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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停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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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她说不想和他分开,是出于友情还是他所期望的那样,无法界定,但他认准了一件事,不管梁希愿不愿意,他是一定要赖在她身边一辈子的。
      见他迟迟未作声,梁希膨胀的情绪裂出小口,一点点瘪下去。真是昏头了,怎么能不问他意见擅自做决定,又没有什么明文规定,好朋友还得一起上大学的。
      “额你把刚才的话忘掉,当我没说。”
      ??
      余斯易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就没她这么快反悔的人。
      梁希转身想走,被余斯易一把捉住手腕,握过碎冰冰的掌心湿润冰凉。
      “我听到了。”
      余斯易眼睫垂下一点,压抑着想去牵她手的冲动,“你是个成年人了梁希,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任。约定了,我们考同一所大学。”
      手腕处相贴的皮肤挤干水珠,开始生热,梁希别扭地想抽回,他却不松手。
      来来回回几次,不知是因为使了力气热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绯红爬上梁希耳朵,她稍稍偏脸,目光完全不敢放他身上,“我又没说要抵赖。”
      余斯易漆黑的眼睛注视着那里,抿唇失语了片刻。高考在即,任谁也不能影响梁希,包括他自己。
      抓住不放的手终是松开了,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很多,语气里极致的认真却紧紧锁住了她。
      “你也抵赖不得。”
      第45章
      高考两日,梁爸亲自接送,坐在陌生严肃的考场,无可避免地浮上一点紧张和压力,梁希望着窗外绿意来缓解。
      最后一笔落下,高中三年也在此拉下帷幕。
      出了考场,整栋楼扬声欢呼,身上的重担卸下,不少人拥抱扔书,长时间紧绷后的一种释放。
      走廊那边走过来一群并肩的少年,也是眉飞色舞地互相调侃。
      隔着喧嚷人群和漫天碎纸,梁希和余斯易的目光猝然相撞,他眼底的笑意明明很柔软,却像藏着一股强劲力量,劈开夏天的炙热,势不可挡地冲向她。
      社交账号里的消息频繁涌出,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晚上吃饭,大致对了下答案,几人都没犯什么致命错误,幸运之神眷顾,梁希有的题还蒙对了,她忍不住直跺脚。
      余斯易看着她灿烂的眉眼,在想告白成功的概率,心情这么好,说不定答应他了呢。
      转回脑袋,神经质地笑了下。
      他都服了自己。
      郑源奇不愧是搞活动第一人,发出一串KTV包厢号等他们过去。
      人多,最后分成两个大包,这群大男孩调都偏到外婆家了,仍抢占着麦克风,闹得不成样子。另外一个包厢的人在玩游戏,闹钟炸弹到大冒险,也是格外的嗨,大家伙这边玩腻了便转战另一边。
      梁希和胡伽玩了半小时游戏,回到唱歌的包厢,之前声嘶力竭的那几个大概吼累了,点歌机放着原声,两支麦克风孤零零地卧在桌上,余斯易和赵胜宇他们坐在里头沙发玩牌。
      胡伽问梁希,“是我错过了还是余斯易就没拿过话筒啊,好想听听他唱歌。”
      梁希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起来,“不听也罢。”
      “啊?”
      “你觉得赵胜宇唱得怎样?”
      胡伽嫌弃点评,“好难听,大白嗓。”
      梁希:“余斯易的歌喉跟他差不多。”
      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哼两句,仅限两句,他自己也知道,多了就招笑了。
      胡伽说不是吧,余斯易那么好的嗓音条件,唱歌竟然走调。
      感觉他长了一张很会唱歌的脸。
      胡伽去点歌,梁希绕过桌台往里走,玩牌的人围着方桌一角,余斯易左右两边不见空位,她只好麻烦没玩牌的同学往外挪一下,对方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让出位置。
      余斯易上半身都偏向另一边,没留意身旁换了人。打完洗牌,他从桌上拿饮料,右边的人伸手去够远处的果盘,倾身时一缕细软的头发落到他小臂上。
      余斯易无意识皱眉,近乎本能地抽回手。
      那人坐好后,好心情似的晃了晃腿,膝盖又毫无分寸碰上他的。
      余斯易往左调整位置,终是不耐地撇眼过去。
      那人恰时偏头,视线交汇,余斯易眉宇间的情绪在她眼中一点点散干净。
      梁希咽下嘴里的哈密瓜问:“你烦什么呢?”
      “谁说我烦了?”
      余斯易动了一下脚,斜对面的杨鹏问他还来不来。
      “你们玩。”
      梁希又去插了一块西瓜吃。
      她不知什么时候把头发放了下来,挡了一点脸部轮廓和背脊,光线又昏昧,以至于刚才他含糊的余光里,并未认出。
      一段甜美欢快的哼唱响起,梁希摇着脑袋,跟着一起“啦啦啦”。
      进去副歌后,她侧过视线,抿了下唇角,“....你一直看我干嘛?”
      周围过于聒噪,让她不得不靠拢一点说话,余斯易却欺身往前,离她更近,附耳低语的姿势,“好久没见你披头发了。”
      梁希怕热,夏天永远是高马尾,天气凉快的时候也很少散头发,至于冬天,她喜欢戴厚厚的毛线帽子,看着像个软软糯糯的奶黄包。
      余斯易搭在沙发上的指骨碰到了她手腕处的铃铛。
      忍了忍,动作止步于这里。
      梁希眼珠子一转,问他:“你喜欢我披头发?”
      余斯易面上不显,其实正盯得入神,听到她的问话,垂下的眼睛再次移向她的脸,“都可以啊。”
      本意捉弄,给出的回应却是意料之外,且没有半分斟酌迟疑。
      梁希愣了一下,他也明显愣了。
      心念浮动间的每一秒,似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制住身体,连眨眼的本能都忘记了。
      这场眼神拉锯战和之前的较劲全然不同,余斯易迷失于此,寻不见出口。
      不知哪个同学碰到了麦克风,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梁希惊醒,当先退开了少许距离。
      余斯易这才转回头,不自觉捏了下手指。
      左边的赵胜宇肩膀抵过来,稍显激动地说着什么,他心动着,心慌着,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然后。
      然后余斯易躲出了包厢。
      噪音掩去,略快的心跳声取而代之。
      脸不争气地开始发烫,他准备去卫生间洗把冷水脸。
      心神不定地走出一截,拐角处险些跟人撞上,余斯易遽然后退,冷静归拢少许,他垂眸说抱歉。
      对方抬脸,目光轻轻碰了一下。
      “没关系...”
      余斯易淡然点头,侧身而过。
      周宜微在原地怔了几秒,回眸看向那道愈渐远去的背影,高中三年,她似乎一直在看他的背影。
      想靠近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收回了。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际上漏洞百出,一次两次还能找借口相抵,五次六次呢,他肯定有所察觉,就像她,异常轻松地发现他喜欢梁希。
      眼神里那些青涩莽撞的东西和下意识的肢体语言,瞒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