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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辛心拍了下贺新川的肩膀,“哥,驾,咱们去取经。”
      贺新川:“……”
      小电驴“嘟嘟”地开,辛心问贺新川,“哥,你听出什么来了吗?”
      10点,正是小镇热闹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小电驴穿进小巷,两面阴凉的影子倒下,贺新川:“赵宏伟死得很奇怪。”
      辛心“嗯”了一声。
      他也觉得很奇怪,冻死会笑这是正常的,可人都冻得梆硬了,怎么又会流鼻血呢?这实在太奇怪了。
      “我们有可能看到赵宏伟的尸体吗?”辛心说。
      贺新川:“第二天就火化了。”
      辛心:“……”
      这副本不愧是法外之地,死了人直接火化,够效率。
      “你说拿凶手拿走的会不会是某张照片?”
      辛心推测,“向晨那么喜欢偷拍,会不会是他无意中拍到了什么不该拍的东西?”
      “有可能。”
      事情似乎是变得越来越明朗了,但又同时像是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迷雾中,让人看不清真正的真相,或许只需要一点点契机,一双手去轻轻拨开这些迷雾,那么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了。
      小电驴停在苍翠浓密的树下,蝉鸣声声,太阳穿过树叶,光斑落在脸上,辛心直起腰,视线越过贺新川的肩膀看向前方。
      爱心幼儿园。
      第14章 小云楼 一打二
      “找曹老师?”
      门岗狐疑地看着两人,“你们谁啊?”
      辛心:“我们是曹老师的朋友。”
      “打个电话吧。”
      辛心看向贺新川。
      曹珍接到电话有轻微的诧异,随后很配合地说她马上出来。
      贺新川挂断电话,辛心对着他握拳,“加油。”
      两人来之前已经确定好战术,贺新川和曹珍认识,等会儿贺新川先上,辛心在一旁观察打辅助。
      贺新川神色冷淡,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地面对着门口。
      辛心坐在一旁的小电驴上吃糖,余光留意,等着曹珍出来。
      大约过了三分钟,曹珍出来了。
      她今天仍然是穿长裙,米色长裙一直拖到白色的运动鞋鞋面,乌发飘飘,手上还残留着没洗干净的颜料,电动门打开,曹珍走了出来,先看了一眼在旁边的辛心,她明显是认出他来了,辛心笑着向她点头,曹珍也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随后才看向贺新川,“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新川:“想跟你聊聊车祸的事。”
      “车祸的事?”曹珍有些茫然地说,“车祸的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贺新川单刀直入,“贺晓辉在医院里临死前说他是故意撞死曹亚楠的。”
      辛心含着糖观察曹珍的表情。
      那一瞬间,曹珍瞳孔缩小,嘴唇发颤,鼻孔略微翕张。
      是人在吃惊时的正常表现。
      “什么意思?”
      曹珍抬起手,手指掩上嘴唇,两道秀丽的眉毛拧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新川:“他是受人指使。”
      曹珍瞳孔震动,“什么?!”
      贺新川:“你姐有没有跟谁结过仇?”
      一句接着一句的爆炸性信息袭来,曹珍目光开始涣散,她好像没听懂贺新川在说什么,睫毛垂了下去,清秀的脸逐渐变得苍白,辛心甚至看到她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她看上去不知所措、六神无主,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你说你哥是故意撞死我姐姐的?”
      “是。”
      曹珍捂着嘴背过了身。
      她人在发抖,是悲伤,是愤怒,还是惊慌?
      辛心分辨不清。
      曹珍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面颊。
      辛心有点不忍,因为怀疑,就让贺新川这么刺激试探曹珍,如果曹珍不是凶手……
      辛心视线转向贺新川,贺新川面色如冰,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管是同情、触动还是怀疑,什么都没有,他就那么静静地审视着曹珍,等待曹珍下一步的表现。
      曹珍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手掌拨开两颊侧边的头发,脸上布满泪痕,“所以,贺晓辉其实是杀人凶手?”
      “是,”贺新川说,“但是凶手不只他一个,他死了,不代表这件事就结束了,我不能让幕后黑手就那么逍遥法外。”
      曹珍偏过脸,似是在平复心绪,等她再转过脸时,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稍等,我请个假。”
      曹珍转身进了幼儿园。
      辛心向贺新川招了招手。
      贺新川过去,辛心压低了声音,“你感觉怎么样?”
