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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装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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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伪装夫妇 第20节
      最后一个念头是,如果天天住在这里,她至少能多活十年。
      下节目以后,龙幸被带去了东城区。
      他看着街景不对,问经纪人怎么回事。
      “今天不是要赶飞机吗?晚上还要去广州拍综艺吧。”
      经纪人抽了口烟,表情很复杂。
      “取消了,带你去见个人。”
      龙幸有种本能的反胃,再开口时没有表情。
      “是陪人,还是见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经纪人有点反常,心事很重:“对不起,有些事是我拖累你。”
      龙幸皱眉看他,不想猜又要来什么。
      保姆车一路开到雍和宫。
      正是周末,附近街区都车流拥挤,有大爷大妈拿着手串佛珠沿车兜售,空气里散着香火味儿。
      “怎么了,要带我烧香拜佛?”
      “不是。”经纪人按灭了烟:“你要见的人今天在这,所以我们来这。”
      雍和宫景区旁侧有好几条胡同,虽然门面都修缮过,整体还是有陈旧的年代感。
      灰砖褐瓦下镶着小四合院,大门前间或挂着八哥蛐蛐儿,市井又低调。
      一路七拐八拐,游客越来越少,慢慢只能看见住在附近的大爷在路边下棋。
      龙幸被带进一家茶斋里。
      店主确认过信息,带他们走进纵深更里的单间。
      经纪人背绷的很直。
      “这人的背景我不知道,”他说:“今天是副总跟我谈话,让我带你过来道歉。”
      龙幸听着无语。
      “人都没见过,上来就道歉?”
      “没时间解释了,”经纪人说:“咱好好当孙子,明白吗。”
      门一打开,茶香缭绕。
      龙幸看清主位的脸,毛都竖起来。
      操,跟他道歉?
      经纪人已经在挤笑了。
      “纪先生,难得见您,真是幸会!”
      “小幸,赶紧跟前辈打个招呼!”
      龙幸懒洋洋道:“怎么着,找我耀武扬威来了?”
      经纪人狠掐他一把。
      纪惗和那天看见的很不一样。
      他没有笑容,仅是呷了口茶,声音很冷。
      “你挑衅几句,我不在意。”
      男人放下茶盏,薄白的手背被暖灯斜映,线条笔直漂亮。
      “但你……半夜去门口堵她?”
      “我认识她多久了,”龙幸厌烦道:“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
      经纪人并不知道纪惗的底细,但看见副总都在发怵,知道是捅了娄子。
      “人家是新婚夫妻,你也不知道避嫌!”他数落道:“又不是半大孩子,没有半夜去找别人的道理!”
      没等龙幸反驳,经纪人又转脸赔笑。
      “不好意思,我们家艺人还比较年轻,有些事是我教育的少,以后一定会注意。”
      纪惗并未抬眸:“我知道是你出的主意。”
      “陈择章改名是你定的,捆绑拉踩的黑通稿这些年也没少买。”
      他从前选择不去插手她的事,最近一查,前前后后触目惊心。
      经纪人讪笑着说不出话了。
      听到真名,龙幸火气直冒。
      “你背后又是谁?”他冷笑:“横插一脚娶走邓惑,鸡毛蒜皮都有资方撑腰,牛逼啊。”
      经纪人强压下话头,没想到自家艺人这么愣头青:“哪有这样跟前辈说话的!你也是疯了!”
      纪惗此刻才正眼看向少年,扬了个笑。
      “你敢动她?”
      一瞬间寒意尽显。
      龙幸原本还在炸毛,不受控制地霎时收住气息,下意识把反击的话全咽了下去。
      他很想往后退,不敢和这个人继续对视。
      这根本不是一个人。
      龙幸碰到他们的那天,邓惑旁边的那个男人温柔随和,根本就没脾气。
      虽然看着碍眼,但也就是个恋爱脑的草包。
      可是现在……
      龙幸咽下口水,脑子里努力组织着道歉的言语。
      男人半身隐在暗处,眉峰眼瞳俱是寒锋。
      一反往日内敛,他的威压如暴风雨前的海。
      没人知道烈风卷起狂涛时会摧毁什么。
      邓惑整夜都没有睡,早上是逃过来的。
      纪惗一直在铺垫准备,想在时机成熟以后再试探着接她回家。
      是接她一起回到共同的家,不是让她一个人疲惫狼狈地过来避难。
      “她可以把自己保护的很好。”他说。
      “可代价是,她会很累。”
      纪惗的目光像开刃长锋一般,一寸寸地掠过他。
      他并不在乎他会狡辩反问什么,也不想听。
      “你今晚的节目已经取消了,明天不用去拍顶刊封面,可以在家好好吃几顿饭。”
      “还有两个网络剧正在谈番位,对吗?”
      纪惗的指节在轻叩桌面。
      不疾不徐,像戾气未消的思绪。
      窒息感拧住空气,压得人喉头发紧。
      经纪人有些扛不住,好声好气道:“纪先生,之前的事我很抱歉,咱们都是误会……”
      “我自有定夺。”纪惗说:“滚吧。”
      龙幸如溺水浮起般剧烈呼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不管经纪人的着急呼喊,他凭着记忆往外走,脚步越走越快。
      两种情绪在龙幸的脑海里撕扯搅缠,逼得他太阳穴直跳。
      又恐惧,又愤怒,可他刚才那几分钟里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
      资源被撕得七零八落,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眼见着那小明星走了,茶斋老板过来陪纪惗品茶。
      中年男人熟门熟路地把新泡的烫茶浇在衔金月蟾上,示意弹古筝的姑娘换个高兴点的曲子。
      “您还亲自来?”他道:“就那小孩,随便喊个下属警告几句呗。”
      纪惗收起方才的锋芒,不紧不慢道。
      “顺路过来烧香拜佛。”
      愿上天保佑,他能多活几年。
      助理阿土坐在一旁,全当没听到。
      嗯嗯嗯,你一点不护短。
      多顺路啊,今天开车四十分钟过来。
      “您还别说,虽然大家都在求发财求大运,但这雍和宫特别庇佑正缘。”
      老板也是吹惯了,一讲起来有鼻子有眼的。
      “小姑娘带男朋友过去,但凡不是个良人,没几个月准吹。”
      “真要登对,拜完那叫个顺风顺水!”
      他见青年唇角带笑,知道说对了话,笑得喜气洋洋。
      “还没恭喜您新婚大喜,啥时候办婚礼呀?”
      “快了。”
      胡同里,龙幸猛一顿足,经纪人差点撞着人。
      “我说你也是真不怕死,”经纪人发火道:“你知道那几个网剧有多难抢吗?亏我还在帮你谈男主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