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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不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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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不夜侯 第480节
      听到通往浴房的门打开的声音,杨沅吁了口气,枕起双臂,开始思索如何让东瀛三女巧妙出面,帮朝廷解开这个谜团,最后又能全身而退。
      还有就是,她们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帮朝廷解开这个谜团,以使朝廷能顺利结案。
      思索良久,杨沅心中渐渐有了主意,也有了一丝倦意。
      他不禁打了一个哈欠,翻了个身,决定小憩一阵,养一养精神。
      女人沐浴就是麻烦,换做是他,这时都洗了三个来回了。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户轻轻一响,脚步声悉索而来。
      接着,一个清凉如玉的身子便贴了上来,轻轻偎依在了他的背后。
      那具身子轻颤了一下,便紧紧地贴合上来。
      杨沅只一接触那身子,就马上发觉不对了。
      这个人,比起冷羽婵纤细修长的身段,似乎腴润了一些。
      她……
      不是羽婵。
      第418章 收网了
      “冷羽婵”显然很紧张,她除了紧紧攥住杨沅的把柄,什么也不会。
      杨沅微微一怔,就知道她是谁了。
      就那手中的规模之大,又是能让冷羽婵甘心为她“偷梁换柱”的,除了小猪猪还能是谁?
      “小婵啊。”杨沅故意温柔地叫。
      “小婵”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敢太清晰地回答。
      杨沅道:“你也累了,天色也不早了,‘貂禅拜月’、‘人面桃花’什么的,咱们今天就算了。
      不如先来个‘攀龙附凤’,再来个‘男耕女织’,然后咱们就‘夫妻双双把家还’,如何?”
      “小婵”慌了,我听不懂啊,我什么都不会啊,羽婵又没教过我,这是什么天书啊,我该怎么做……
      幸好,杨沅说完就开始主动引导了,她只要按照引导照做就是。
      而她,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很善于领会领导意图。
      许久之后,她终于苦尽甘来,伸出双臂,主动抱紧了杨沅,把汗湿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大口地喘息着。
      灯光忽然一亮,冷羽婵穿着一袭柔软的丝织睡袍,举着一盏灯烛,从浴室里边缓缓走了出来。
      “呀!”
      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杨沅,如何向他坦白身份的薛冰欣,一下子把头埋进了杨沅怀里,脸颊一下子变得滚烫。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薛小娘子!”
      既然这对小妮子喜欢玩游戏,杨沅也不介意配合一下,这才叫情趣嘛。
      于是,他一脸惊愕地坐了起来。
      失去遮蔽的薛冰欣急忙扯过被子,一下子蒙住了自己发烧的脸颊。
      “羽婵?冰欣,你们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子里边,传出薛冰欣闷闷的声音:“人家……人家签过借据,要是还不上二郎的借款,就……就以身相抵嘛。”
      杨沅还真不知道借据的事儿。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冷羽婵。
      冷羽婵一手秉烛,一手把一张借据递给了杨沅,笑吟吟地道:“喏,当时说了叫你看看,谁叫你不看就画押的。”
      杨沅展开借据看了几眼,果然发现冷羽婵在里边埋了坑。
      杨沅不禁瞪了冷羽婵一眼。
      他刚刚还得意于自己早早就挖了坑,埋了山阴兵马都监楚源这颗雷。
      没想到他也早早就被冷羽婵埋进了坑里。
      虽然这个被算计,他倒是心甘情愿,痛并快乐着。
      薛猪猪痛,他快乐。
      “喂!”
      杨沅扯了扯被子,没有扯开。
      杨沅便隔着被子在那隆起处拍了一巴掌,问道:“你怎么就还不上欠账了,那珠宝行里你有百一的股份,不少赚吧?”
      冷羽婵翻了个白眼儿,她是能看到杨沅的表情的。
      所以她如何不知道杨沅这厮是得了便宜卖乖,在戏弄可怜的小猪猪。
      薛冰欣埋头在被子里,闷闷地道:“人家……人家打‘叶子牌’,把所有积蓄……还有股份,都输给小婵了嘛。”
      咦?这个理由就很强大。
      而且,杨沅明明知道她是在炮制理由,却偏偏乐于接受这个理由。
      杨沅重重地叹了口气,感慨地道:“怎会如此!何至于如此啊!
