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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羽倾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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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看来是早就跃跃欲试了。
      他冲她露出一个笑,启唇示意道:
      动手。
      一道金光自高台上轰下来,直奔第三层结界,快得惊心动魄,只一瞬,护卫着狩月宫的结界便被轰了个地动山摇。
      安坐在奉妖殿的千颉却只是动了动眉头,轻嗤着笑道:“这股鲁莽劲儿跟阿姐当年倒是挺像。”
      还需要花多长时间才会走到他这里呢?
      阿姐也会跟着一起来吧?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看向面前悬挂着的用妖力造就巨大星盘,其中,最亮的那一颗,是东方启明处的金星,又称“太白”。金星将昴宿遮蔽时,会产生一种名为“太白食昴”的天象,周期为八年。
      想到这里,千颉目光闪了闪,抬手将妖力注入星盘。井然运行着的群星被浓稠漆黑的妖力拨乱,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星盘中流泻而出,瀑布一般倾泻在地。重重黑气自奉妖殿内奔流而出,却在蔓延了半座妖宫后,急转直上,冲向夜空。
      “轰隆隆……”
      狩月宫外的第三层结界被元汐桐的妖力催动,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冲击波。风力夹杂着可怖的妖力,将宫墙下的妖兵们弹开,像弹开一只只鸟雀。
      分明元汐桐的身形也是细细一条,在完全撑开的结界前,犹如一只小小的蚂蚁。但她的妖力却在触上结界后,一寸一寸地往上攀爬。像从背后生出了一双巨大的火翅,嘶吼着要将这座妖宫最后的护体结界燃烧殆尽。
      在场的羽族妖兵们,从未见过护卫者狩月宫的结界会以这种方式碎裂。这样近距离地被鹓雏血脉压迫住,望着结界之上熊熊燃烧的翅膀,血液之中竟然生出了要向羽族之主臣服的欲望。
      就连修为最高的九头鸟,也小小地受了一点影响。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幼年鹓雏,又非完全体,即便吸收了炎葵的妖力,但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炼化,弱点也很明显。
      方才他已经看明白,这群落星神宫的星官们分头去破坏穿山弩,恐怕只是为了替她争取恢复的时间。
      她连轰两道结界,现在的力量应当已经所剩无几。
      结界被攻破的瞬间,便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但那位神官不会坐视不理,所以这一步拼的是速度,只要擒住了元汐桐,便是擒住了所有人的命脉。
      狩月宫有两道防线,结界虽破,妖兵尚在。
      九头鸟心知自己当了千颉这么多年的走狗,若让炎葵重新掌权,自己绝无活路,现下也只有放手一搏。
      鹓雏的火翅攀上结界顶端时,这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竟然咔嚓着分裂出数百道裂缝,裂缝蔓延的速度太快,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结界之内由奉妖殿溢出的浓黑妖力却在这时倒灌至天顶,顺着结界的裂缝迅速蔓延至火翅上,并且隐隐有要将火翅吞噬掉的趋势。
      是千颉!
      元汐桐喉头一腥,嘴角立时就渗出一线血。
      该死该死该死!
      她咬了咬牙,闭上双眼,将全身妖力调动到极致。
      结界之上被逼退的火翅突然一阵暴涨,压着千颉的妖力攻城略地,迅速侵吞至结界顶端。本就摇摇欲坠的结界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下,竟然就这样生生被……撕碎了……
      她成功了!
      可是,怪异的事情也随之而来。
      那股瀑布一般的浓黑妖气,似乎并不是冲着保护结界而来。在结界被撕碎后,它并未撤回,也并未再次进攻,而是果断转道,以奔腾不息之势朝着星空直冲而去。
      天地在此刻连成一气。
      天象变了。
      元汐桐听娘亲说过,修为高深的大妖们,有些是可以操控天象的。
      但条件十分严苛,需要付出五百年阳寿和五百年修为,才能达成这一目的。因付出的代价太大,所以没有大妖会愿意以此来发动这样的禁术。除非的确是死期将至,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以命换命,或者纯粹就是个疯子,要将天道宿命全都踩在脚下。
      千颉,他究竟想干什么?
      下意识地,她就回过头,去寻找元虚舟的身影。
      他很显眼,于千军万马中都能第一时间被人捕捉到的那种显眼。
      更何况他就在她不远处。
      但他的脸色看起来却白得像一张纸,眉头隐隐压着,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明明一眼不落地在担心着她的安危,却在对上她的视线时,轻轻地挪开了目光。
      怎么……回事?
      她抬起头,迅速扫了一眼星空。
      变动位置的,是金星……
      太白食昴?
      呼风印的反噬,提前来了。
      第75章 修罗之力,今后,他会好……
      天象的变化对妖族来说并未产生影响。
      他们仍沉浸在第三层结界被攻破的震惊当中。
      碎裂的结界伴随着鹓雏之火,在这座妖都的天顶爆破出一场庞大的光波。空气中有金沙在漂浮,夜色被染成赤金色。
      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在这一刻,他们似乎对自己今夜作出的这番反抗产生了犹疑,甚至产生了一股要放下兵器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