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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当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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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当县令 第50节
      不还?
      那就拿你们家龙凤胎抵债!
      他家孩子生得好看,又是罕见的龙凤胎,许多大家就喜欢用这样新奇的奴仆。
      多半这大户早就看中他们家孩子,想弄过来送礼。
      趁着他家出事,既安抚他们不去告状,又能把孩子弄到手。
      众人这才知道,岂只是官官相护,这县里大户人家互相或许有些矛盾,但不妨碍他们联手吃掉这些小虾米。
      眼看孩子就要被强行抱走。
      周家六口人经村里人指点,年后全家搬迁,跑到安丘县,投靠周韩村的远亲。
      远亲一家知道他们的难处,也听说那桩冤案,自然让他们住下。
      不让登记两个孩子名字,就是怕双胞胎被找到。
      周家六口抱着孩子痛哭。
      不是他们想哭,而是这些事一提起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李师爷跟纪振也难掩悲痛。
      算起来,曲夏州这地界,连着两三年收成都不错。
      可下面的百姓却过成这样。
      那周家的长子只是想开荒多种点粮,就遭受无妄之灾。
      他不仅残疾,弟妹也要被卖。
      若换作他,这个时候只会更颓废。
      纪振甚至明白从一个健全人变成残疾人的感觉。
      当年他也会说话,之后因病变成哑巴。
      这还是没连累任何的时候。
      眼前这个周家长子,肯定会觉得自己连累家人。
      纪振有些想求情,下意识看了看四叔。
      纪楚表情微动,面上看不出什么,纪振却能知道四叔显然动了恻隐之心。
      妥了!
      四叔出手,肯定没问题。
      谁料四叔竟然问道:“这几年收成还不错,为何没有余粮。”
      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不止衙门的人知道,周韩村,周家村的人都知道。
      可纪楚还是问了出来。
      对方的答案也很明显:“田税要交,要交六七成,实在没有办法。”
      “还有匪贼劫掠,每年剩不了什么。”
      甚至他家母亲,都是前些年冻死的,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即便是没有疯牛断腿糊涂冤案的事,这家也到强弩之末。
      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安丘县安稳的日子吸引,那些农户也是要再求生路的。
      那生路无非两条,离开曲夏州,或者成为匪贼。
      又或者官逼民反。
      总之哪一条,都不如现在的好。
      他们就是想过安生日子,所以跑到安丘县的。
      如果一定要他们回去。
      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狠的盘剥。
      众人沉默。
      周韩村的韩村长嘴唇微动。
      这样的日子,他们可太知道了,两年前的周韩村也是如此。
      纪楚靠着椅背,轻轻瞧着桌面,等茶饮尽了,开口道:“想来这样的事,不是头一件了,范县丞你让马典吏搜集一下,将冤案过程记录清楚。”
      刚才韩村长说,有一半的农户负债,可见不是个例。
      随后又对这六口人道:“登记吧,不会让人抓走孩子的,逼良为奴,本就是一项罪名,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好看的双生子,还要做礼物送给大户人家。
      这一句话说出去,就够对方喝一壶的了。
      韩村长连忙让他们称谢。
      有纪县令发话,肯定没问题的。
      周家六口显然知道纪大人的名声,连连感谢。
      纪楚看向那周家长子,又道:“你家的祸事也并非因你而成,万不可因此自责。”
      “虽断了腿,却也是家中男子,打起精神俩,家里依靠你们几个。”
      那周家长子缓缓抬头,眼中已然又有泪花。
      纪楚来得快,走得也快。
      衙门还有沾桥县的差役等着回信啊。
      突然的这件事,让衙门上下都在忙碌,单默契瞒过吃酒的四个外县差役。
      只让他们在衙门小房中吃酒,肯定不同他们说任何事。
      所以他们再拜见纪县令的时候,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
      纪楚把信件送到他们手中,还道:“要不然歇息一晚再回。”
      这四个人赶紧摆手:“王县令还等着我们呢。”
      按照他们来看。
      王县令是纪大人上级,那边发话,这边肯定照做,所以回去的时候,步伐还快了些。
      等到当天夜里,四个人终于回到沾桥县,立刻把沾了酒气的书信送到衙门。
      沾桥县衙门内宅,王县令正躺在小妾怀里吃点心,听到纪县令回信后,笑道:“这样快?看来是个懂事的。”
      等王县令打开满是酒气的信件,再把那四个人喊过来,气不打一处来。
      信里竟然说沾桥县到安丘县做工是正常的事,还让王大人不要介意。
      总结下来就是,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要紧的。
      这?
      这还不要紧?!
      走了一百多户,田地谁来种?
      而且沾桥县不少蠢货还在蠢蠢欲动,下面都拦了好几家,甚至还有佃户准备在夏收之后搬家的。
      这事要传出去,上县的人跑下县去,不是打他的脸吗。
      今年年底,是他在曲夏州最后一年任期,若出了岔子,那就完了。
      县官一年一小考,三年一大考,他今年可是大考年。
      眼看州城那边换了长官之后,越管越严,绝对不能出差错。
      “纪楚。”王县令咬牙,“一个小小的举人,侥幸当了个从七品的官,真以为自己厉害了。”
      正想着,其中一个醉酒的差役在怀里又摸出一个东西:“大,大人,这是第二封信,也是纪县令给的。”
      第二封?!
      你这会才拿过来?
      这信拆开一看,还是纪楚的笔迹。
      只有四个大字。
      疯牛冤案。
      这让王县令脸色变得更为难看。
      冤案并不少见。
      但疯牛冤案,只有周家村那一个。
      威胁。
      纪楚在威胁他。
      明摆着的冤假错案。
      如果自己敢把百姓迁徙的事说出去,那这个冤案也会捅出去。
      人证物证,都在安丘县,他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方才起的报复心,此刻又压了下去。
      算了,大考之年,不能节外生枝。
      无非是一些卑贱的农户,何必多事。
      王县令吸口气,把这事压在心底,等他过了大考,来年升迁,再跟纪楚算这个账。
      就是不知道他后台到底是谁。
      如此厉害的人物,难道是谁的学生?
      王县令给自己找了诸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