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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今天火葬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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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画酒听见,便会幽幽看他一眼,无声反驳。
      他的语气像在说小宠物。
      不过宴北辰从不爱养这些,花花草草都觉得麻烦,唯一肯上点心的,就只有她。
      然而回忆短暂,大殿中,她的手无法再动,血针也被宴北辰前行取走。
      他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她肩上。
      重击之下,画酒往后摔去,吐出一大口血。
      正是这口血,让她终于清醒。
      眼前景象荒诞无比,画酒头痛欲裂,看着震怒起身的宴北辰,以及冲上前来,要拿下她的伐弋。
      她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44章
      这一次, 宴北辰不再心软,将画酒扔进石牢关押起来。
      顺着那枚血针,很快查到赤莲身上。
      宴北辰决定亲自去见她。
      当然不是去问问题的, 毕竟他和赤莲的关系,半句真话也问不出来。
      他是去解决问题本身。
      动手之前,宴北辰拿出那根血针:“这么宝贝的东西,也不好好保管?丢三落四可不是好习惯, 下辈子要注意一点。”
      无论环境如何,他总能三言两语把人气死。
      赤莲知道事情败露, 懒得再装:“就知道她没用。果然没用。”
      她呵呵冷笑。
      本来他已经打算动手,听见这话,破天荒停下,“她是谁?”
      说这话时,青年眉目格外阴冷。
      明明没打算问,却还是忍不住问了。
      但赤莲怎么会如他所愿, 嘲讽一笑,答非所问:“知道吗, 你那个未婚妻, 一直都在骗你。她就是神族人。”
      语气笃定。
      她细细盯着宴北辰,企图从他脸上发现反常情绪。
      令人失望的是,青年神色如常, 没有丝毫改变,唯有眼眸冰冷。
      宴北辰说:“你说这个?我知道啊。”
      “你怎么会知道?”
      气愤之下,赤莲一把抓住牢栏。
      她本以为他在逞强, 可他的目光不闪不避, 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
      宴北辰怜悯道:“不光我知道,巫樗也知道。唯一蒙在鼓里的, 只有你而已。”
      本来期待看见他崩溃的模样,结果赤莲反倒先一步失控。
      对视完,翻江倒海的情绪涌来,她眼尾抽搐,指着宴北辰想骂:“你这个……”
      剩下的话没法再出口。
      那根血针最终回到主人体内,以最惨烈的方式。
      入体反噬,神魂俱灭。
      瞬息之间,一切都结束了。
      血液漫出牢栏。
      宴北辰嫌弃看了一眼靴底,唤来侍卫,把这里打扫干净。
      明明刚杀完人,可他心头依旧有无名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
      终于,地牢出口处,宴北辰站住脚步:“伐弋。”
      伐弋硬着头皮上前。
      “前些日子,阿七是不是来过地牢?”
      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像疾风暴雨前夕的宁静。
      伐弋倍感压力。
      在画酒被关进别院前,伐弋奉命,暗中留意她的行踪。
      那日青瑶去别院,正是伐弋告诉宴北辰,他才会及时出现。
      而现在,宴北辰要倒查画酒的行踪,问她有没有私下见过赤莲。
      迟疑一瞬,伐弋低下头,选择如实禀告:“有。”
      一切尘埃落定。
      想起少女那双哀伤的眼睛,伐弋觉得很抱歉。
      可他不能昧着良心袒护。
      他很清楚,此话一出,会给画酒带去灭顶之灾,同时也会给他自己惹来大麻烦。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欺骗宴北辰。
      “所以叫你去看人,你就是这样看的?”
      宴北辰冷笑,继续往前走,“之前为什么不禀报?”
      伐弋沉默跟上去。
      为什么不禀报?
      因为他之前没问。
      宴北辰没有主动问起,伐弋也不想因为这种事,主动给画酒找麻烦。
      “你也变哑巴了?”
      宴北辰凉凉扫去一眼。
      “属下知罪!”
