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刀败至上
混乱场域、一处山峰。
色彩斑斓的淼淼雾气，掩蔽山峰。
一尊披着幽黑战甲的冷峻青年，盘膝坐落在山峰洞窟内。
豁然。
他猛地睁开眼眸，闪烁着一丝冷冽雷芒，宛若宇宙初开的极限光芒，耀耀爆烈。
“中等破灭，已成！”
他暴喝一声，抬起面容。
正是与方成一同、来自奥隆疆域的至高界主、幽戊冥。
“嘿，万万想不到，居然在混战场域内，临时晋入中等破灭层次。百名之内，不成问题。”
幽戊冥缓缓站起身躯。
霹雳咔嚓。
雷芒炸裂。
远超之前的强横威势，在幽戊冥躯体上流转。
“也是时候出去了。让你们见识一下，雷属至高、中等破灭的狂暴战力！”
幽戊冥仰天长叹一声。
心满意足。
志得意满。
“方成？区区不朽第二步的战力，而且不曾携带巅品神异武器——唉！”
幽戊冥轻叹一声，抬步走出洞窟：“奥隆疆域的荣光，最后！还得依靠我来争取！”
啤哩！
幽戊冥走出洞窟！
忽地。
咻咻咻。
一道道泛着寒冰、火焰、飓风的光芒，自山峰后方疾驰而来，越过山峰、越过幽戊冥。
继续向前飞驰。
“恩？”
幽戊冥皱了皱眉，眼眸闪烁着冷冽。
他本以为，这些至高界主，是冲着他来的，甚至刚才他还在心中咒骂。
“什么情况？”幽戊冥眉宇闪过一丝冷色。
正当此时——
呜！
呜！呜！
前方绚丽的淼淼雾气内，骤然闪耀绵延着瑰丽粲焕的光芒！
纯粹光芒！不携丝毫杂质！
辽阔威势！裂开苍穹乾坤！
伴随着呜呜之音，剑光显现来临！
荡漾无穷无尽、延绵上下虚空的剑光，不知其数量，不识其浩瀚，彻彻底底将淼淼雾气分裂！
弥漫数十万米高的淼淼雾气，就算是普通至高界主，战力爆发，全力以赴，也只得影响数千米的距离。
因为，淼淼雾气是四步不朽的捏造物质。
可是。
正前方的炫彩雾气，刹那分离裂开，切口处整齐划一。
造成眼前一切场景的根源、是一道剑光！
“咯——咯咯！”
幽戊冥眼眸呆滞，几欲崩溃。
瞬息之间，他即明白，是当前空涅恒域、公认的第一至高界主、至上！
至上降临！
“他，他做什么？”
幽戊冥哭丧着脸，心头情绪灰暗绝望，坠入黑暗无底的漆黑深渊，不存在任何侥幸。
“至上亲临？”
“为了我幽戊冥，何至于此啊？”
幽戊冥心中，翻滚着崩溃的情绪。
与此同时。
披着凛凛白袍的黑发青年，脸色微笑，隐涵笑意，踏着虚空，踱步而来。
白袍飘逸、黑发悠扬，至上来临。
“方成界主。”
至上驻足虚空，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微笑拱手。
声音琅琅、戛玉鸣金，响荡虚空。
下一刹那。
一袭白衣的方成，淡笑而至。
纯白光华流转湛耀，踏步虚空，悠然惬意。
“至上？”
指点乾坤、随意击溃一尊尊至高的方成，停顿脚步，放下手臂，凝视前方的白袍黑发青年、至上。
至上点了点头，眸光一闪：“刚刚听到，你说但求一败？呵，我亦是渴望许久。”
方成眼眸一眨：“哦？此话何解？”
至上轻轻道：
“自天体阶层起，剑出无敌，败尽无数同境修行者。”
“一直以来，真正值得出手的，尽是上一境界的修行者。无敌太久，是落寞孤寂。”
“我一直期待着、也憧憬着——”
至上的手臂向后一抓，攥紧一把莹白长剑：“有一位同境修行者，可以酣战！激战！甚至是落败！”
“那将证明！”
“我所臻至层次，非是绝对巅峰！”
呜呜呜！
莹白长剑持拔出！剑光照耀无穷尽！
至上眼眸闪烁着激昂战意，正色道：“方成界主，请务必拿出悉数战力。我之剑法，既出无回，当心落得惨败！”
呜！
剑鸣无穷，昭显喜悦！
“至上。”
方成轻轻一念，随后悠扬长啸：“今日即让你见识一番，何为最强！”
铿锵锵！
方成右手一抓，宙殒刀凝结成型！
“咦？等下。”至上忽然皱眉，疑惑问道：“方成界主，难道你不催使神异武器？”
至上皱着眉头，注视方成。
先前那一道威临场域的激昂长啸、以及那一抹刀芒光华，足以证明，方成的恐怖战力。
即使与他，也不遑多让。
他所求的，是悉数战力，而不是敷衍随意的战斗姿态！
“咳咳。”
方成轻咳一声，道：“没有神异武器。”
至上顿时了然，眸光一闪，微笑道：“方成界主，既然如此，至上自当同样弃之不用！”
呜！
一道剑光闪逝！
莹白长剑，被至上随意扔掷下方！
嗤啦。
长剑插入山峰岩石表层，剑身尽数没入，只余下弥漫光芒的莹莹剑柄。
“咯咯。”
幽戊冥脸色凝固，目光满是骇然，茫然盯着前方距离他只有三米远的莹白长剑。
天可怜见！
他一尊中等破灭的至高，差点吓得崩溃！
“等下——至上弃剑，是为了和方成对战？”幽戊冥眼眸一瞪，爆烈雷霆崩散！
啤哩！
随后——噗通！
