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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遇疯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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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她不想去睡地上,便握住她的手,静静地坐着。
      这一刻,她的生命里只有颜执安。
      直到后半夜,她才睡了过去。
      她握着她的手,她轻轻一动,她就醒了。
      循齐睁开眼,发现颜执安醒了,她迷糊地唤了一声:“左相。”
      左相没有回应,但眼睛是睁着的,循齐恍惚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又唤了一声:“左相?”
      没有回声。
      循齐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握住她的手,摊开她是掌心,在她掌心写下两字:【醒了?】
      “循齐。”颜执安抿唇笑了,“别害怕呀。”
      循齐仰首,也是一笑,继续写【我不怕,我也不怕。】
      颜执安笑道:“不怕呀。但我、母亲会害怕。”
      循齐闭上眼睛,心脏似在绞动,写下:【不会的,我在,她不怕,旁人不敢欺她。】
      她的指尖颤抖,无法去看左相,这是她想陪伴一生的人,她至今此刻才明白何谓‘喜欢’,何谓‘爱’。
      她继续写:【我去巡防营,等我。】
      颜执安蹙眉,反握住她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放手,自己不该牵制她,她是自由的。颜执安点点头道:“去吧。”
      循齐爬起身,双腿麻木,往前扑,膝盖摔得剧痛。
      惊动了外面的婢女,而榻上的人毫无反应。
      她忍着疼爬起来,朝榻上看一眼,左相看不见,便无人心疼她。
      循齐如往常一般走出卧房,迎着晨光,仰首吸了口气,咬得牙齿发酸:“无情,点人,随我去一趟纪王府。”
      无情微怔,转身看向卧房,泪水一闪而过,道:“好,我陪您去。”
      无霜立即回应:“我也去。”
      “你留下,照看她。”循齐不放心,总得有人守家。
      片刻后,百余人离开相府,直朝纪王府而去。
      纪王府外还有巡防营的人,循齐坐在马上,呵道:“撤。”
      巡防营的人不知所措,看上司吩咐,他们便有序的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无霜挥挥手,众人攀上门墙,翻过去,杀了门人,打开府门,一涌而进。
      纪王府登时就乱了。
      纪王被世子推了出来,看着风雪中的人:“颜循齐,你想干什么,这是纪王府,我是惠帝的亲叔父。”
      “你是谁的亲叔父,我不管。”循齐步步逼近,神色冷厉,“行宫刺杀是不是你做的?”
      “你疯了,你敢这么质问我。”纪王大怒,他是皇族人,是太子的叔公,循齐算什么东西。
      下一息,循齐拔刀,道:“杀”
      纪王瞪大了眼睛,吓得推着轮椅后退,“你真动手啊!”
      左相府的人可不管纪王的反应,拔刀冲上前,纪王府的护卫迎上前。
      循齐趁机朝纪王走进,纪王府的护卫扑上前,无情上前,一刀一人,循齐站在了纪王的面前,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纪王惶恐,“不是我做的。”
      “左相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活命,你不仅得死,你全家都得陪葬!”循齐不信他的言辞。
      左相府满京城找大夫的事瞒不过纪王,纪王畏惧道:“若是我做的,匕首上抹的必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会让你有时间去救人。”
      循齐怔了怔,纪王大喊道:“我杀人,岂会给人留有余地,都是毒。药,为何不是见血封喉的药?”
      是呀,纪王杀人,只会夺人性命,不会下这种折磨人的毒。药。
      纪王又说:“对方必然是不想让她死,要的是她的权。惜她怜她,不取命只夺权。”
      循齐默然收了刀,转身离开。
      见状,无情呵斥一声:“回府。”她也明白,此事与纪王无关。
      循齐如行尸走肉般走出王府,麻木地走下台阶,心神恍惚,脚下踏空,整个人摔下去,狼狈至极。
      但她感受不到疼,依旧爬了起来,翻身上马,“回家。”
      ****
      金陵的除夕,十分热闹,尤其是原家书院,整个书院都挂满了红灯,灯下有谜,猜中者可将灯笼带走。
      原浮生喜欢清净,多年来都是一人过除夕,一杯茶、一本书,靠着炭火守夜。
      婢女们叽叽喳喳地在门外说话,她仰首看着虚空,循齐十六了,距离五年之约,又近了一步。
      她笑着品茶,一句撕心裂肺的喊声打破她的寂静。
      “山长……”
      原浮生淡然起身,走出门外,却见无名疾步跑来,至跟前,摔了一跤,猛地吐了口鲜血。
      “哎呦,你这是怎么了?”原浮生立即上前,握住她的脉搏,微微蹙眉:“你这、太累了,急于奔波是为了什么?”
