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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级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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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萧令烜说一句,苏宏后面接十句。
      点燃一根烟,萧令烜重重吐了烟雾。
      有点烦,倒也不讨厌,毕竟苏宏能力摆在这里。
      萧令烜一向很喜欢有本事的人。对于能力超群的,除非像祁平那样触犯他底线,他都愿意容忍。
      “苏宏。”
      苏宏立马站直了:“在,师座。”
      军政府的人,虚情假意叫萧令烜大帅;而他身边这些人,并没有改口。
      “……你说出口的话,祁平一般先放在心里,然后给我一个结论。你非要说出来吵我,我也不计较。你的结论呢?”萧令烜问。
      苏宏:“杀掉吉良。这个人没什么价值,还可以把滕明明的事彻底坐实。他们试图绑架大小姐,该死。”
      萧令烜:“就这么办。”
      处置萧珩是家务事。
      每件事,都有轻重缓急。
      他大哥死在萧珩手里,他不可能饶恕这孽子。只是与军政府的稳定相比,此事可以延后。
      苏宏嘴碎,脑子却很清楚。
      萧令烜挥挥手,叫他吩咐下去。
      四月初的天气,忽冷忽热。早上还热得冒汗,下午一阵风,凉飕飕的寒意从地底升上来。
      萧珠今天是半日课,下午跟着师父习武。
      她贪凉,一身大汗后洗澡更衣,只穿着薄薄睡衣,趴在床上玩一个小玩偶。
      夜里睡觉又不老实,女佣给她穿个肚兜,她不乐意,自己脱了。
      翌日早起时,脑昏鼻塞,不停打喷嚏。
      她染了风寒。
      徐白叮嘱她加衣,军医也开了些药。
      回到家时,徐皙发烧。
      她同学这几日都风寒,一个传一个,病倒了大半。
      徐白半夜醒过来,嗓子疼。
      萧令烜睡到中午起床,去萧珠书房看一眼,两个人都支着脑袋:一个不停打喷嚏、一个嗓子干哑。
      “……都不舒服?”他问。
      徐白:“四爷,您别进来。病气过人。”
      “你别说话了,这嗓子听着都要废。”萧令烜还是进来了。
      徐白:“……”
      她这是刚刚开始。
      每次她染风寒,都是先嗓子疼,而后头疼、低烧,再喷嚏咳嗽,折腾七八日才好。
      “这几日别上课,你们俩都养着。”萧令烜道。
      徐白应了。
      萧珠却想去徐家养病。
      “……反正大家都病了,添我一个不多。”她同萧令烜讨价还价。
      萧令烜不同意:“病了很麻烦,安心在家里待着。”
      看向徐白,“要是你母亲放心,你也在这里养病。军医院的药,比你们外头医院的好用。”
      徐白略感意外,面上却没露出半分端倪。
      “好。我尚有余力,可以照顾阿宝,您放心。”她说。
      萧令烜点点头。
      这天,他做了鱼汤面。
      徐白没发烧,但浑身难受,毫无胃口。热腾腾的鱼汤面端上来,她胃里动了动,馋虫比饥饿感来得快。
      萧珠还在打喷嚏,头昏:“我不想吃。”
      “不想吃歇着。”萧令烜不强求,看向徐白,“你吃吧。”
      徐白道谢。
      一碗面,很快见了底;又吃了两片西药,她舒服了很多。
      萧珠则只喝了一碗米粥。
      和萧珠一起躺在床上,徐白给她讲讲故事。
      又是那些黑暗童话。
      萧令烜走到门口,听了片刻,上楼去了。
      第二天清早,徐白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轻快很多。
      嗓子不疼了,也没有转严重。
      似一碗鱼汤面、两片药,救了她一命。
      萧珠还在风寒中。
      早餐是各色点心,另有一碗银耳羹,特意放在徐白跟前;女佣拿了小小白糖罐,也放在她手边。
      萧珠还没起。
      萧令烜和徐白吃早饭,他同她说:“上次你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还给你住。不用和阿宝挤。”
      “上次”是正月到三月,大帅去世那段时间。
      “好,多谢四爷。”徐白道。
      她很想回去。
      萧令烜在家,她住在这里就非常不自在。哪怕他不难相处,也不怎么在二楼活动。
      可她又放心不下萧珠。
      只得安心住下。
      母亲、妹妹和冯苒在雨花巷,上次萧令烜加了人,如今前后院十七名副官,她们很安全,徐白住得更放心。
      徐白只是嗓子疼,病情压得很好,萧珠却发作了出来,故而好得慢。
      她生病就不怎么爱吃喝,病势得慢慢养。
      徐白夜里住旁边房间。
      这一日,萧珠中午没睡觉,咳嗽严重了;傍晚时喝了一种特别苦的药,咳嗽压住,人也昏沉,便早早睡了。
      晚上八点半,萧令烜回家,徐白房间还开灯。
      她坐在灯下,整理萧珠的书与作业。
      萧令烜走过来,随意翻了翻:“这几日不是不学?”
