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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级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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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他喘不上气。
      副官送了西药进来。
      喝完药,唇与脸都是紫绛色,半晌缓不过来。
      萧令烜信步走了。
      回到公馆,萧令烜叫了自己亲信开个小会。
      祁平已经去打听了。
      “……杨胜林的确是被胡铭拿下的。胡铭估计是上了滕勇的当。”祁平汇报。
      萧令烜一手夹烟,一手轻轻敲击桌面:“姓滕的老东西,不安分了。”
      “老帅在的时候,滕勇野心勃勃。老帅去世后,他反而收敛了,甚至想把妹妹嫁给萧珩。看样子,他野心膨胀更厉害,想要取而代之。”祁平道。
      萧令烜深吸一口烟。
      沉默片刻,他对副官长石铖说:“派个身手好的,去把罗续宰了。”
      石铖刚打听到,罗续和滕明明有点矛盾。
      是为了萧珩。
      萧珩没计较,只是挑拨了下两家关系。
      但滕家咽下了这口气。
      这个关头,杀罗续,是火上浇油。
      罗家势力不容小觑,罗续又是嫡长子。他一死,罗家的报复会在明面上,会逼得滕勇防御。
      滕勇一旦防御,就会泄露实力。
      萧令烜想要的,就是看看滕勇现如今的“真身”。
      石铖跟了萧令烜十几年,就没见过自家主子有什么事不敢做、有什么人不敢惹的。
      “……需要做点证据,嫁祸给萧珩吗?”石铖问。
      萧令烜:“没必要。有证据,反而有开脱的机会。没有证据的时候,人心猜测才是最毒的。”
      石铖应是。
      萧令烜想了想,又道:“不要简单杀了他。用罗家最介意的办法,叫罗续死得最难看。”
      “是。”
      徐白每日正常上工。
      弄堂前后有几间宅子卖出去了,驻扎了几个人。
      徐白留意到了,还想叫石锋查一查。
      石锋却说:“四爷安排的人。不是监视您,只是以防万一。如果您觉得不对劲,大声呼救即可。”
      徐白微怔:“四爷安排的?”
      “您没有防守能力,又是四爷器重的,他肯定要保护您。”石锋道。
      徐白情绪微动。
      她打算回头向萧令烜道谢。
      然而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见到萧令烜的人。
      她却听到了罗续的消息。
      罗续死了。
      胡师长的小孙子周岁宴,罗续受邀去喝酒,喝醉了跟胡师长的长媳滚在一起,被胡师长的儿子发现了。
      胡师长的儿子当场毙了他们俩,两个人衣不附体死在床上。
      宾客听到动静,和胡师长一起去查看,目睹了情景;而胡师长的儿子杀完人,自己也昏倒了。
      消息在上流社会传开。
      徐白的好友冯苒,连夜来找她,把这件事告诉她。
      “罗家人脉广。在南城军政府,他们家最深的关系,就是胡铭,大帅二姨太的兄长。
      罗家最在乎的,大概也是这层关系。但早有传言,说罗续和胡家大少奶奶从前交往很深。
      如今看来,消息坐实了,他们俩就是不规矩。”冯苒提到此事,无比兴奋。
      “罗家一直想和少帅联姻,又暗中跟胡家勾结。”徐白说,“看样子,权力的确诱人,罗家这是做了两手准备。”
      “管他!”冯苒说,“罗家出了这样的事,估计一时没心思嫁女儿了。岁岁,你的希望来了。”
      徐白:“……”
      第48章 四爷的欣赏
      徐白只见过罗续两次。
      英俊挺拔,又自视甚高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他就威胁徐白;第二次见面,他被滕明明气得发疯,直接无视徐白。
      如今他死了。
      他的死,估计很快会变成整个南城最大的谈资。
      徐白完全不懂军政府内部的错综复杂,她只当个琐事听了一耳朵,没过心。
      她也尽量不往萧珩那边想。
      翌日,徐白上工时,遇到了萧令烜。
      早上马车拥堵,徐白的汽车被拦在路上,正好遇到了萧令烜的。
      萧令烜似乎又是逍遥了一夜,打算回家补觉。
      他打着哈欠。
      石锋下车,徐白也跟着下车去打个招呼。
      “前头怎么回事?”萧令烜懒懒靠着车座,一手夹烟,垂在车窗外。
      他也不怎么抽。
      薄烟慢慢腾升,萦绕在他青筋隆结的手背。
      “是马车又撞上了电车。”副官石铖说。
      又问他,“师座,调头吗?”