      “山长,我家家主出事了!”无名哭诉。
      原浮生不以为意,“她能出什么事,出事找我也无用,我不过是一介文人罢了。”她是陛下的心腹,就算犯错,陛下也不会太过狠心,毕竟她手中握着王牌。
      无名泣血,抓住她的手腕:“家主中毒,五感尽失。”
      原浮生震惊,心口骤然一痛。
      第47章 陛下喜欢的是惠帝。
      除夕夜,左相府买了一车烟火,漆黑的夜空中绽开火树银花,照亮了京城上空。
      循齐麻木地点燃烟火,看着花火腾空、绽开,刹那烟火,昙花一现。
      待烟火燃尽,周遭归于寂静,她阖眸,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待她再睁开眼,神色宁静,转身返回卧房。
      颜执安坐在榻上,抚摸着木头人,循齐走进去,婢女在旁行礼,徐徐退出去。
      她上前,在坐榻一侧坐下,屋内寂静。她轻轻地握住左相的手,对方朝她一笑,“放完了?”
      循齐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点点头,她依旧在笑,“好看吗?”
      循齐在她掌心中写下:【好看,我自己也会做,等你伤好,我给你放一场烟火。】
      颜执安:“好。”
      循齐继续写:【家里来信了,夫人给您写信,让您保重自己的身子。】
      “她呀。”颜执安轻叹一声,与循齐说道:“她自在惯了,唯一令她不放心的就是我了。可我纵位居人臣,也不能让她舒心。她要的,不多,可我给不了。”
      母亲要的不多,只想看着我成家,这一生,怕是无法让她圆满了。
      循齐望着她,她笑容淡淡,哪怕置于逆境,依旧不改笑颜。循齐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她微顿,道:“说过了,不许以下犯上。”
      哪怕是斥责,循齐也从她的话音里听出几分宠溺,这一刻,循齐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疼,哽咽无言。
      左相握住她的手,没有言语,熟悉的淡香让她徐徐安静下来。
      她再度摊开左相的手心,写道:【不要守夜,对身子不好。】
      “我知道,你明日还要当值。”颜执安点头,循齐与文臣不同,新年期间,文臣休沐,她则不同,肩负一城安危。
      循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疼意,继续写:【我扶你好回去安睡。】
      “好。”颜执安应声,双眼无神。可循齐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竟空洞无神。
      她想哭,不敢哭。
      循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到榻上,待循齐快要松开时,她蓦然抓住循齐的手,循齐顿了顿,紧张地看向她。
      可她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停顿后很快松开。
      她害怕!
      无光无声的世界中,她恍如一个孩子,不知所措,试图抓住循齐的手而给自己依靠。
      循齐伸手,托着她的后颈,小心地将人扶着躺下,掖好被角。
      她在她的掌心中写道:【今夜我睡里侧。】
      她笑了,没有拒绝。
      循齐也是一笑,脱衣躺下,与她靠得很近,近到肩膀靠着肩膀。
      颜执安轻轻地舒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安心极了。循齐无法安睡。
      自从知晓左相中毒后,她便没有睡过一夜整觉,明明眼睛酸涩发沉,可脑子依旧十分清醒。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循齐转头去看,主动伸手去抱着她,依偎在她身旁,徐徐闭眼。
      除夕夜,她睡了一觉,醒来时,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她迅速下榻,收拾好自己,左相还没有醒,她更衣后前往巡防营。
      循齐刚走,女帝悄然而来,无情上前迎驾,先提醒女帝:“左相已听不见声,怕是无法与您答话。”
      女帝艰难地抬头,看向冬日下的亭台楼阁,目光变得柔和,“朕去看看她,不说话。”
      无情带路,进入卧房。颜执安已醒,她不喜欢躺在床上,坐在窗下,手中握着木头人。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长发披散,眉眼如画,如同画中人一般。
      女帝徐徐上前,目光凝在她的面上,抬手在她肩上碰了碰,她回头,神色不变,可修长的眼睫轻颤,“无情?”
      “是朕。”女帝脱口而出,可说完,又后悔,她俯身,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中写下一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