      “以前的作业。”徐白说。
      她莫名紧张,因为嗅到了淡淡酒气。
      萧令烜从外头吃饭回来,喝了点酒。他肤色深,看不出醉态深浅。言语清晰、步履稳健,应该没喝多少。
      徐白再次想起正月初八那个深夜,他也是一身酒气进了饭店的房间。
      “字写得挺有长进。”他说,又看了另一页纸,“你的字,很漂亮。”
      很普通的夸奖。
      可他身上散发着酒精熏出来的热浪,让他这句话多了些旖旎意味。尤其是“漂亮”二字,简直叫徐白多心。
      便在此时,房间的电灯泡突然爆了。
      瞬间的黑暗,让徐白反弹似的跳了起来。
      第92章 黑暗房间,很紧张
      屋子里陡然一暗,也瞬间安静。
      只余下徐白推开椅子、跳起来脚步落地的声响。
      她的惊惶,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不需要用眼睛看。
      萧令烜没做声。
      继而,他动了。
      那靴底的动静,敲在徐白脑海里最紧绷的弦上,她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萧令烜不是靠近她,而是后退几步,依靠着门。
      他拿出火柴划燃了:“把床头的台灯打开。”
      小小橘黄色火苗,瘦弱单薄,只能映衬他的脸,照不亮太多地方。一双眸,漆黑如墨,暗处亦有光彩。
      也是唯一的光。
      这光,似徐白初次向他求职的那个夜晚,让她在黑暗中寻到了方向。
      徐白经他提醒,脑子慢慢冷却,才想起来床头柜上那一盏小台灯。
      她在火柴熄灭之前,把台灯拧开了。
      暖光铺陈了卧房,满室温暖。
      萧令烜依旧站在门边,没靠过来。
      他抽出香烟,又划燃一根火柴。吸了口,室内有了香烟的清冽,冲淡了那点酒气。
      也安抚了徐白。
      “有灯泡吗?”他吸了口烟才问她。
      “有。”
      床头柜里有两只灯泡。
      灯泡时常要爆,备换是必须要有的。
      “你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他问。
      徐白:“我自己可以。”
      电灯在靠近书桌的正上方,她踩在桌子上就能换。换过两次,熟门熟路。
      “换上吧。”他说,“你不行我来。”
      徐白表示自己可以,当即拿出灯泡。
      她爬上桌子,把坏掉的拧下来。灯泡有点烫手。
      萧令烜走在她旁边,随手接了换下来的。
      徐白把新的灯泡拧紧,室内一时就亮了。
      强光陡起,她眯了眯眼睛。
      她从桌上下来,萧令烜朝她伸手,想要搀扶她。
      见她犹豫,他香烟衔在嘴里,环住她的腰,将她拎了下来。
      徐白:“……”
      他那双手,比徐白想象中更有力气。她觉得自己不算轻,他却似拿个枕头似的,将她轻松搬下来,不费吹灰之力。
      “早点休息吧。”他放下她,没有再逗留,出去了。
      动作麻利,没有半分迟疑。
      也无半点暧昧。
      室内残余一点烟草香,徐白腰上还有他双手余留的触感。
      她反而怔愣了片刻。
      时间不早,徐白草草洗漱后,关灯睡下。
      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似电影的画面,一帧帧回放着。
      徐白总忘不了那个夜晚。
      她心里期盼着彻底忘记,也同他说过了揭过不提,却总在绝望的时候想起它。
      她被萧珩气得走投无路时,便想着和萧令烜算一下那一笔账。
      嘴上说翻篇,心里总把它当底牌。
      这很危险。
      也很虚伪。
      徐白没想过做正人君子,她只想活下去。可如此心口不一,也会坏了行迹,越发轻佻。
      徐小姐心里最清楚,她得有份量,才能在家族破落之后,混一口还算体面的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