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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棘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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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让她说不出半句拒绝。
      “好,我会去。”
      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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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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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会地点,在一家名叫“萃华庭”的会所,明晃晃坐落在市中心。祁纫夏曾经数度经过其门口,只以为是规格比较高的酒店,现在才知,竟然是有钱也未必进得去的场所。
      人与人之间的区别,被一道玻璃门,划得如此泾渭分明。
      “想什么呢?”谈铮下车为她开车门,见祁纫夏有些出神,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心里有负担吗?”
      祁纫夏走下车,抬头仰望这栋十七层的建筑,目光流连许久。
      “你经常来这儿吗?”她问谈铮。
      不出意外,谈铮摇头:“不经常。”
      他的眼神很坦荡,定定地看过来,反倒叫祁纫夏从中窥见一个陌生的、患得患失的自己。
      九月里的风还是热,中秋未至,距离黎川入秋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祁纫夏却不合时宜地打了冷战。
      她去牵谈铮的手。
      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覆盖住她的掌心,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正把他紧紧地拽在手里。
      察觉到她手心的微润湿汗,谈铮仿佛通晓读心术:“别紧张。我保证,就是个普通的聚会。你一会儿要是不适应,我陪你提前走。”
      从他今天穿着也可看出来,确实不是需要西装皮鞋的场合,只一件裁剪合度的烟灰色衬衫,深色长裤,愈显出宽肩窄腰的身材,比平时更多几分慵倦随性。
      祁纫夏冲他一笑,把所有惘然暂且抛诸脑后:“没事的,我们进去吧。”
      门口安保确认过两人身份,礼貌地予以放行,他们坐电梯,直通九楼。
      进到室内,先是一阵香风扑脸,随后就有年轻男人的声线递过来:“最最守时的谈铮谈总,今天居然也会迟到?来来来,别说废话,罚酒三杯。”
      祁纫夏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一个花哨影子晃了晃眼睛。
      定睛一瞧,原来是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染了一头银灰色头发,脖子上项链闪亮,活像刚从音乐节舞台下来,风格很是不羁。
      “欸——?”花衬衫发出一个惊奇的长音,眼神落在谈铮和祁纫夏交握的手上,倒吸一口冷气,爆出一句惊天动地的“OMG”。
      平地闻惊雷,三人霎时间成为全场焦点。
      “罚酒可以,惩罚耳朵,大可不必。”谈铮接过花衬衫手中的一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随手把空杯交还给服务生。
      “这是李晁南,我大学同学。”他给祁纫夏做介绍。
      祁纫夏礼貌地和他点头:“你好,李晁南。”
      李晁南依旧维持着那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直到谈铮对他说:“这位,祁纫夏,是……我女朋友。”
      他的音量明明不大,却仿佛在整个场子里都传起了回声。
      如果说刚才李晁南的惊叹,只是让祁纫夏短暂了成为众目睽睽之下的主角之一,那谈铮的这句介绍,则彻底让所有的聚光灯为她而亮。
      ——不,也不是为她而亮。
      为的是谈铮身边的这个位置。
      李晁南愣了足有十来秒,然后摇头惊叹:“你小子,千年铁树开花了……”
      他终于认真正视祁纫夏,难得正经地伸手同她轻轻一握,“你好,祁小姐。”
      谈铮耐心地等到两人互相打完招呼,对李晁南扬眉道:“你是今晚的组局人,难道只准备在门口招待我们吗?”
      李晁南换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本来还想罚你三杯,看在你今晚还要陪伴美女的份上,姑且放你一马。走——进去吧。”
      这层全是连厅,隔几步摆沙发矮几,正中长桌上是供人随时取用的酒水吃食。有些区域做了半包围的屏风设计,方便来客私下议事。如果想要进一步避开别人耳目,上楼还有包厢。
      “李晁南和我是同专业的同学,不过读了两年就退学回国学美术了,现在在黎川开了个美术馆,你要是有兴趣,改天带你去逛逛。”
      一边走,谈铮一边给祁纫夏介绍。
      他似乎完全无惧周围形形色色的目光,牵祁纫夏的手甚至更紧,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
      祁纫夏巧笑倩兮:“可惜我没有美术细胞,恐怕欣赏不来大家手笔。”
      李晁南听见背后的对话,回过头道:“听听人家姑娘多实诚。谈总,你就别装什么阳春白雪了,上次是谁说蒙德里安抽象抽到另一个宇宙去了?”
      对于他的拆台,谈铮全没放在心上,随手从经过的桌子上拿了一杯酒,附在祁纫夏耳边轻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是约会的借口,请你见谅。”
      祁纫夏见他高脚杯中酒液摇晃,不觉皱了眉:“你才刚刚喝过一杯……”
      谈铮微笑:“如果我不喝,一会儿别人过来的时候,就该找你喝了。”
      事实证明,他的话丝毫不假。
      跟着李晁南落座还没多久,便陆陆续续有人上来攀谈喝酒,无一例外,开场头一句必然说到祁纫夏,无非是“第一次见谈铮带女友出来”云云。
      祁纫夏起初不自在,但次数多了,也能自如地应付几句。
      谈铮朋友多,才一会儿功夫,祁纫夏就见到了他的发小、各个阶段的同学,以及生意上有往来的伙伴。
      每回,谈铮都会认真介绍祁纫夏的身份。
      对方关系若生疏,多半夸一句“男才女貌”;若碰上熟稔之交,就会笑着调侃谈铮“真是有好运”。
      无需明说,那种无形之中的审视,已经让祁纫夏坐不住。她耐心消耗到了极限,终于忍不住借口去洗手间,短暂脱离出是非。
      洗手间里也熏香。
      不浓郁,很浅淡的青草气。
      祁纫夏站在洗手池前,洗了个毫无意义的手。
      边上放置的洗手液,是她闻所未闻的品牌,玻璃瓶身,看着就高级。她挤了一泵,在手心揉出泡沫,顿时盈满一股清新宜人的柑橘气味。
      这就是金钱的味道了。
      谁敢说是臭的。
      祁纫夏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得恍惚。
      随即在脑内自我纠正:不要拜金。
      门口有高跟鞋的声音渐近,径直往这个方向来。祁纫夏连忙冲洗掉手上的泡沫,准备烘干。
      抬眼就和来人在镜子里对上了眼神。
      “是你?!”祁纫夏惊异,停在了原地。
      施慕手里拿着补妆的粉饼,饶有兴致地对祁纫夏说:“我记得你,你是小沈的学妹,上次在徽山居见过。”
      时隔这么久,祁纫夏没想到施慕对自己还有印象,不禁深感意外,语气也郑重了不少。
      “施总您好,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施慕淡然一笑,按开粉盒,动作娴熟地补妆,“人都是视觉动物,我对漂亮女孩的记忆力,确实会稍强一些。”
      同样的对外表的赞美,从施慕口中说出来,就是比外面那些男人悦耳。祁纫夏不卑不亢地回应:“施总过奖了。”
      施慕飞快地补好底妆,又从手包里拿出一支口红,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