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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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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待宴会开始,得帝王示意,百官杯盏言欢,豪情纵饮。
      唐青小酌清酒,大部分都在吃食案上的佳肴,偶与旁边的官员低声交谈几句。
      与周围的热闹不同,他不疾不徐,既融入其中,又自成一片怡然宁静的天地,眉眼浅扬,转盼流光,举手投足间成了这场华筵上的美景。
      酒酣耳热之际,忽听坐席上有人高声说道:“下官闻唐大人才情斐然,又得皇上重任,今日即办华筵,大人可要为皇上献才庆贺啊?”
      朝会即朝堂,就算此刻笙歌绕梁,也免不得党派相争。
      唐青最近一年出尽了风头,尽管为人低调,可近日晋升官秩,从御前侍郎一跃成为二品重臣,自是让人眼红。
      那存心要看他好戏的官员起身朝金銮座上的帝王行礼,又道:“适才大伙儿以酒成诗,轮番为皇上庆贺。可下官看唐大人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可是不喜以诗做赋?还是不愿意?”
      唐青即为尚书台一员,身为尚书令的寇广陵自是看不下,欲为他说话。
      就在寇广陵和韩擒开口之前,忽听金銮宝座上的萧隽出声。
      “唐卿,可为孤庆祝?”
      明知席下臣子有意为难唐青,但萧隽听了适才的那一番话,心弦微乱。
      朝臣们那些为他祝贺诞辰的诗词顾不上听,脑子里想着唐青会愿意为他庆贺吗?
      回神之际,话已脱口,看似平静,心绪却有点乱。
      唐青……可会拂他面子?又或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
      满席目光皆落于唐青身上,有看戏的,有中立的,有不怀好意的,还有几道担心的。
      唐青望着眼前的冰裂纹青酒盏,起身朝金銮座上的帝王拱手做礼,谦和笑道:“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自然愿意为陛下庆祝诞辰。”
      又道:“臣自是不擅对酒做诗……”
      那官员打断:“既如此,唐大人便会吟曲奏乐了?”
      优伶之人在大邺地位甚微,官员此话暗藏几分折辱之意。
      尚书台几人同韩擒面色一变,准备开口斥责,只听唐青笑了声,并无愠色。
      “微臣不才,确会几首小曲。”
      他一派从容,言辞神色毫无轻蔑之意,并不将优伶视为低下。
      被他如此平静温和的注视,倒叫找茬的官员有些拉不下脸,显得面目可憎起来。
      官员暗恼:“那下官洗耳恭听!”
      唐青也不看对方,将其无视,只朝萧隽行君臣之礼。
      “皇上,臣献丑了。”
      他未让宫伶奏乐,只孤身立于宝殿,自成一色。
      “等谁那沸腾的魂魄,如让山水为之褪色,来拯救这天涯萧索。”
      "是谁恩怨情愁演活,心上牵挂无暇抖落, 只为世事杀出传说。"
      “唯匡世经纬,胸怀天下。血染敌镇却为残杀,难道有违天道错。”
      “你是风沙的怒吼,你是断崖的坚守,你是剑锋过后仰望月夜,眉间的寂寞。”
      “你是滴水的沉着,你是落花的幽柔,你是万世称颂却为日落,默默哀叹的血肉。”
      一代帝王,功过如何,自是后世评说。
      唐青清唱一首《英雄寞》,声色如玉,坚定中似有微微叹息,徐徐道叙令人动容的故事。
      一曲停,满宴寂静,只余那似乎还未消散的嗓音。
      词曲在大邺闻所未闻,荡气回肠又恍生喟叹遗憾。众人仿佛还沉浸在余韵当中,神情各有各的呆怔。
      唐青重新落席,轻轻偏头,迎上金銮座投来的那两道并不平静的视线。
      他垂首做恭敬姿态,执起酒盏,有点心不在焉地饮下。
      *
      直至宴饮散场,唐青离席不久,身边追来几名尚书台的同僚,连寇广陵也来宽慰他。
      安抚之余,更是盛赞了他方才的那首歌。
      唐青谦虚笑笑,曲后多喝了几杯,此时风迎着面,身形虚浮,头脑也热。
      好几名官员等尚书台的人离开,正欲上前和唐青攀谈,却被人先前一步挡开。
      韩擒面色沉着,道:“本官与唐大人有事叙商,还请诸位先回去吧。”
      打发走周围的人,韩擒借视野盲区,将唐青迅速带出皇宫。
      身后不远,奉皇命来寻唐青回去面圣的李显义,左右追不上人,急得暗恼,意识到自己晚了一步。
      *
      马车内。
      唐青意识有些混乱,韩擒挑开水囊,给他喂了点清水。
      半晌,他抬眸观察对方,理智回归几分。
      韩擒揽着他:“还好吗。”
      唐青微微摇头,又点头。
      “今夜多贪两杯,喝水之后感觉好了许多。”
      身前的人抱他,途中却无言缄默。
      马车到了府上,唐青被对方抱入屋内后,慢慢琢磨出少许意思。
      烛火摇曳,铜盆盛着温水,对方沉默替他擦拭。
      他一把拉住韩擒的手,眼睫润着水珠,哑声问:“你……可是生气了?”
      韩擒摇头。
      唐青却道:“你虽照顾我,却不看我,路上也未开口。”
      说着,手指放在韩擒的面庞,摸了摸。
      “脸绷得很紧,就是生气。韩擒,你——”
      韩擒目光一闪:“……我不喜欢。”
      不喜欢唐青今夜在大殿清唱时被那么多人注视,仿佛爱慕皆落于他身上,为他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