幽戊冥双腿发软，跌倒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仰视天空，望着那白袍至上，以及白衣青年、方成！
“真，真的是方成！”
幽戊冥悲惨地躺在山脉岩石上，望着伫立虚空的方成，忽然有些涕泪横流的感觉。
方成，得到至上如此郑重对待，究竟何等战力？
他，怎么可以这样！
分明应该是我幽戊冥，名传场域，震撼天地啊！
这，就是自作多情？
虚空之上，激战一触即发！
“方成界主！此法名为凡尘剑！”至上脸色凝重，双手蓦然相合，搓动出一抹莹莹剑光。
“请你品鉴！”
至上轻喝一声，瞬间双手高举，向下一划。
一道极度凝聚、极度内敛的莹白剑芒，荡尽苍穹，衍生光怪陆离的疏忽万变之象，划至方成。
“宙殒刀！”方成轻喝一声，右手持刀，向前一劈。
嘭咔！
莹白剑芒顿时崩溃！
纯白宙殒刀，随之崩腾玄妙光华，化作庞然刀芒，直指天穹，而后劈落！
“高等破灭极限！好好好！”至上眼眸闪耀着莹璨光芒，心绪惊喜交加。
睥睨无敌万年，终得遇一敌手！
可堪一战！
至上左手一扬，莹莹光芒瞬间坍缩汇聚，宛若汲取凝结一切物质、能量，湛耀极量威能！
嘭隆。
高等破灭的域能，灌注不断成型的长剑内。
“倾心悠行剑！”
至上右手背负身后，左手扬剑而起，弥漫着飘逸登天、超凡脱俗的雅意。
出剑荡尽同境者，未逢敌手！
今日得遇方成尊，扬剑不退！
莹白长剑，与纯白宙殒刀，瞬间碰撞，道道斑斓绮丽、辉煌无际的余波光热，膨然荡漾！
一碰即分！
回蓄再斩！
咚咚隆隆！
一次次长剑与宙殒刀的撞击，好似星空浩荡汪洋的奔腾翻滚海啸，咆哮周遭，席卷天地。
莹白与纯白互相缠绕撞击。
自高空战至连绵山脉处，不知击溃破灭了多少弥漫雾气的洞窟。
继而，刀剑轰撞无穷无数，再度自山脉中撞至高耸山峰内，最后回归高空。
山脉破碎不堪、山峰崩塌坠毁。
一路激战而来，撼动乾坤寰宇。
“天啊！”
诸多至高界主，驻足远处，目瞪口呆、震撼茫然地望着。
在混战场域内，发生了他们无法想象的恐怖激战，光华崩溃，日月无光，苍穹失色！
望着沟壑纵横交错、破碎岩石纷飞、缕缕雾气撕裂的场面，他们头皮发麻，有些茫然。
“至上与方成激战，声势怎地这般恐怖？”
一尊至高界主，两腿颤颤，几欲崩溃。
纵使他也是高等破灭的至高，但在如此疯狂激烈的战斗景象面前，自甘弗如、不敢自比。
铿锵！
方成一刀自层层空间内斩出，携着造化威能，荡开莹白长剑，骤然劈向至上的胸膛。
至上脸色一凝，界主域能瞬间尽皆爆发！
“剑卫昕昕！”
莹白光芒缭绕，至上躯体倏然一颤，随后浑身上下绽放冲霄威能、弥漫破灭威能。
以己身为剑体！守护一切！
以莹芒作剑气！抵挡万物！
莹莹白芒垂落流淌，至上以身作剑，不退反进，一头撞向方成的宙殒刀。
剑法的最强防御，即是攻击！
方成轻喝一声：“破！”
宙殒刀一震，极量极音炸响。
纯白光华，彻底席卷遮盖莹白光芒。
恢弘庞然的光热余波，自斩劈振荡之处，诞生形成。
璀璨煌煌、照耀一切的极光，泛着无法形容的炽烈锋芒，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浩荡蒙蒙、堙灭万物的余波，翻腾无可言语的磅礴威势，向天地虚空延绵奔腾。
“太恐怖了，太吓人了。”
瘫软躺在山脉地面上的幽戊冥，瑟瑟发抖、强忍住崩溃欲绝的心绪，死死盯着上方天穹。
他的目光木讷惶然，思维陷入凝固，仿似陷入呼啸怒号的灭世海啸内，摇摇欲坠。
“到底，谁胜谁负？”
驻足远处的诸多至高界主，尽皆骇然失色、震撼莫名。
方成与至上的交战，彻底展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至高！
在他们面前，无论是高等破灭。亦或是中等破灭，皆是脆弱不堪、卑微孱弱。
“胜者，应该是至上。”
“不过也有可能是方成——”
正当众多至高茫然猜测之时，光热余波略微收敛削弱，他们终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白袍至上，嘴角露出血迹，胸膛处有着一道不断消散域能的刀印。
“至上，败了？”
所有至高界主，如坠冰窟，窒息崩溃。
当前、空涅恒域公认的第一至高界主、至上，居然败落在方成的刀下。
刀芒所至，无敌！
至高至上，战败！
“咳咳。”
白袍至上轻轻咳嗽着，擦拭了一番嘴角血迹，凝视气息悠然、目光淡笑的方成，轻轻开口：
“你，尽全力了？”
方成微微一笑。
至上一怔，瞬间领悟明白，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苦涩，慨叹一声：
“可怕。”