      你早跟我说,这账便抹了又如何。现在……唉!
      既然这样,那咱们的债,就一笔勾销了!”
      冷羽婵看着这狗男人在那儿演,真想伸出大长腿踹他一脚。
      就见杨沅道:“现在,你的债算是还上了,薛小娘子,你走吧。”
      “啊?”
      正在被下又羞又喜的薛冰欣一下子掀开了被子,脸色惨白。
      然后,她就看到杨沅一脸坏笑地钻了进来,她再想藏进被子,却已来不及了。
      被子盖上了,被子里藏了两个人。
      然后,被角忽然一掀,杨沅的声音从中传了出来:“那个放高利贷的恶财主,还不快来,向我薛小娘子俯身赔罪!”
      冷羽婵吃吃一笑,把灯烛放在了桌上。
      在她的睡袍丝滑落地的同时,她也丝滑地溜进了被子。
      这张被子,足够大……
      ……
      山阴兵马都监楚源被抓到了临安,关进了皇城司大狱。
      直到此时,秦家还不知道山阴发生的变故。
      秦家人被勒令在家守孝,府外有官兵“保护”,想和外界联系也是做不到的。
      秦熺的能力太弱了,秦系势力对他完全没有信心。
      因此在万俟卨成为宰相以后,他们就果断接受了万俟卨作为秦桧的继承者。
      秦家,随着秦桧的死,已经被他们抛弃了。
      能随时抛弃秦家的,主要是台谏系统的官。
      因为很难找到他们直接的罪证,毕竟他们作为台谏者,本来就是负责监察官吏、弹劾官吏的。
      而有的官员却是很难撇清自己,和秦家做一个切割的。
      比如现在已经成为礼部祠部郎中的林一飞。
      自从秦家明显受到控制,他便惶惶不可终日起来。
      然而,他有家有业的,又能逃到哪里去?
      礼部的人都发现他们这位新任祠部郎中,从一开始的意气风发,很快就变得心神恍惚,满腹心事了。
      而这个转变,就是从上元夜那天开始的。
      从那天起,这位祠部郎中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每天上值以后,他就往签押房里一坐,呆呆地一坐一天。
      谁都知道他是秦桧的人,但是别人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害怕惶恐到如此地步。
      秦桧权倾朝野的时候,那些巴结奉迎并且听命于秦桧的大员多了去了。
      那是官家最为倚重的宰相,而且是独相,是唯一的一位百官之首。
      只要不是有太过份的罪过,朝廷就算想清算秦桧又能怎么说呢?
      难不曾要把奉迎巴结过秦桧的人,或者对秦桧曾听命行事的人全都罢黜?
      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朝堂和地方要清空大半了!
      秦桧已经独相十八年,朝廷和地方上,还剩几个官员和他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没有的?
      皇帝刚刚登基,是绝对干不出这种自撼根本的事儿来的。
      你看那原枢密院宣旨院长张宓,现在在临安府做北院通判,就做的意气风发的。
      他根本就不怕自己会被牵连。
      秦家,他是送过礼。
      秦桧让儿子秦熺编修国史,他也的确是竭尽全力予以配合了。
      可秦桧是你官家亲自任命的宰相,官家你整天说秦桧功勋甚大,不停地给秦家施恩、赏赐,连秦家一个十岁女童,你都能封为诰命夫人。
      我一个小官儿,遵从你任命的宰相之命、敬畏亲近你器重的宰相,这不是大臣应尽之义吗?
      朝廷就算想清算他,也只能另找借口,是无法利用秦桧这件事严惩他的。
      不仅仅因为他有他的充分理由,而且类似张宓这种情况的官员太多。
      法是为执政者服务的,“法不责众”很多时候就是权衡利弊的无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