视。她一个人吃,更自在。
      寻真:“是楣姨娘吗?”
      谢进:“姐姐竟知道?”
      寻真:“先前偶然碰上过,楣姨娘怎了?”
      谢进道:“她直接冲过来,掐住了三伯母的脖子。”
      “我母亲就坐在三伯母身旁,被吓得不轻。我陪了母亲许久,这才来迟了。”
      想来容楣也不在岁除宴的名单中。
      只是她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谢府一年中最重要的岁除宴,就不怕被惩罚吗?
      寻真:“你三伯母没事吧?”
      谢进摇头:“所幸只是受了些惊吓。”
      谢进向来胆大,平日里也爱看戏,寻常的怪异行为根本吓不倒他。
      “虽然楣姨娘掐住了三伯母的脖子……但我就在母亲身旁,瞧的很清楚,她似乎并未使出全力,想来并无取人性命的意思……”
      谢进困惑了,实在不懂楣姨娘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是我与娘说,娘却……”
      他娘说那妾室恨毒了三夫人,恨她夺走了自己的孩子。如今是彻底疯魔了,竟敢当众行凶。
      上次寻真撞见容楣当众拦住三夫人,后来引儿打听到处置结果,是禁足五月。
      那这次,容楣又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
      寻真正要开口询问,谢进却犹犹豫豫地看向她,眼神中满是纠结,似乎心里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寻真:“怎么了?”
      谢进:“姐姐,我还看到了……”
      这小孩,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寻真:“看到什么了?”
      谢进:“今年岁除宴,恒哥儿也来了。”
      谢进小心觑着寻真脸色。原来姐姐也是有孩子的,他才知道。
      “我看见恒哥儿了,长得真壮实,还好看。我过去找他玩了呢,可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谢进心里又想,岂止是不喜欢自己,那小娃娃脸冷冰冰的,谁都不搭理。坐在二伯母怀里,虽安安静静,看着乖乖的样子,可别人若去捏他的脸,他都要使劲撇开的。那嫌弃的神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姐姐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她。
      谢进觉得,恒哥儿应该像的是五兄。
      寻真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笑了。
      谢进他,共情力还真是强啊。
      思维发散地想,要是原身的娃是谢进这样的,她没准真有兴趣去培养培养感情。
      寻真就嗯了一声,这个话题不好回应。
      谢进:“不过恒哥儿胆子比我娘都大呢,他就在对面,定是瞧得真真切切的,旁边不少比他大的孩子都哭了呢,就他,眼睛睁得那么大,一点声都没吭。”
      “二伯母还以为他被吓傻了呢……”
      寻真:“后来呢,楣姨娘怎么样了?她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谢进:“我听说,三伯要将楣姨娘幽禁三年。”
      幽禁。
      寻真在谢漼口中听过这个词。
      寻真:“幽禁是什么?”
      谢进:“应是将楣姨娘的院门封死,不许任何人出入,每日只令人送些吃食进去。”
      容楣为什么突然这么冲动?
      等等——岁除宴,容楣的孩子应该也是在的吧?
      寻真脑门上冒出了冷汗:“阿进,那十公子呢?”
      “十哥……”谢进想起那场景,便叹了口气,“十哥他……”
      寻真:“他怎了?”
      谢进:“丫鬟们拉不开楣姨娘,小厮们便要去了,然后……十哥,走了过去。”
      “他只对楣姨娘说了一句话,楣姨娘便松开手了。”
      寻真的喉咙有些干涩:“说了……什么?”
      谢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混乱的场景,在女人小孩的尖叫哭闹声、丫鬟小厮慌乱的脚步声中,十哥一走过去,便瞬间静了下来。
      然后说出那句话。
      楣姨娘的身子瘫软下来,眼中顿时没了光。
      他十哥说——
      “放开我母亲。”
      谢进说出来,小窗前的这一方空间也静下来。
      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谢进想可能是来找他的,连忙起身:“姐姐,我得走了。”
      “嗯。”寻真站起来,打开窗。
      等谢进离开后,寻真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寻真心想,一年前第一次见容楣。
      虽然别人都说她疯,寻真却觉得那时的她,状态还算正常。
      第二次见,是半年后。
      容楣的状态已经很不对了,那眼神,隐隐透着疯魔。
      而这一次,是七个月。
      她竟如此不顾一切地冲进谢府的岁除宴,当着众多长辈的面大闹一场。容楣这么做,是彻底断了自己正常生活的后路。
      她一定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却还是这么做了。
      寻真起身,去里屋翻了件物什,系在腰间,从小窗爬了出去。
      凝星珠捏在手心。
      寻真在幽暗的小径上飞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