      伐弋单膝下跪,拱手表示,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以前包庇画酒,就是觉得她没什么危害,没想到,反而害她犯下大错。
      伐弋很是自恼。
      “自己滚去领两百罚鞭。”
      宴北辰扔下话,没再管他,独自离开。
      两百鞭下去,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
      但伐弋丝毫没有怨言,甚至觉得罚轻了,还可以再加两百。
      *
      与赤莲待的地牢有所不同,画酒身处的石牢,修建在地面。
      但相同的是,这两处地方都被法阵覆盖,即便无人看守,也别想跑出去。
      更何况,石牢外面还有侍卫。
      石牢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子,修得很高,投进来微弱的光。
      四周黑色法阵无声流动。
      阴暗环境中,画酒脑子昏昏沉沉,肩上还在痛。
      不过好在不吐血了。
      没人提审她,她就安静抱住膝盖,坐在地面干草上。
      发呆半晌,终于想清前后因果。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过。”
      无人之地,她喃喃自问。
      明明她已经决定离开,不和青瑶抢了。
      但青瑶不愿意给她留活路。
      画酒摊开掌,借着微光,莹白掌心中,出现一枚鲜红珠血——这才是赤莲给她的。
      她本想着,带走珠血,宴北辰就不会再有危险。
      可笑的是,赤莲根本没把真的给她。
      而青瑶利用神心,控制她去刺杀宴北辰。
      或许青瑶压根没指望自己能成功,只是单纯想让宴北辰厌弃自己。
      最好借他之手,解决掉她。
      能猜中这些,实在是因为画酒太了解她。
      可即便猜到,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众目睽睽下,刺杀宴北辰的人是她,而不是无辜的青瑶。
      任她再怎么狡辩攀扯,也不过恼羞成怒的栽赃陷害。
      幽暗环境压抑又窒息,可画酒感受不到——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意味着,她再不可能活着离开魔界。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在劫雷下,还能干净些。
      念头刚冒出来,画酒就反悔。
      算了,劫雷打在身上好痛,她再也不想生生领受一次。
      可宴北辰的手段也令人害怕,说不定也把她切碎,丢去喂赤蛇。
      想到这里,画酒难过极了。
      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但没人会来救她,她只能时刻等待死亡降临。
      不知过去多久,牢栏外,走道传来窸窣动静。
      画酒靠坐在角落里,抬起脸,没想到第一个等来的不是宴北辰,而是青瑶。
      看见是她,画酒重新垂下脑袋,不想多看一眼。
      青瑶走到牢栏前,明知故问:“画酒,你在等谁啊?”
      画酒无话可说。
      她不等谁,等死。
      “不会是在等宴北辰吧,那你可要失望了。”
      青瑶掩唇轻笑,“这几日我病了,他很忙,不会来这里。”
      随她怎么说,画酒打定主意不接话。
      等她待得无趣,自然会离开。
      然而她低估了青瑶的耐心。
      青瑶继续说:“他虽然不想来,但身为姐姐,我却很担心你,想来看你。”
      “我来谢谢你,你养的芙染花,我用得很好。”
      她以极轻的语调,抛出令人崩溃的话。
      画酒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激怒她。
      但她想错了,青瑶总是能轻易拿捏住她最在意的东西。
      “你说什么?”
      她艰难开口,甚至希望是自己听错。
      “你知道的,我身体不太好,总是心悸难安。”
      青瑶掩住心口,神色脆弱,“自你出事,我总是牵挂,引得旧病复发。”
      “尊上担心我,特意从神界接来医师,为我医治。”
      她开始歉疚,“可医师说,还需要芙染花做药引。魔界可找不到这种花,幸好你院子养着一株,尊上就命人拔来,给我入药。”
      这话半真半假。
      青瑶奄奄一息时,她身边侍女主动向宴北辰提议:“尊上,表姑娘院里,不是就养着一株吗?”
      宴北辰下意识拒绝,准备去神界寻找别的芙染花。
      虽然难找,但总能找到。
      紧要关头,青瑶的病忽然加重。
      医师说,再拖下去,会有性命之忧。
      权衡之下,宴北辰就命人去把花摘了。
      可青瑶掐头去尾,只把结果添油加醋说出来。
      闻言,画酒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她准备离开魔界时,没有带上芙染花。
      不是不在意,而是因为知道,她养不活它。
      只好寄希望于宴北辰遵守承诺,别把花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