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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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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他嗅着她的呼吸,淡淡地、握住了她湿漉地手心。
      “巧的是,我也不是什么善类。”
      第47章 地乌金
      别人说相配,都说:“同类”。
      他们袒露心声,却要说:“败类”。
      罗敷沉沉地笑了。
      她尖尖的下巴戳在男人的肩,刺得他狠狠咬牙。
      适时,他们刚走过镶满红袍僧人的巴车站台。走过求姻缘最灵的梵仙山,走过皇家行宫菩萨顶、“花开现佛”罗睺寺。
      路边,只有零星几盏路灯还亮着。
      有限的能见范围内,有灰头土脸的狮子猫嵌在车底挡风,只露出个头来、向外讨要火腿肠。
      有三五条腿脚细长的狗从殊像寺的蒲团上一跃,一口咬掉游客手里的果酱面包。
      它们竖起尖尖的耳朵,在干涩的风中抖了抖——
      刚刚走过去的一男一女,蜷紧得像小和尚手中、剥不开的细香两支。
      它们听到,男人背上、头发长长垂下来的女人说:
      “我定了一间房。”
      分明是很稀疏平常的一句话。
      而在她身下,被充当马骑的男人却沉默了几秒。
      他凉凉地笑了一声,生了青茬的下巴贴过去,轻轻刺痛了女人的颊边。
      佛门圣地,忌大声喧哗、更忌敞亮了嗓子调情。
      他呼着白气,立在旷野之上:
      “你的脑子里,除了做爱之外、还能有点其他东西吗?”
      克制着,微微地讽回去:
      “你以为,我会在佛教名山、菩萨道场,做出那样的事?”
      背上的女人也笑出一声。
      她佯装不知地,问了一句:“哪样的事?”
      于是,季庭柯暗沉的目光投了过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干涩地比了口型:
      干。
      你。
      罗敷所定的房间,在五爷庙附近“如舍客栈”。
      小小一间民宿,似乎镶在了山体之上,要爬一小段很陡的坡。
      一瞬间,季庭柯跟着有些气息不稳。
      罗敷撑着男人的背抬起上半身,细长的脖子昂得像优雅天鹅一般。
      她骂了一句:“下流。”
      而后,罗敷低下头,轻轻抱住了男人的脑袋。
      “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好好睡个觉而已。”
      她咬着字,慢慢地眯起眼睛。
      “冤枉啊,小师兄。”
      *
      五台山的酒店店家,大多都是和邢海一样、台化镇的本地人。占地圈钱,捞一把是一把的好手。
      多数是“民宿”,以“客栈”为名。斑驳的推拉门前,偶尔,还贴了几张有颜色的小广告卡片。
      被人撕毁了大半,一旁用黑色的水性笔覆盖、写着:
      劝人接触邪淫的办法可以通过转发——
      戒色文的危害。
      只要你努力劝人戒邪淫,这种缘起力最终会迅速地反弹到你身上,助你成功戒邪淫!
      罗敷憋得脖子都粗了。
      季庭柯的脸,从进门、一直黑到了自己洗完澡——
      再到罗敷洗完澡。
      那一条细腻、嫩白的胳膊从浴间伸出来,“啪”地一下,按灭了外头的灯。
      全部,所有的灯。
      季庭柯整个人都陷在了黑暗里。
      他侧躺在床边,掌心里还抓着手机。似乎隐隐猜测到了什么,屏幕上那一点丝荧蓝的光线、也被他反扣了过去。
      他努力地适应黑暗。
      当视线被剥夺时,其他感官就显得尤为敏锐。
      他感觉到了:
      罗敷走到了床的另一侧——
      男人的左手边。
      她似乎赤着脚,有水渍蔓延到瓷砖地面上,“滋——拉”,像在搔着痒。
      而后,女人将床压下去了一角。
      劣质的木板床,轻轻地“吱呀”了一声。
      她一抖,又是一声。
      廉价的沐浴露香气,山间罕见潮热的夜晚。
      季庭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拧头、侧身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男人沾着水汽的、湿漉漉声音响起,问对方:
      “怎么不开灯?”
      罗敷的眼睛,在黑暗中、阴沉沉地压下来。
      她调整着呼吸:
      “因为,我没衣服穿。”
      “到五台山山脚下,我才去买了两件抓绒的冲锋衣,所有的夏装都套在了里面——
      我没衣服换了。”
      她说:“我没穿衣服。怕扰了小师兄清修。”
      哦。
      季庭柯没给出什么反应,他稳着声音说:“好啊。”
      “那就睡吧。”
      那就睡吧。
      罗敷抓着床单,她一下裸露的肩头撞上男人的。
      “好啊。”
      “那就睡吧。”
      黑暗之中,谁都没有动、床却在摇。
      罗敷的脚追着被子,它又被季庭柯一声不吭地抢走了——
      她一脚踢在他身上。
      他一把掐住了她的脚腕。
      下一秒,季庭柯一把抓住了她后脑勺的头发,把她往身下拖。
      他猛地把她压到了床上。
      衣冠整齐对全身赤裸。
      一捧迸发热血对一把冷骨头。
      即便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罗敷也能看清季庭柯黑而沉的目光。
      男人的眼神危险。
      他说:“去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