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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娱乐圈牛马我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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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巴掌大的布丁很快就分完了,他把剩下的底儿舔了,然后就蹦哒着走远了。
      崇山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有点儿狡黠,有点随性,“贪婪”的同时,又那么大度。
      他怎么样都快乐。
      好像得到了也快乐,得不到也快乐,吃到了会快乐,分给别人也觉得快乐。
      崇山明想,如果问他,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应该会哈哈大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啊?”或者说,“这玩意要什么意义,将就活着呗。”
      崇山明忽然想吃一次布丁。
      和他尝过的,一样的布丁。
      他临时起意,却那么的急不可待,许久未曾有过的感觉充斥在大脑,在心脏,得到什么后会幸福的感觉…久远到像上辈子一样。
      他只不过往前迈了十步,忽而看到一家小型的甜品车停在路边,金发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崇山明走过去,有些不敢置信的买了一个布丁。
      崇山明从不信神,只是这太像神迹。
      像冥冥之中,有谁把一切都推到他的面前,只为了拯救他的消沉,让天使降临人间。
      然后九年过去了。
      天使为什么变的不快乐。
      为什么呢,薛简。
      第40章
      烟草的味道仍旧让人熟悉。
      崇山明时隔多年再把它吸入到肺里,当时那些颓靡的时光好像一同扑面而来,把他扯进了夏日午后,满身血污的坐在某棵树旁的日子里。
      如同冬日树木一样,叶片凋零殆尽,只剩下分外分明的,有节有枝的手掌轻轻的包裹着那根已经燃到了尽头的烟,崇山明用两指夹着它,抬手拢了拢头发。
      刚被规整到耳后的发丝,随着他的手离开,又重新落了下来。
      尹墨又在问,“你俩…不会真的没做过吧。”
      崇山明瞥了他一眼,微乱的头发挡住了一只眼睛,他仰起头,将那缕发丝移开。
      “我不是你。”
      尹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足足一分钟,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哦,你起不来?”
      崇山明手里的烟头瞬间被捏扁了。
      “你俩不睡觉,叫什么情侣,搁这儿玩过家家呢?”尹墨嘲讽技能拉满。
      崇山明深吸了一口气,拎起了厚重的大衣,起身走到了门口,回头淡淡道:“你起得来,有用吗?”
      尹墨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飘然离开的背影,半天才从嘴里憋出一句,“草。”
      某种植物。
      薛简心情确实不错。
      和楚辞绕到了超市,扣扣搜搜的花了很多钱,提着满满两大袋子回了家。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味刚才和买鱼的大叔斗智斗勇,低价拿下了那只快死的东星斑。
      一进屋里,看见程左礼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过来。
      气压莫名低了下去,薛简默默的闭上了嘴,楚辞也低着头不再说话。
      薛简把鱼放到了水缸里,想着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等到把冰箱填满,刚要从厨房走出去,远远的看到楚辞站在程左礼面前,低着头像个受训的孩子。
      薛简停住了脚步,出去也不是,站在这儿听也不是。
      “我是答应你出来找点儿事干,没答应你可以不用回家吧。”程左礼酒杯不离手,桌上已经空了半瓶。
      楚辞的声音很小,“可是先生在这里。”
      程左礼笑了笑,那种笑声,薛简特别熟悉,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傲慢,还有一时兴起的戏谑。“想和我在一起啊。”
      楚辞点了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听不懂,把话说全。”
      楚辞的身体微微发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想…想和先生在一起。”
      程左礼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人带进了怀里。
      “再说一遍。”
      楚辞的衣领被他的动作弄起了皱,程左礼慢条斯理的把它铺平。
      楚辞张了张口,眼睛红红的望着他。“算了…我回去吧。”
      程左礼猛地松开了手,“蠢货。”
      “真是怎么教都教不会。”
      他站起身松了松领带,回眸扫了一眼薛简躲着的地方,音量一点儿也没有收着的意思。
      “上楼等着去。”
      楚辞乖巧的起身,低着头上了楼。
      薛简刚松了口气,就看到程左礼走了过来,他瞬间转过身,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
      “程先生?”薛简看到人影后装作讶异的模样,“您是要找什么吗?”
