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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鱼呢[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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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差不多,雁,拿点盐来。”猫猫堆顶上,脸最圆的猫崽道。
      部落里二十几个幼崽兽人当中,最多的是雄性兽人,其次是亚兽人。他们林猫部落这些幼崽当中,也仅有两个雌性。
      那刚刚出声的是圆,是雌性兽人当中最大的,十四岁。
      除了她,就一个九岁的小大人一般的雁。
      白争争头愈发的疼。
      他撑起身来,道:“小心别烫到了。”
      “争争!”圆冲着白争争挥爪,“汤好了,快来喝。”
      清几个还没醒,白争争放低声音靠近陶锅边。“拿自己的碗过来。”
      幼崽们当即分散,各自叼了碗来。
      白争争站起来有些晕眩,皮肤裸露在外面,冷得有些瑟缩。
      他见幼崽的汤盛好,又个自己盛了一碗。
      汤凉得很快,白争争囫囵吞了,全凭混乱的脑袋主宰,往干草上一坐。
      本想着守着幼崽,怕他们被烫到。
      但实在太冷了,像骨子里生出的寒冷,他蜷缩着变成了一只猫,全凭本能往暖和的地方蹭。
      ……
      白争争是被叫醒的。
      他迷茫地睁开眼,脑浆像被搅散了,难受得想吐。
      恍惚间,爪垫下有微弱的动静。低头看了看,鼻尖擦过人鱼的下颚,才发觉自己蜷缩在了人家的颈窝。
      “争争,把这个喝下去。”
      白争争蔫巴巴地低头,看着清手上端着的碗——
      褐色的草药糊糊。
      “争争,你生病了。”
      四爪微白,猫眼圆亮的小猫试探着冲碗里舔了舔,却被苦得一激灵。他下意识转过脑袋,一头扎进人鱼颈侧,用屁股对着围住他的大大小小的猫们。
      “争争,你在发热……”清声音带出了哭腔。
      白争争用混沌的脑袋思考了下,爪垫按在人鱼肩膀,看到那被草药糊住的伤口冒着水……
      现在不是在部落。
      哥哥不在。
      白争争转过身,低头凑进碗里。
      他一鼓作气,喝得肚子圆鼓鼓。将要作呕时,清又端了一点汤来。
      四脚踏雪的林猫脑袋埋进去,几下喝完。
      打个嗝,自动寻着那有些丝滑微凉的地方,将冒着热气的脑袋贴上去。
      清本来还想将他抱到石床去,结果他一头藏进人鱼发下。
      海藻般的长发将巴掌大的小猫遮挡得严严实实。
      清想了想,还是算了。
      争争病了。
      清、年还有风几个睡醒了起来,就看幼崽们围着人鱼团团转。
      他们起初还以为是猫崽又对人鱼起了几分兴趣,结果就看幼崽双眼含泪,带着哭腔在扒拉一动不动的白争争。
      他们吓得魂差点飞了。
      清赶紧抱了猫检查,让风几个把锅里的汤盛出来赶紧吃了,洗了陶锅,煮了草药来。
      这会儿喂完了药,心还提着。
      幼崽们被吓到了,依偎在清身侧,双眼不离藏在人鱼头发底下的白争争。
      清低声道:“别担心,争争只是太累了。”
      他安抚着幼崽,也安抚着自己。
      第8章
      白争争喝了草药睡得很熟。
      兽人的身体比人类强健,生病也恢复得快。
      白争争确实如清所说,是太累了。
      从离开部落之后他就没休息过,消耗太过,降温就生了病。
      在白争争睡觉的这段时间,兽人们并未停歇。
      年用木棍在火堆上搭了个架子,将之前没风干的,以及昨晚刚杀的小兽和野鸭用绳子挂上去,做成烟熏的。
      又把地面树叶上烘烤的那些蘑菇翻了翻,将边缘的弄到中间去。
      风则带着小伙伴们将那些剥下来的兽皮裹着草木灰鞣制。
      清坐在火堆旁,跟州一起继续把兽皮缝在一起。
      他们抓不到大的野兽,收集起来的兽皮都是很小一张。东拼西凑地用骨针缝合到一起,除开做给白争争的那一套兽皮衣,余下的也只能勉强凑出一张兽皮毯。
      风他们正在鞣制的那些本来打算给幼崽们做兽皮裙,但兽皮不够,也只能拿来做毯子。
      兽人们正忙碌的时候,白争争睡得很沉。
      他呼吸有些粗重,身体好像自肺腑放了一把火,烧得他张着嘴出气才算舒服。
      他脸皱着,下意识贪凉。
      滚着滚着,弄乱了人鱼的头发,将自己缠绕在其中挣不脱。好在爪垫不知贴在了哪里,冰凉舒服,才委屈哼唧着安分下来。
      他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醒来时,眼前被丝丝缕缕的东西遮挡得看不清。
      白争争勾着爪子拉开,钻出去回头看,才看见人鱼那被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头发。
      像鸡窝一样。
      他心虚地低头。
      却看见自己爪子上还勾着几根暗红的头发。落在他棕褐色的毛毛上,更加惹眼了。
      白争争在心里道了一声对不住,赶紧离人鱼远一点。
      走着走着,闷头撞上一堆猫崽。脚□□草绊倒,直接翻身滚地。
      “争争,你醒了!”
