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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家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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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宋枕锦眼中闪过一抹红。
      他忽然拉住哥儿的手,一瞧,掌心一条红痕,皮都掀开了。
      他眼神发沉,“受伤了。”
      “就破了点皮,多大点事儿。快去洗脸,不然那边该来人催了。”
      宋枕锦不言不语,回头去拿了个药瓶出来,蹲在叶以舒身侧,抓着人的手就开始上药包扎。
      叶以舒想说不用,可看到宋枕锦抿直的嘴角,也就没动。
      至于这么生气?
      他看着宋枕锦的侧脸,唇角忍不住往上翘。
      “还笑,等我回来再做。”宋枕锦憋着气。
      叶以舒晃了晃被他包扎好的手道:“没剩多少,快了。”
      宋枕锦眼黑如墨,唇都抿成直线了。
      他说不过哥儿,只得匆匆洗了脸,走路带风般背着医箱出门去。
      叶以舒瞧着他背影,纳闷:生气了?
      也是少见,原来生气是这般,跟小孩儿一样只生闷气。
      想着他一笑,捉摸着晚上可能得哄哄人。
      又费了一会儿时辰将甘蔗去皮切断,却在榨汁这里犯了难。思来想去,叶以舒跑了一趟木匠那。
      药房制药需要用很多工具,榨汁机就是其中一种。这种工具跟甘蔗床相似,就是一根长木横在长凳上,尾巴上翘,往下压,汁水就能从凹槽出来。
      这东西叶以舒曾今在那木工铺子看到过。
      再大一点的制糖工具就是糖碌了,这东西由两个圆柱形石头即碌碡外加一个石盆组成。
      碌碡中间有方形孔,方便插入木楔做轴承转动。通过将甘蔗插入碌碡的缝隙,碌碡在转动中挤压出汁,通过石盆中的凹槽流下。
      这东西极重,要靠牛来拉,一般是制糖工坊才有。
      碰巧铺子里有现成的榨汁器具,叶以舒买了一个,顺带去拿了明日要用的鸡骨回来。
      整个下午,叶以舒跟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一百斤的甘蔗逐渐被榨出汁水,用滤布再过滤一次装入大铁锅中,接着就大火煮。
      熬煮半个时辰后,锅里的汁水少了一半。
      叶以舒呆坐在灶孔前打了个个呵欠,手撑着脸,眼睛半阖。
      腿边,阿黄早就背靠着他的脚蜷缩起来,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叶以舒脚推了一下狗屁股,阿黄纹丝不动。
      好累啊……
      又是削皮又是榨汁,现在又看了这么久的火,他人都快废了。
      又半个时辰,锅中水渐少,叶以舒慢吞吞地起身。
      这时候人就不能坐着看火了,汁水里的糖分已经析出来,要一直搅拌着,不然就会糊。
      叶以舒一会儿看火,一会儿搅动。
      渐渐的,水烧干,要搅出糖沙,糖水滴在冷水中摸起来是硬的,这才成了。
      叶以舒将蔗糖舀出来,也没弄个什么模具,直接倒碗里。冷却后,便会凝固。
      这时候,天都快暗了。
      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看宋枕锦闷不做声地走进来,那脸色也看不出好赖。
      叶以舒迈着沉重的腿靠近,抬手往人身上一趴,闭上眼睛不动了。
      宋枕锦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儿,知道哥儿多半是做成了。
      他进屋找人,本来还想着哥儿的手有些急切跟不高兴,结果刚进来就被哥儿扑了满怀。
      宋枕锦站着不敢再动。
      看人跟没骨头似的,眼见要往下滑,他手圈紧哥儿的腰防止他摔地上。
      两人就这么抱着,宋枕锦越过哥儿头顶,与灶孔前睡饱了正撅着屁股伸懒腰的阿黄对上视线。
      看阿黄精神饱满地过来迎接他,再对比怀里累得手指都不想动的人,宋枕锦一叹,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忙了一下午?”
      “唔。”
      “回屋休息休息,我来做晚饭。”
      “不。”
      “阿舒……”
      “呼噜呼噜。”叶以舒挂在他身上耍赖,就不想动。
      宋枕锦等了一会儿,才托着哥儿的后背跟腿弯将人横抱而起。
      叶以舒全程任由他摆动,手软脚酸,眼睛都不想睁一下。
      等察觉到被放在床上,叶以舒挣扎着坐起,睁开泛红的眼睛道:“身上脏……”
      宋枕锦立在他身前,摸了摸叶以舒的头发。
      “自己把外衫脱了。”说罢,就匆匆出了门。
      正巧碰见豆苗回来,他张口就喊“哥”。却见宋枕锦目光扫来,下意识闭嘴,小声问:“宋哥哥,我哥呢?”
      “忙了一下午,屋里睡觉。”宋枕锦道。
      豆苗不敢喊了,迅速将自己的书袋放下,换了衣服就出来帮忙。
      他见他哥的卧房关着门,拐个弯儿去了厨房。
      宋枕锦正在洗锅,豆苗鼻子动了动,然后找到那气味的来源。
      看那棕红色的东西,豆苗道:“红糖?”
      “嗯。”宋枕锦道。
      “我哥还会做这个!不愧是我哥!”豆苗道。
      宋枕锦想到叶以舒,目光渐暖。看豆苗的神色也和缓了些,他问:“在夫子那儿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就是夫子说我识字儿了,给我换了个班。”
      “嗯。”
      宋枕锦应了声,便不再多问,专心做饭。
      豆苗闲不住,想帮忙烧火,但看宋枕锦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就有些犯怵。他张了张嘴,又扣着手默默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