      “我找你。”
      “…哦。”
      薛简感觉呼吸都不畅了,实在是受不了程左礼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案台,不自然的挺直了背脊,大有一种,让风暴来的更猛烈些吧的慷慨赴义之态。
      “小蠢货喜欢钻牛角尖,认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愿意跟着你,我也懒得管,不过…”
      薛简眨巴着眼睛,反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小…小蠢货说的是谁。
      “不过…?”
      程左礼打量了他好几眼,忽然啧了一声。
      他犯得着吗,薛简这样的,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楚辞哪至于被他欺负了去。
      两个素食动物混在一块,能研究的,大概也就只有哪的草更好吃了。
      “总之,你要是把他带坏了。”程左礼极轻的笑了一声,“我可不会给我那个傻弟弟面子。”
      薛简立正站好,郑重其事道:“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楚辞哥的。”
      程左礼随意的点了点头,终于离开了薛简的视线。
      太吓人了,薛简内心OS。
      他决定抽根烟压压惊。
      薛简上楼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打开了卧室的窗户,兴高采烈的拆开了那盒新的烟,咔哒咔哒试了试新打火机。
      很不错,防风的,两块钱呢。
      薛简用另一只手接着烟灰,前两下还稍稍有点儿烫,后来就掌握了落下的距离,让它非常完美的落在手心。
      抽完一根以后就小心翼翼的走到厕所,用水流浇灭烟头,洗干净手以后,再把烟头用两层卫生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太完美了,消灭了所有痕迹。
      抽根烟而已,薛简硬生生弄出了做贼的感觉,后背甚至都出了一层汗。
      嗓子被烟刺激的更痛了,薛简撅了撅嘴,抠了两片消炎药吃下去,然后又点了一根。
      屋里足够暖和,就算是开着窗也不怎么冷。
      薛简索性直接坐到了地上,仰头望着外头的枯木枝桠。
      他就这么搬走了,沈姐应该会生气吧,住了三年,说走就走。
      以崇山明的作风,大概会安抚一会儿,语言安抚不了,下一秒大概就是砸钱。
      也挺好?薛简想着。
      有钱的时候钱是最没用的东西,但没钱的时候,钱就是最好的。
      沈姐估计会抱怨几句,走了也不提前说一声,然后下一刻就会高兴。
      嘿,小简钓到一个死有钱人耶。
      薛简忍不住被自己的想象给逗笑了,笑完又愁了起来。
      以后还上哪找这么便宜,又能清清静静的,不用合租的房子呢。
      他刚搬进去的时候,自己买来墙纸,把满屋子的霉斑给挡住了,而后又从二手市场淘了个没有门的衣柜。
      本来打算拍完天堑就买个床垫,再把那个根本不遮光的窗帘换掉,弄个一拉起来,满屋子就直接黑透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还想着给洗碗槽那边的水龙头,安个小热宝,这样冬天洗碗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冰了。
      薛简坐在寸土寸金,被称为有钱也买不到的豪宅里头,回味着不久前的心愿。
      半晌以后决定了,等和崇山明分手以后,他就住到郊区去,郊区离机场还近,也算某种意义上的交通便利,现在的价钱,还有可能租到条件好一点儿的。
      他真是个天才。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音响,薛简研究了好一会儿才连上了蓝牙,放起了苏悯行发给他的Demo。
      薛简继续盘腿坐在地上,又点了一根烟,在烟雾缭绕中忍不住跟着轻轻哼了起来。
      “雪中捡,雪中捡,雪中捡一丈尊严…待重整他…河山。”
      哼着哼着,薛简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似的,停住了动作。
      苏悯行真是…搞的这么煽情干什么。
      费尽心思的把他的名字放进歌词里,把那个被唾沫淹没的名字,这么隆重的放在歌词里。
      薛简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不该笑。
      就好像他放弃了坚守的阵地里,还有人在举着大旗,缄默又坚决的立在那里,等着薛简回头去望。
      尊严两个字太重了,薛简只能把他异化成脸皮,然后嬉皮笑脸的说一句,我不要脸皮。
      什么名声,前途,尊严。
      那是他可以肖想的东西吗。
      薛简狠狠地抽了一口烟,低头关掉了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