      贺新川:“跟在葬礼上的感觉差不多。”
      奇怪,但又构不成什么实际的意义。
      怀疑,就只能是怀疑。
      想要真相,在这个法外之地,要么找到证据,要么找到证人,要么诈出证词。
      曹珍的心理素质贺新川在葬礼上见识过,不是一般人,她刚才的表现都很正常,有的时候,过分正常也是一种不正常。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曹珍拿着包出来了。
      “到我那儿去谈吧。”曹珍说。
      爱心幼儿园和云福小区一街之隔,三人步行前往。
      人行道不宽,曹珍走在前面,贺新川推着小电驴和辛心走在后面。
      曹珍的走路姿势可以明显看出她的左腿有问题。
      俩姐妹说是关系一般,可刚才曹珍的眼泪看着也不像假的。
      辛心想或许就像贺新川说的和贺晓辉的关系一般那样,嘴上说无所谓,实际行动却是冒着生命危险,坚持不懈地为自己死去的哥哥寻找死亡的真相。
      曹珍住在136号楼,就在向晨租住的127楼后面一排。
      辛心不由紧张,心说如果一切真的都是曹珍干的,那曹珍心可真够大的,也不怕半夜被向晨找上门,转念一想,杀人都敢,还怕鬼找上门?
      可能是因为腿脚不方便,曹珍就住在一楼,这里底楼挑空一层,一楼也要上台阶,曹珍上台阶的时候比走路残疾更明显,辛心都开始内疚了,自己仅凭保险金受益人这件事就怀疑曹珍是不是真的有点太草率了?
      从小云楼员工提供的信息来看,曹亚楠和曹珍和小镇里的大部分人一样,都是背井离乡进城打工,她们原生家庭情况、家里还剩下什么人,这些员工们都不清楚,也就是说俩姐妹在这座小镇算是相依为命。
      把自己在这座小镇里唯一的亲人设置为保险受益人,似乎也是很合情合理的选择。
      曹珍所住的屋子结构和向晨的一模一样,但是显然要干净整洁不知道多少倍。
      一进屋,辛心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香气并不来自于某种植物或是香水,而是屋子被尽力打理清扫后所散发的味道。
      “曹老师,这房子收拾得真干净,”辛心站在门口,脸往里探,“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曹珍:“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地板我早上刚拖过,是干净的,不介意的话麻烦你们光脚进来吧。”
      辛心连忙说:“行的。”
      辛心和贺新川在门口脱了鞋,反正是夏天,袜子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凉。
      曹珍引两人到沙发前,“先请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
      辛心:“我自己来吧。”
      曹珍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辛心跟了过去,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厨房,曹珍从水壶里倒了水,辛心拿了两杯跟她一起回客厅。
      虽然心里想着这么怀疑一个先天残疾的人是不是不太好,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全程盯着曹珍倒水,甚至在曹珍先喝了口水后,辛心才悄悄舒了口气,给贺新川递了个没事的眼神。
      在这个法外之地的副本,鬼要提防,人更得提防。
      七字型的沙发,曹珍坐在一侧,她沉默地喝水,一口接一口,似是在出神。
      辛心跟贺新川也没说话,两人握着水杯,交换眼神。
      刚才贺新川留在客厅里大致地扫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辛心看右墙的贴画。
      贴画很明显是儿童作品,粗糙简单,色彩鲜艳。
      这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贴画排列得异常整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贴画不止上下对齐,连一张张贴画间相隔的区域大小都几乎完全一致,肉眼无法精准判断,但辛心相信如果真用尺子去量的话,答案也会如他们所想。
      曹珍的厨房也是,干净整洁自不必说,器具的摆放跟客厅一样,像是按照某种标准严格摆放。
      客厅里只有曹珍喝水的声音。
      她不紧不慢地抿着水杯里的水,也不招呼辛心和贺新川,自顾自的,浑身散发着安静、寂寥的气息。
      直到杯子里最后只剩下一点水时,曹珍才抬起了脸,“我姐姐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结过仇,如果非要说谁跟她有仇的话,”曹珍笑了笑,“那就只能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