      “不走冤枉路,靠边停。”萧令烜推开车门下来。
      踩灭香烟,他巡视了一圈,瞧见了一家饭店。
      “吃个早饭。”他道。
      徐白预备转身上车,萧令烜却看向她,“过来。”
      她上前几步。
      “一起吃个早饭。”他说,“我的车走不了,你的就可以?”
      徐白是准备在车上等的。
      她可以看一看教案。
      她已经开始给阿宝做算数课的启蒙了。
      闻言,她还是说,“我吃过了,四爷。”
      “那就陪我吃。”他道。
      徐白:“……”
      饭店大堂摆了七八张桌子,几乎坐满了。
      徐白和萧令烜选了最靠墙角的座位。
      她坐下后,先找小伙计要了几张粗纸,替萧令烜擦了擦油汪汪的桌面;又用茶水给他洗碗筷。
      萧令烜重新点燃一根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动作。
      徐白抬眸时,见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目光随意落在她这边,似乎想心事。
      隔壁桌子上,热火朝天谈论罗续的死。
      死亡、枪杀,加上绯色传闻,消息藏都藏不住。
      罗家颜面扫地。
      “罗公子名望不错的,原来也是衣冠禽兽。”有个食客说。
      “这些大户门第,肮脏事数不清。”
      “罗家女儿不是要嫁给少帅吗?”
      “就看萧家如何作为了。说不定少帅就不娶她了。”
      “不对啊,少帅好像还有婚约,不是跟罗家小姐。”
      “没听说。”
      徐白:“……”
      她家落魄不到三年。不止滕明明、罗续把她当透明,舆论里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萧令烜在这个时候,看一眼她。
      他突然开口:“你家以前是不是住雨花巷七号?”
      徐白很久没听到这个地名了。
      “是的。”
      萧令烜:“那宅子不错,卖了多少钱?”
      “我阿爸典当出去的,贱卖。不及当时置办的一成。钱都被他卷走了,一成的钱都没有落到我们手里。”徐白说。
      萧令烜:“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他这句话莫名其妙,徐白没听懂。
      萧令烜也没做多解释。
      小伙计很快给他上了热腾腾的汤面与几样点心。
      徐白跟前,是一碗加了糖的豆腐脑。
      她嗜甜,早饭只吃了七成饱,吃点豆腐脑也可,故而她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萧令烜吃面的时候,又看一眼她。
      昨天去人家做客,机缘巧合就在雨花巷。
      有人说起,当年这条街都是住名流,包括徐家。
      “七号是徐茂清的家。”
      如今卖给了市政厅一个官员。
      官员也在宴席上。
      那官员极力巴结萧令烜,邀请他改日登门做客。
      萧令烜就说:“今天不能去?”
      官员欣喜若狂。
      萧令烜不知哪里来的兴致,去那院子逛了逛。
      挺大的院子,很精致。官员说他一处都没改,全是之前徐家的装修。
      萧令烜似乎心情不错,把那院子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
      看完那院子,再想起他之前去徐家,天壤之别。
      徐家现如今住的弄堂,很老旧,墙壁被做饭的炉子熏得发黄;从弄堂口进去,一股子馊味,盛夏味道估计更难闻。
      哪怕过了雨季,徐家小楼也有一股子无法散去的霉味。
      徐白的房间,更像是豆腐块,小而拥挤。
      然而雨花巷七号,有十几个独立院落,每个院落都精致典雅。
      她从小在那样豪奢的环境长大,搬到高安弄去了之后,脸上却没挂着半点丧气。
      怪不得全城都把徐家当笑话,说了好几年。
      的确一落千丈,够可笑的。
      萧令烜想,他要是落魄成这样,他一头撞死。
      他有时候看徐白就心烦,觉得她擅长邀买人心,又狡猾,不分好歹脑子不清醒;有时候看她,又觉得她很勇敢,面对变故不怯场。
      他们遭遇伏击时,她开车能拼命;带她去扬州,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能镇定自若。
      她办事,很靠谱。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令烜才愿意高薪聘她给阿宝做家庭教师。
      如今再看她,便觉她坚韧。
      “吃饱了吗?”萧令烜看了她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