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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而现在,程建邦正优哉游哉的拿着卷子走了进来。
      顾念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林惜从她手里拿过了卷子。
      少女的指温停留在纸页上,却又因为过凉,在林惜摸过的瞬间就消散了,连林惜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卷子上的数学题对林惜来说有点了简单,她一边演算,一边思绪纷飞,又勾回了刚才断掉的线。
      ——顾念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说“我不喜欢男生”?
      ——她明明知道更好的拒绝方式。
      难道那个时候是自己的幻觉吗?
      笔触落下,林惜轻而易举的算出了最后一个选择题的答案,另一条思绪却被绊住了。
      她从没觉得一个问题有这样难解过,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
      那这样她的计划岂不是又退回到了原点?
      程建邦坐在讲台上,欣赏着班里同学解题的样子。
      要说他最喜欢的表情,还得是学生困扰后的豁然开朗,这种变化让他身心愉悦。
      可就在他端着杯子欣赏这幅美景的时候,扬起的唇角生生僵住了。
      他最得意的学生,常年霸榜数学第一的林惜竟然眉头紧锁,面对卷子一副十分困扰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这次卷子出的比开学考还难吗?
      不可能啊!
      南美洲热带雨林的蝴蝶扇动了几下翅膀,就在两周后引起了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
      程建邦怎么也不会想到林惜的皱眉是为情所困,自我怀疑的重新审查起了他刚出的卷子。
      就在程建邦低头的下一秒,林惜抬起了头。
      她受够了自我怀疑,拿着自己酝酿好自己的台词,要试探顾念因一番。
      可话没开口,就停住了。
      明媚的日光通过窗户洒下,映照着顾念因平静写题的侧脸。
      她看起来一如往昔,笔尖触碰纸张的节奏却算不上多流畅。
      太阳能将世间一切照的清晰,却也能将不好伪装成好的。
      所谓经验,就是托刑秀的福,林惜一眼就从顾念因计算的节奏幅度中发现了问题,而后是原本寡淡无色的唇瓣更加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能死掉。
      准备好的话先往后放了放,林惜别扭开口:“喂,你怎么了?”
      “生理期。”顾念因轻声回答道。
      似乎因为身体不适,她平静的声音中带着点倔强的勉强。
      寒性体质的人每一次生理期都像是在渡劫,顾念因早就已习以为常。
      她包里常年备着布洛芬,可每次都要等着疼起来,疼的厉害了再吃。
      算着卷子上的求极,顾念因写下了所求的答案。
      她不紧不慢,好像疼不在她身上,这才低头开包拿出了药。
      只是当她再抬起头来,干净的卷纸上就多了两抹独立包装的红色。
      林惜没抬头,命令的声音却从她喉咙里发出:“吃掉。”
      顾念因视线顿了一下。
      她将拿东西拿到手里,品相极佳的红枣在日光下散发着暖人的温度。
      “补气血的,跟你的药不冲突。”林惜又道。
      顾念因轻勾了勾唇,苍白里有许多旁人看不出的情绪:“谢谢。”
      她放下药片咬过了红枣。
      在被脱水封印的原始的甜意随着唾液浸润复苏充满口腔的时候,顾念因又看向了林惜:“林惜。”
      林惜的解题思路被打断,有些烦躁:“干什么?”
      “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顾念因问道。
      这人声音一如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生理期,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
      林惜觉得这人好像很擅长蹬鼻子上脸,她只要一给她好脸色,她就立刻要提出别的要求,要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道德绑架!
      赤裸裸的道德绑架!!
      林惜极度不屑这种行为,厌恶拒绝呼之欲出。
      可顾念因正抬头看着她,日光打在她贫血的脸上,难掩苍白,只一双眼睛还干净透彻,却又随着微垂下的眼睫,透着股羸弱感。
      ……不过,女孩子生理期的确挺难受。
      而且这种时候求人帮忙,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借姨妈巾,打热水之类的。
      最重要的是,她还得刷这个人好感。
      林惜瘪了下嘴,松口道:“说吧,你要什么。”
      顾念因唇瓣轻吐:“我想要你。”
      第23章
      班里分布着笔触划过纸面的声音,程建邦翻过了卷子,班上的同学大部分还停在正面。
      没有人分神注意教室最后一排的动向,也不会注意到,林惜腾红怔住的脸。
      我想要你。
      这四个字太过暧昧,就是没有情绪,也听的人心口一撞一撞的。
      林惜不是那种被人几句挑逗就掉进什么幻想的人,她清醒的很,没办法理解顾念因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这句话的,将这一切归结为:“顾念因,你疼糊涂了吧!”
      顾念因却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接下了她没说完的后半句:“我想要你帮我记一下作业。”
      林惜登时一愣。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又一次被这人激得一下上来,却也因为这人迅速降了下去,脑袋里的想法由“顾念因疯了”,转变为“她已经疼的这么严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