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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他们还没来?”
      “堵车。”何嘉言简意赅,把冰镇饮料递给闷头往前走的人,杯壁上已经起了一层水汽,他连着纸巾一起递过去。
      “谢了,”谢鑫昊接过来又很快转身,始终先了何嘉半步。直到拐弯前,才突然出声——
      “手串不错。”
      在何嘉的间隙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于是何嘉只能加快脚步跟上。
      “这幅,是你的作品吧?”
      又走了一分钟,何嘉指着楼梯角边挂着的画问。
      谢鑫昊吞咽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水汽隔着纸巾沾湿手指,他看向何嘉,“怎么?”
      “直觉。”
      谢鑫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片刻之后又出声,“你觉得怎么样?”这回他直接看向何嘉的眼睛。
      “很好看。”何嘉说,目光坦荡荡的,接着他自己往前走,越过了谢鑫昊。
      “其实我在今年的展览上看到过挺多你的作品,陶瓷、雕刻,手工,但很难联想到它们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谢鑫昊没打断。
      “就算是一般人画画写字都会有自己的习惯,更何况是艺术创作者,但我看不出你的风格。”
      “这只能说明——”
      吉宇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来了来了,”
      “不好意思啊路上实在是堵,哎麻烦你了学弟还给我们带喝的……”
      对话被打断,缪露和吉宇姗姗来迟。
      吉宇大口喘气,接过去也不喝,嘴上倒是说个不停,谢鑫昊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
      来的可真是时候。
      “说明什么?”他直接无视来迟的两人。
      何嘉看到他手里那杯只剩三分之一,心情颇好。
      他弯着眼睛,像是不知道自己勾起了某人兴趣又中途掐断。
      “下次再说吧,先说正事……”
      谢鑫昊手里的塑料杯发出咔嚓一声。
      隔天深夜,A大寝室。
      “哎何嘉,怎么那么晚还不睡?”
      邬小鹏下床了发现他桌子上还亮着灯,没开电脑而是用了纸笔在写。
      手头上两份文件,一份工作室的详尽资料,另一份是青成的投资意向书,这些天他开始着手对标。
      何嘉盖上笔帽,“我吵到你们了吗?”
      邬小鹏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被尿憋醒的。”
      他凑过来看了两眼,“你手上的项目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怎么看上去比前段时间还要忙,那时候他都没见何嘉这么晚睡过。
      何嘉三言两语带过,“这次是和美院的朋友一起。”
      “美院?八竿子打不……”邬小鹏实在尿急,话还没说完就不见人了。
      “你早点睡啊,别熬太晚了。”解决完生理需求,邬小鹏打了个哈欠,三两下爬上床,没几分钟宿舍里就多了一道轻微的鼾声。
      第4章 不骗你
      一个星期后,齐越回国。
      “喂——”
      “航班。”谢鑫昊懒得废话。
      那头轻哼一声,不紧不慢报了航班号。
      “锦匠?”谢鑫昊问。
      “随你们。”齐越答。
      发小间简短的对话到此结束,挂了电话,谢鑫昊很快出门接人。
      齐越此人,和他仿佛是两个极端,专情到离谱。从中学到大学,身边一直是同一个人,和于斯连从竹马竹马做到恋人,俩人情比金坚,即使三年异国也没撼动他们之间的感情分毫。
      也正因如此,齐越对谢鑫昊那一箩筐风月事尤其不齿,见一次说一次,即使呛不到人也要阴阳怪气。
      谢鑫昊比他好不到哪里去,也觉得齐越不可理喻,那么多年只围着一个人转,还转得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实在是匪夷所思。
      锦匠。
      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外站了两个侍应生,听了一整晚门内传来的嬉笑怒骂,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感叹这群富家公子哥真是精力旺盛。
      “哟,谢大公子怎么这么虚啊,别是力气都使别处了吧。”齐越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谢鑫昊今晚被灌了不少,正犯晕,但仍面不改色地回敬:“是啊,不像某人,有力都没处使。”
      “草!”
      这话正正好戳到齐越痛处。
      好不容易捱到他回国,本以为终于可以结束异国,于斯连却又要交换一年,两人不得已又要分别。
      如果眼神能杀人,谢鑫昊早已被抽筋剥骨。齐越恶狠狠地瞪,边瞪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过三巡,几人却丝毫不见歇。
      “陈志豪你有没有种啊,敬一杯洒出半杯来是吧……”
      这群酒鬼实在难缠,谢鑫昊撂了杯子没再碰,冷着张脸说要去洗手间,一时也没人撞枪口上去拦。
      他点了根烟,扯着领口缓解体内燥热,才走出几步,蓦地却停住了。
      走廊上还有一个人。
      何嘉垂着头,没一会儿却又觉得晕,背靠着墙壁扬起脖颈,试图缓和。
      其实今晚来之前他就和缪露有些分歧。虽说学校对商学院是有资源倾斜,但并不等于把钱直接喂到嘴里,桥搭好了,路还得自己走。
      "你一个人去能行吗?”缪露面露担忧。
      “这有什么不行的,”何嘉笑着宽慰她,“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就是走个过场,只不过青成的人大多挺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