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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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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小青梅不争了(重生) 第67节
      我想通了,也明白了、认命了……”
      通红的眼眸几近愤恨。
      “梦到我在荒芜的院落里,听着你与另外一人行大婚之礼时,我不知有多怕……可那日,我只是想向你要一个承诺,你却连正面的回答也不愿。”
      “现在,你又在要求我什么呢?”
      李晁心如刀绞,浓浓的不祥笼在心头,好像再不做些什么,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上前,失控地紧紧将她纳入怀中,她因哭泣而不自控颤栗的脊背像是扎在他心头的针,某一刻,忽然感同身受。
      没意识到的时候,泪已经从他眼眶中滑落。
      声音喑哑得不成样子,含着颤抖,“芫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这样说。”
      萧芫用力挣扎起来。
      李晁不敢强留,可还是晚了,萧芫慌不择路,冲着他的小臂狠狠咬了下去。
      倒下的锦杌被骨碌踢到了墙角,萧芫退开了好远,闭眼平复几息,再睁眼时,始终垂着眸,连他的一片衣角也不愿沾。
      浓烈的爆发之后是钝钝的麻木,她麻木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良久,平静开口,如一潭死水。
      “你放心,若你对我这个未来皇后还有什么要求,我不会再推脱拒绝。
      姑母说得对,我及笄了,也该懂事了,不会再任性了。”
      李晁看着她,眼眸像在沸水中滚过一样,连眼眶都红得骇人。
      可他的面上又无一丝血色,痛楚太多,集成了空洞。
      袖中的指尖紧绷,一直在抖。
      张开唇,可又好像哑得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萧芫偏头,看着外头亮起的昏黄宫灯,眸中近乎荒芜,仿佛再多的光亮也映不入她的眸底。
      她扶着身侧的圈椅,停留了会儿,如在汲取能支撑自己走回宫的气力。
      推开门时,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从未听到过他这种语气,这种……近乎卑微乞求的语气。
      “芫儿,我会听的,以后你有什么不开心、不愿意,我都听,好不好?”
      萧芫背对着他,咬紧了唇,咬到泛白。
      闭了下眼,“为什么呢?李晁,你想要的,难道不就是一个贤后的壳子吗。”
      “只不过,这个壳子底下的人,恰巧是我罢了。”
      ……不然,算什么呢。
      这么多年他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和她的争吵,算什么呢?
      他所有的不喜、不认同,都是萧芫这个人的本性。
      每当她改变自己,向他心目中皇后的模样靠近一分时,他便认可一分。
      抗争过,顶撞过,但好歹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
      时至今日,若她想,她已经可以分毫不差地变成他口中要求的模样了。
      也算完满,不是吗?
      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萧芫推开门,裹着满身寒霜,投入了初夏微凉的夜色中。
      月光泠泠,苍穹一片深黯。
      言曹看到,没隔多久,圣上便追了出来,步伐竟有些不明显的踉跄。
      心一下沉入了谷底,他慌忙跟了上去。
      他以为圣上会追上萧娘子。
      可是没有。
      圣上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尔萧娘子停下时,圣上也会停下。
      再担忧焦急,也不曾向前。
      竟像是……不敢。
      直到,萧娘子入了颐华殿的宫门。
      .
      之后几日,萧芫忙着侍奉姑母,忙着清点内宫及宗室账务,不曾去寻过李晁,李晁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总是来颐华殿。
      只是听漆陶提了一句,她从御书房回来那日,守门的内侍看到,圣上在颐华殿外枯立了一整夜,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到了上朝的时辰,他才离开。
      萧芫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浅浅嗯了一声,和没听到时一样。
      至亲至疏夫妻,及笄、成婚,本就该相敬如宾的。
      她到此时此刻,才算是真的想通了。
      对旁人的期许少些,过好自己的日子,守护好自己想守护的,便已经很好了。
      什么青梅竹马、未来的少年夫妻,混杂太多,只能平添负累。
      该早些想通的。
      萧芫想。
      若能早些想通,前世即便同样的结局,她也不会那般痛苦。
      早些想通,今生……就不会开始,不会这般,被伤得痛了,才知道割舍。
      “娘子。”
      萧芫目光移过去,看到漆陶捧着一个精致的插花进来。
      “还是御前送来的,说是……是圣上亲自去折的,梅瓶,也是圣上亲自选的。”
      漆陶的声音含着几分小心翼翼。
      只淡淡一眼,萧芫视线便挪了回来。
      不咸不淡道了句,“知道了,放那儿吧。”
      漆陶应声,到案边,恭敬地将昨日的换了下来。
      连着好几日了,圣上不来,却日日都使人来送花。
      放在以往,只有圣上亲自来颐华殿时,才会为娘子带上一枝。
      如今却每日不断,也不知道,会持续到何时。
      又是几个日升日落,到后来,漆陶已不会再请示萧芫,只是每日晨曦时分,默默用今日的花换下昨日的。
      就这样,萧芫书案上的花始终新鲜,也始终日日不同。
      这段日子,萧芫白日去慈宁宫,夜里回来也有处理不完的宫务,每一个时辰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忙碌起来,倒是没有空暇、也没有精力想另外的事了。
      也……许久不曾梦魇。
      恍惚间,仿佛日子会永远这样过下去,一直到她想也想不到的以后。
      只是偶尔太累的时候,脑海放空,会无意识地回忆起那一日,御书房的昏暗灯火下,他将她压在御案上,倾身霸道的吻。
      还有姻缘词中,三生石前,两人相贴的手掌。
      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几分话本里所谓情窦初开,所谓花前月下是何等滋味。
      唇边噙起若有似无的弧度,如瀑的墨发披散,几缕绕在纤柔如玉的皓腕上,发梢触着悬于柔胰中的,古朴的佛珠。
      一段时日的供经与贴身佩戴,让佛珠愈发莹润光滑,仿佛晕着淡淡的佛光,使人望之便心生宁静。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萧芫浅浅阖上眸子,面对供桌,双手合十,静静凝立。
      许久,将佛珠一圈圈盘起,置于供经之上。
      长明烛光轻曳,幽幽洒在隐约晦暗的经文上,规整清隽的簪花小楷一如既往,连隐隐的锋芒都全然不见。
      清透柔顺的裙摆长长逶迤,转身时滑过悠然的弧度,短暂地与明黄贡布相接。
      纱幔一重重落下,她趿屐越行越远。
      身姿娉婷,清淡如烟。
      侬丽而圣洁。
      此心如磐不移,她依旧如最初面对僧人时,望他,一生平安顺遂,所得皆所愿。
      真挚,虔诚。
      第59章 悔悟
      “大监。”
      小内侍为难的语调传过来。
      “今日的午膳, 圣上又原封不动让端走了。”
      言曹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在廊庑前踱步打转。
      自从那日在颐华殿外枯立了一整夜后, 圣上便好似全然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面上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
      口中再也不提萧娘子,可每日晨起第一桩事, 便是亲自折花插瓶,使人往颐华殿送去。
      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