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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尊今天火葬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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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无论如何,能活下去,总是值得高兴的事。
      射杀顾夜的青年踩着追云兽来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抱上去。
      他解开绳索,不大耐烦地擦去少女脸侧的血污,格外嫌弃。
      少女这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抬脸愣愣看向他。
      脖上那条血线渗着血珠,像一串艳丽的项链,又痛又痒。
      男人皱眉,用宽大的掌捂在她脖前,代替纱布的止血作用。
      他的力气有些大,画酒几乎窒息。
      有白色的灵力顺着男人的手掌渡过来,如凉水般,平复脖间那道难以忍受的痛痒。
      等宴北辰松开手,画酒脖上的伤痕已经痊愈。
      少女满眼疑惑,摸了摸脖子,旋即不可置信看向他。
      迎视少女疑惑的目光,宴北辰玩味一笑:“忘了告诉表妹,除了杀人,我还很擅长救人。”
      至于杀或是救,那全看他的心情。
      画酒颇感惊讶。
      他竟然拥有治愈系灵根,怪不得他不需要医师。
      原来他就是医师。
      黑衣青年嗤笑:“这点伤都治不了,早死几百次了。还是说,你真以为我命硬得死不了?”
      画酒未答,长而卷翘的睫在莹白小脸上投下阴影。
      她已经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
      长命飞得极快,把身后一众随从远远甩开。
      一切毫无预兆。
      雪白的追云兽背上,黑衣青年忽然揽住少女的腰肢,掌住她的后脑,猝不及防低头吻下去,继续顾州灯会未完的探索。
      画酒完全没有准备,惊讶地攥住他的衣领,睁大眼睛,吓得不轻。
      凛冽的风雪气息扑面而来,冻得画酒发抖。
      这是一个略带惩罚性质的吻。
      更类似于野兽蛮不讲理的撕咬,反正她的唇差点破皮了。
      他有一双狼一般的捕猎者眼睛,死死盯住少女乌葡萄似的圆眸。
      少女眼中,清晰写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闭眼,她也是。
      宴北辰只尝到淡淡的甜。
      没什么意思。
      他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他松开了她,嘴唇鲜艳,像是刚喝过人血的妖怪,精神一点点饱满过来。
      “表妹让我担心了,总得赔偿我。”
      他随意找了个借口。
      画酒往后退一步,低声重复:“担心?”
      她疑惑了。
      她并不觉得,宴北辰会真的担心她。
      少女漂亮的圆眸认真仰望着他,唇色莹润。
      疾风吹过她腰后如云乌发。
      她根本不知道,她蹙眉询问他的样子,像是海边礁石上,以歌声诱捕善良渔民心脏的女妖。
      宴北辰不笑了。
      他垂下眼,伸手握住少女柔顺的乌发。
      那些长发交缠在他指间,如同菟丝子,美丽又脆弱,在他手中汲取养分。
      枝枝蔓蔓,像要开出花来。
      那些头发想吸他的血。
      宴北辰被片刻闪过的念头吓到,惶急松手。
      默然片刻后,他扯出一贯假笑:“不是说过吗,我整颗心全系在阿七身上,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丢在这里不管。”
      画酒缓慢地眨了下眼。
      是假话。
      她记得这是他扮做顾王弟时,哄顾州那些人玩的。
      可就是有控制不住的波澜,在心底一圈圈漾开。
      她甚至忍不住想问:“是真的吗?”
      还好理智没有完全死去,打断这种将心事赤裸裸交付的愚蠢行为。
      画酒低下脑袋,像朵被日光晒死的蘑菇。
      她颓然道:“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哄我?”