      猫崽们蜂拥而来,全往白争争身上扑。
      白争争招架不住,被这些养胖了的小崽子压着,空空的胃差点痉挛。
      好在清看见,赶紧拎开幼崽。
      白争争四肢趴地,瘫成猫饼,总算得以喘息。
      他爪子抹了一把鼻尖,一戳猫毛。
      侧过脑袋,对上清笑盈盈的脸。脑袋上一重,清探着他的温度,长吁一口气。
      “可算好了,你睡了一天一夜。”
      白争争有气无力,爪子艰难动了动。“饿……”
      兽人们赶紧给他拿食物。
      白争争吃饱了才算活过来。
      睡着的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白争争还想着绒被的事情,就看床上已经铺着一床厚厚的兽皮。
      洞里火堆上,密密麻麻的肉熏制着,单是这一点就可以吃很久了。
      还有原本放在火堆旁的蘑菇,也全收了起来。
      洞内很干净,但也很充实。
      远离火堆,靠着洞口那两边的石壁边都堆积得人高的干柴。干柴旁边,是几个硕大的藤筐,样式粗糙,但里面都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干肉干。
      再里面,清扫得很干净。
      除了石床,就只有石床对面靠墙铺平的干草,上面躺着人鱼。
      白争争看他尾巴上那兽皮,湿哒哒的,想必是浸了水的。
      即便他什么也没交代,他的猫猫们也做得很好。
      白争争休息了一会儿,往石床那边走。兽皮绒被子做得很厚实,看厚度,比得上一床十二斤的棉被。
      被子垂下来一角,白争争用爪垫探了探,毛毛柔软,里面蓬松。
      “盖着暖和吗?”
      “暖。”年道,“睡着还有点热呢。”
      白争争点头,感觉身体都轻松了不少。
      这样就不愁过冬了。
      *
      白争争身体才恢复,走了一会儿,身体出了一阵虚汗。
      他在火堆边坐下,脑袋放空。
      清他们刚吃过午饭,昨天白天加晚上为了把绒毯赶出来,没怎么睡过觉。
      这会儿白争争醒了,他们又刚吃饱,困顿地干脆钻进兽皮绒毯里趴下,睡个午觉去。
      洞内几乎被东西装满了,迫切要做的事情做完了,白争争也有空歇一歇。
      他变回了人形,又把清做的那一身厚实的兽皮衣跟兽皮靴穿上。
      白争争走到门边,先打开一道干草做的门,外面又是一道藤门。
      门拉开,他站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大雪,门外的积雪已经堆了小腿高。雪面干净,隐隐看得到兽人走过的脚印。
      看这样子,之后都要在山洞度过了。
      白争争退回去,将两道门重新关上。
      头一次闲下来,白争争还有些不自在。他走过堆积的木柴,翻看了下靠墙壁的几个大藤筐。
      菜干装了一个,肉干装了四个,还有草绳上挂着的一排排风干的海鲜干。再边上,堆着用碎石围起来的紫皮根。
      那火堆上方木棍上挂着的几排的熏鸭跟长耳兽,少说也能装四个藤筐。
      应该不愁吃了。
      手里有余粮,心不慌。
      白争争一个个看过去,忽然立在了装草药的藤筐边。
      脑中有什么模糊闪过,白争争转头,盯着那躺着的人鱼。
      他疾步走到人鱼身边,蹲下来,手指轻轻在他伤口处的按了按。
      一点化脓的水溢出来,白争争忙松了手。
      也是他发热时迷糊注意到了,不然人鱼躺在这儿又不说话,怕是要得伤口再腐烂一遍发出恶臭,他们才能知晓。
      人鱼救回来也几天了,还有气儿,但从没看他有过反应。
      白争争稍稍反省了下。
      人鱼是他扛回来的,但他上完药几乎就没管了,是不是不太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