      一点也不好笑。
      从宴北辰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女的发顶。
      他甚至生出想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最后也只是转过身去,留给她冷硬的背影:“我可没功夫哄别人,也就哄哄表妹你。”
      所以他承认了,他就是在哄她。
      画酒轻轻抬眼看向他,青年的背影像一棵黑松,挺拔挡在疾风前。
      第22章
      巫樗本预备见画酒,可被顾夜绑架的事扰乱,他反倒揣摩不出合适的心理,去安慰她。
      他讨厌看见小姑娘哭哭啼啼的。
      正巧,赤莲夫人最近督促他忙活其赛的婚事,更没空见画酒了。
      巫樗心安理得,把这件事搁置一边。
      画酒倒没他想的这么脆弱。
      实际上,她很快就从被绑架的阴影走出来。
      时常内耗也有好处,比如说,对于不在意的事,画酒的自愈能力格外强大,转头就忘了。
      只是回到王城后,她听说费娘子的噩耗,消沉了好长一段日子。
      王城的人,一忙就忙一堆。
      宴北辰最近也没闲心,他还要去处理韩顾两州留下的琐事。
      带着伐弋出发前,他转过头,瞥了一眼那个灰心丧气的小姑娘。
      他表示不能理解:“有什么好伤心的?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谁都有可能死。要是天天伤心,那可伤心不完。”
      冷声说完,他消失了大半年。
      宴北辰回来时,魔界难得有个洒满金光的晴日。
      处理完乱七八糟的事,他心情还不错,倚在被风刮得光秃的树旁,冷眼瞧着远处。
      远处少女一袭浅蓝衣裙,正对着靶子练箭,挽弓已颇有几分气势。
      她并没有发现他。
      他也不提醒,静静旁观着。
      只见少女这一箭颇为慎重,凝神许久,才脱手射出。
      那支箭铮然,正中靶心。
      宴北辰看着便笑了。
      没想到半年不见,这表妹的箭术竟然还有长进,准头出乎意料的不错。
      看起来没有偷懒。
      射完一箭,她依旧没有发现他。
      宴北辰有些不高兴。
      就她这警惕性,无限接近于没有。
      放外面早被人扒皮拆骨了。
      他凉凉看着少女射完余下的箭枝,一直等到她准备回去。
      可喜可贺,她那双离家出走的眼睛,终于短暂复明,发现靠在树下的他!
      对上散漫的青年,画酒微愣。
      阳光下,有和煦温风吹过,牵动她的裙角,往青年的方向飘扬。
      半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目光还是那副样子,总飘着一层淡淡的戏谑与疏离。
      出于礼貌,画酒觉得应当先叫他。
      那句“表哥”却卡住,无论如何喊不出口。
      她神情古怪,避开称谓温声道:“你回来了?”脸上没有半分惊喜。
      他揪住这小错误不放,朝少女走过去,微微俯身凑近,故意逗她。
      “真没礼貌。表哥都不知道叫?”
      他凑得很近,冰凉的气息打在她耳侧。
      画酒忍不住偏过头,整齐的长睫掩住眼底情绪。
      回忆起那个失控的吻,少女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她还是不肯喊,执拗道:“三殿下。”
      宴北辰撇了她一眼。
      少女耳垂光洁小巧,如同上好白玉,没有任何环痕印记。
      像他小时候曾见过雪蓉团。
      他没尝过,只觉得大概又软又腻,粘牙难吃。
      他手指微动,忍住想捏一捏她耳垂的冲动。
      大概和雪蓉团一样粘手,还是不碰了。
      见她喊得一脸不情愿,男人无情指责,恶人先告状:
      “看起来,表妹很不欢迎我回来啊。”
      这话真是毫无道理。
      画酒抬起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来得及辩解,他就两手一摊,“不欢迎也没办法。”
      “我那病秧子大哥要成亲,父亲催我快些回来。不然其赛那纸糊的身板,突然死了也是有可能的。他死了倒不打紧,但我辛苦跑回来,连喜酒都喝不上,那就亏大了。”
      他摇摇头,表情无奈至极。
      要不是巫樗非逼他,他还真不乐意回来。
      他刚拿下乌州时,赤莲夫人就示意大殿其赛,多和林州那边走动。
      而眼下,他又拿下韩顾两州。
      赤莲夫人更是坐不住,迫不及待让其赛结亲,以此得到五州之首林州的支持,生怕被压住风头。
      每次看到这其乐融融、又假惺惺的一家五口,宴北辰都觉得厌烦透顶。
      听着他恶毒的抱怨,少女眨了眨眼。
      原来是这件事。
      画酒也知道,大殿下其赛要与林州结亲,娶的是林州王最疼爱的小女儿。
      宴北辰想起什么,笑了一声:“其亚骂得真好,这才叫送上门去,给人家当便宜女婿。”
      画酒不明白他突然的喜悦,只跟着他微笑。
      宴北辰大方道:“很久不见,忘记给阿七带什么礼物了。这样吧,你有什么愿望,说来我听听。”
      语气像是掌管愿望的神灵。
      他满不在乎,丝毫不担心她会漫天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